屋外响起了如常的人来人往的喧哗声,奥斯里简同钟见韵与德普暂时住在了南区的一间旅店里,这间旅店较为破旧,店在二楼,楼下还有一家酒馆,由一个外来人经营。
天亮不久,三人便在房内谈起了昨晚的事。
“你为何要下此狠手?本来我们可以早点进入皇室,但因为你杀死了兆麦,我们就得耽误很多的时间,来等这场风波过去。”奥斯里简坐于椅上,朝钟见韵肃色言去。
“我当时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也不想这么做”此时的钟见韵情绪镇静了不少,复旧如初,不再像身处木楼那时一样。
“但是你做了,现在我十分怀疑你到底能不能继续走好这条道路。”
“奥斯里简,见韵她也不想这么做,实在是兆麦他”
“行了德普,无需多言,我们方才已经谈过了,我能理解你们当时的处境,你们少说也被他囚禁了有好几天,失去了自由的滋味任谁都不好受。”
“但现在我只想知道,钟见韵你,能保证在皇室里面时刻控制自己的情绪吗?”奥斯里简脸色依旧肃然。
德普很想为钟见韵说话,可方才奥斯里简已经警告过他,他便只好寄希望于钟见韵不要瞎说。
“我为什么你要问我这个问题?”
“皇室里稍有错言便会惹来杀机,你不想自己悄无声息的就死去吧?”
“而且我得给你提个醒,届时入皇室里,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什么?!”德普震惊。
“你有什么问题吗?”奥斯里简看去德普吃惊的脸上,皱眉不悦。
“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咨询过我的意见,那想必我也一定在你的计划里头吧?”德普亦不悦道。
“我那么做,只是为了让你们两个能顺利从兆麦那里离开,并没有让你们一同进入皇室的意思。”奥斯里简环手于胸,解释道。
“无论怎么样,我得和见韵一起行事。”德普随后直截了当的开口。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方法能进入皇室里?”
“我”德普面露难色。
“没有吧?我同样也没有能让你进入皇室里的方法,所以并不是我不愿意让你和钟女士一起进入皇室里,而是无能为力。”奥斯里简无可奈何的摊开手。
“德普”一旁的钟见韵开口。
“怎么了?见韵?”德普连忙关切去。
“一切就照着奥斯里简他的话去做吧即便你有机会进入皇室,可那里危机四伏,我不想你为了我而因此受害。”钟见韵愁眉锁眼着。
“我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走上这条路?我们说好了接下来要一起改变自己的命运,你可不能食言!”德普的神情仿若誓死不二。
“德普兆麦死之前你有想过会是由我亲自动手杀死他吗?”钟见韵垂着眼。
“没有但那不是什么坏事。从他囚禁,尝试控制我们两个人开始,应该要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后果。所以你不用愧疚,杀死一个曾想过杀死我们的人,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德普尝试劝着钟见韵。
在旁的奥斯里简听了德普的这番话,不由得笑起脸,但不作声。
“兆麦想过杀死我们?”钟见韵略显惊讶。
“在我们和他住在一块的头几天时,他曾坐在窗边的椅上,呢喃着要不要解决了我们两个。只不过他后来可能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在那之后的深夜,我没有再听他说过。”德普解释道。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吗?”钟见韵疑惑着脸。
“我向你保证,是真的。”德普脸上瞧去,似洞无城府。
笑而不语的奥斯里简放弃了继续听两人的谈话,他已没有什么耐心了。
“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待我几天之后找你们时,你们能出个结果。”
“对了,暂时不要外出,现在审判厅和守卫兵团的人很可能就在搜查你们,毕竟你们在昨晚惹出了事情。”
抛下话后,奥斯里简离开了房间,行在走廊,随后到阶梯处便下一楼。
一楼的酒馆老板就站在吧台后面,他看着像是一个刚刚步入中年阶段的男子。
刚擦拭好酒杯,他正打算摆在架上,便瞅到了奥斯里简下楼。
“奥斯里简先生,昨晚睡得还好吗?”
“还算舒心,没想到南区还能有另一间不属于东泛山的酒馆,我原以为现在匹亚国的酒馆已经被东泛山完全占据了。”奥斯里简微笑着道。
“唉实不相瞒我也是一路的死缠烂打才暂时留住这间酒馆和二楼让人落脚歇息的旅店。本来在前几天,东泛山就派人来这里大闹了一顿,打伤了我不说,还打伤了我的家人朋友。说实在,我怕哪一天我忍不住这口恶气就”酒馆老板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各处遍布淤青,很明显是遭人毒打过一顿。
“你能对抗的了吗?那可是东泛山。”奥斯里简听了酒馆老板的这番话后,饶有兴致。
“我不想像他们这里的人一样,像一具尸体。如果,我是说如果让我找到了机会,我一定会狠狠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啪啦!”酒馆老板将握在手中的高脚玻璃杯猛地攥碎,这举措引起了周旁的人,他们本饮着酒,随后齐转视线至他们这处来。
望去酒馆老板,满手沾血的他脸上竟不见一丝痛意。
“抱歉我有点激动了”酒馆老板面作苦笑,拿过桌旁的一张毛巾,擦拭着伤手。
“你为什么会来到匹亚国?”奥斯里简问去。
“我以为这里会和灰国有所不同,没想到是一丘之貉。”酒馆老板的语气里含有着深深的憎恶。
“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会坚持做我自己,我不会被任何东西打败。”酒馆老板神情坚毅。
“南区如果都是像你这样的人,或许就不会是这样一副面貌了。”奥斯里简淡笑道。
“我觉得他们藏着一团火,只是还没到时候。”酒馆老板忍痛将扎进掌肉里的玻璃渣子拔出,随后松了口气,说道。
“我有事先走了。”奥斯里简微微一笑,便走出门外。
酒馆老板望着奥斯里简离去的背影,渐入沉思。
——
“准备好了吗?白彰?”
“放心好了阿月,经过这几天的磨砺,我想我的水平不会差到哪里去。”
“白彰,你要记住这不是一场随意的切磋,而是死斗。倘若你实力不济,随时会死在黄浩手下。”
“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绝非普通的匹亚国人可比。”
“呵!我倒要看看他能厉害到什么地步。”
“我当时和他交手不过几回合,便落下风。”
“阿月,你那时候是吃了不能使用异能的亏,但别忘了我可是能使用异能的。”
“所以你那时何不使出来?非得我在切磋的最后演了一出落败。”
“那我总不能欺负你没得用异能啊!”
“呵,我要你放水啊?!”阿月不屑的拍了拍白彰的脑袋。
“白彰,你确定自己做好了准备吗?”雷蕾肃眉道。
“阿月雷蕾,你们准备好在角力仪式大会结束后,开一场盛大的宴会吧!”
同阿月与雷蕾的一番交谈后,白彰收拾好了身上的行头。
行头无非是阿月暂借予他的白玉长剑,还有一身属于红树帮名将士的红綢衣装。
经过数天的打磨,白玉长剑在白彰的手上尚且能玩出些花活,他也算是能熟练的运用此剑,但要说到火候,他自知比不上白玉剑真正的主人阿月。
不过在角力大会上,面对接下来可能要对付的平平无奇的匹亚国人,他还是能做到面无惧色,心无挫念。
“白帮的人几乎是倾巢而出,相比之下红树帮的人倒是来得不是特别多。”台下的阿月站在红树帮的人群前方,他们位于高台左侧,在他的身旁站着雷蕾与周维纪。
而在他的对面便是高台的右侧——来自白帮的地盘。那里的人看着就比他们这里的人要多上许多,且望过来的眼神多是不带善意。
“对面的名将士上了,阿月,你确定白彰的胜算很大吗?”周维纪注视着黄浩与白彰一左一右的走上木制阶梯,站上高台。
“打了才知道,虽然我不敢保证白彰的胜算会是非常之大,但我认为,这肯定会比黄浩对付他的胜算要大上不少。”
“为什么那么肯定?”
“如果你还记得我们那时候的切磋验斗,你就会像我这样去认为了。”
“我还是不太肯定你的说法。”
“无碍,接下来看着就知道了。”
阿月与周维纪结束了话语,两人都聚精会神的望着台上。
“白月,这几天我都有看着你在训练白彰如何运用你的剑。可想到黄浩那时候和你决斗的场面,你运用白玉剑已经如此的得心应手,却还不是他的对手,我就总感觉白彰不是你说的那样胜算巨大。”一旁的雷蕾突然朝阿月开口去。
“所以你现在心有虑意?”阿月皱眉。
“必要的时候我们得上去救下他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雷蕾压低着声音,说道。
阿月沉默不语,他转回脸,继续看去高台上。
这时,劭单宓从他们这里走来,阿月原以为是为他而来,却发现劭单宓消沉低落,似经历了一场挫败。
她走上了高台,深吸口气,随后开口道。
“在角力仪式大会前,我想宣布一件事情”
“我们敬爱的王国卫大人在此前去世了”
“他曾为了帮助我们而付出了诸多心血,而我们能为他做的只是寥寥无几。所以今天,我希望大家给予他最后的一丝敬意,为他默哀。”
底下的诸多帮派人员竟都收敛了脾性,几乎是所有人都低下头去,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连在一边观看的南区民众,也都被这种情绪所染,不少人放下了手中的活儿,静静的垂下头去。
阿月冷冷的环顾一番四周,内心在那刻怀疑过自己,杀死王雨对他来说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仅仅是因为自己要离开匹亚国吗?
不过稍纵即逝,他的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满心私欲填满。
他要活着离开匹亚国,带上他在乎,愿意与他同行的人,不惜一切代价。
“谢谢大家我想国卫大人在另一个世界里,也能感受到我们对他的那份敬意吧”劭单宓的眼角略有浸湿,随即她呼出一大口气,调整着情绪,顿然又变作她平常的一副冷戾模样。
“好了!接下来大家期待已久的角力仪式大会正式开始!”
台下的帮派人员们群情在霎那汹涌了起来,有朝看台上各自的名将士加油打气,也有白帮与红树帮互相之间的嗔骂,喊声可谓是络绎不绝。
“现在和你们两个说下规则。一是掉下高台的人便为失败。二是不得攻击除高台外周围的其它人。三是身上不允许带着防具,如果被发现带有防具,立即取消资格。”劭单宓挥手示意两人朝她靠拢,随即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在这里,可以杀死对手吗?”黄浩面作肃然,突然开口。
劭单宓没有回话,只是往后退去几步,留给了两人宽广的区域,但她仍处于高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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