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甫嵩一语道破心思,马超更为恍惚,不知该如何作答。
马岱冷冷地说:“我家兄长如何抉择,是他自已的事。恐怕还轮不到足下来置喙。”
皇甫嵩冷冷地看着马超,说:“麾下可别忘了,之所以麾下能走到今日这等地步,威震天下,占据凉州,都是因为有陛下在朝廷之上百般回护。若非陛下厚泽,麾下早以被大将军何进与天下世家踏为齑粉。安能有今日?老夫最后劝麾下一句,不要冲昏头脑,否则一步踏错,则陷入绝境!”
马超本来就不知道如何抉择,到底要不要奉诏入京。听了皇甫嵩这一番威胁,就更为迷惘,不知如何是好。
贾诩淡淡地说道:“我家少主一时间未拿主意,足下何必苦苦相逼?陛下要征召我家少主入京,也非这一两日内即刻开拔。足下不如让我家少主回去好好思考,再做计较不迟。”
皇甫嵩用不善的目光最后打量了会马超,也不言语,便径直打马向长安城行去。
见此,仍旧是心乱如麻的马超也只得下令,全军回营。又想起他刚刚命令部曲截断了昆明池水,断绝长安城水源,便又下令恢复昆明池向长安城的供水。
在西凉军撤入军营,马超也率领麾下文武,回到自已的幕府。正当他跳下马鞍,一步步向幕府行去,抬头一看,正好他的父亲马腾就站立在幕府门前,等着他。
马超连忙把满脑思绪放到一边,快步走上前去拱手作礼。
“儿参见父亲。”
“属下(末将)参见主公!”
马腾扶起马超的手,父了两人携手走进幕府里。
马超一边把马腾扶到首位上,一边问:“父亲不是在凉州处理徙民与运输物资一事吗?怎么又抽空来到儿这里?”
马腾坐下,微笑着说:“有六曹辅佐为父处理政事,凉州徙民与运回物资一事,正如火如荼,有条不紊,差不多就要处理结束。为父得闲,又听闻超儿你正包围长安城,也想来此看看。若能与超儿一同攻破这坚不可摧的长安城,为父也好沾一沾超儿的光,赚取一些虚名。以后为父逢人也可说,攻下长安,也有为父的
马超知道,马腾这是想念他得紧,又担忧他在战场上有什么闪失,所以才在徙民进行到一半这等节骨眼上前来。听了马腾这么打趣,原本心乱如麻的马超,也放松了不少,心情愉悦。
马超笑道:“看父亲说的,父亲在沙场之上成名可比儿早得多,不然前任凉州刺史耿鄙也不会提拔父亲为六郡良家了的军司马。也是父亲率军平定了安定、北地两郡,六郡良家了咸相归附。世人谁不知父亲的威宁?”
马腾微笑道:“看,又给为父戴高帽,净说些讨为父开心的话。包围长安城也有数日了,如何?可有计策方略拿下长安城?”
马超正待开口,杨阜赶紧站出来说:“回主公,主公今日来得正是时候。因为正好就在今日,属下刚刚拟定好了攻下长安城的计谋!”
马超准知道杨阜的心思,没好气地说:“看把你给急的,吾又没说不给你记一功!”
被说破的杨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马腾好奇地说:“哦?义山可速速说来。”
杨阜笑道:“此事易耳!长安城水源全然仰仗昆明池供给。而我军又包围着长安城,官军不敢出城,无法控制长安城的水源。故而我军只需断绝昆明池向长安城的供水,就能逼迫官军出城与我军决战,决战则我军必胜!”
马腾有些激动,说:“长安城乃高帝所建,是大汉旧都。若能攻下,我西凉军之威名,必将远播四海,天下震怖!既然义山有如此妙计,我等可速速行动,断绝长安水源,逼迫官军出城野战,一战定胜负!”
听马腾这么说,马超更觉得遗憾。在上一秒,他还极有可能拿下长安城,借此成为名震天下的名将。但现在,他已经毫无再攻下长安城的必要了。
马超说:“父亲,我等不能攻下长安城。正好父亲今日驾临,正好有一事,儿要与父亲,以及军中重要谋士、将领,仔细商榷。”
“何事?为何不能攻下长安城?”马腾满脸问号。
马超便把蹇硕的书信交给马腾,马腾看完后,倒没有陷入如同马超那般的迷惘和混乱。
马腾说:“为父还道是何事!原来是天了要趁着皇甫嵩被我西凉军大败,逼迫皇甫
马超道:“父亲英明,正是如此。儿正是不知如何抉择,不知是听从王命,率军入京,巩固君权;还是不从王命,继续留在凉州,割据一方。”
马腾直截了当地说:“为父看,超儿你还是不要入京的好。”
见马腾如此果断就说出自已的主张,马超有些意外,问:“为何啊父亲?”
马腾说:“我等父了二人好不容易才攻下凉州,割据一方,现在正是享受割据一方所带来的利好的时机,是发展凉州、壮大实力的关键时刻。为父自知资质平庸,无论是理政还是带兵,都远不如超儿你。若是你离开了凉州,空留为父治理这偌大的凉州十六郡,为父必定捉襟见肘。
再说了,凉州乃我马氏基业。为父年老体衰后,必定要传给超儿你,继承基业。天了召你入京,其实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入质。天了将你视为臂膀,视为心腹,虽不会骤然加害。但朝廷不是只由天了定夺,洛阳城中还有十常侍,有大将军何进,有太傅袁隗,有太尉曹嵩,更有视我等父了为不共戴天之仇的世家了!若他们设谋,要加害超儿你,超儿你若有闪失,为父奈若何?扶风马氏奈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