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天将军,就是羌人对马超之敬称。马超面如冠玉,丰神俊朗,未曾束发,就已经身长七尺五;此时他身披银甲,手持银枪,斜挎弯弓,身系箭袋,腰间垂挂着一柄长剑,头顶戴着一顶红缨兜鍪,身后是一袭锦绣白袍,胯下骑乘着一匹白马。白马飞驰,驮着他向着叛军飞出,银枪锋利的枪头直指叛军头领。
叛军不难认出他来,飞也似地往前跑。叛军头领此时也吓得魂飞魄散,然而他却紧咬牙关。因为这里距离冀县已经不远了。而韩遂韩文约率领的叛军主力就在汉阳郡。头领想着,只要再坚持逃出五十里,就一定甩开马超的追击,逃出生天。
不过这时,令叛军们震惊的是,突然在他们前进的方向上也传来了骑兵奔动的阵阵马蹄声。紧接着,正对着冀县的地平线上,凭空冒出一支骑兵部曲来,看着有数千骑他们也迅速地把整个地平线给占据来,并且向着一里开外的叛军疾速袭来,其奔袭之势有如洪水泛滥。再一细看,那支拦住叛军去路的大将是个八尺高的壮汉,手持钢枪。
头领惊恐万分,连手里的长枪掉了都没有察觉到。马超从东边袭来,又一支部曲从西袭来,对叛军构成了夹击之势。两支部曲的速度飞快,很快就距离叛军不足两箭之地。叛军此时已经乱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去路全都给封住,他们只好挤成一团,慌张地望着渐渐包围他们的敌军。
马超见叛军已经被拦截而下,并被四面包围起来,叛军士兵个个吓得原地不动,便大手一挥。他身后的一万两千多骑立即勒马停下,并向两侧延伸开来,巩固包围圈。对面拦截叛军的部曲有六千骑,遥遥望见马超的手势,也都驻马。
马超看了看战场中央缩成一团的叛军,命令大军张起弓箭,他则好整以暇地带上一个年轻的亲卫,信马向前。那亲卫,就是他的堂弟,马岱。
马超与马岱策马至叛军跟前二十步,马超冷漠地看了看这一支叛军,首先是先大概估摸了下他们的人数。见人数不下于五千,又是一条大鱼,冷如冰的脸上才绽放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马
身后的马岱策马跟上,到马超的身旁,两眼放光。年仅十三岁的马岱高兴地叫道:“兄长,足足五千骑啊!这次我们又赚了!”
马超也呵呵一笑,说道:“岱弟不要着急,能不能全数拿下,尚不清楚。”
“他们被四面包围起来,凭借兄长在西州的威名,他们岂敢不降?”马岱笑道。
马超便不再言语,扬起银枪横于胸前,朗声高喊道:“谁为主将?可速速出阵!”
叛军五千余众都以崇敬的目光注视着马超,即使见马超才不过束发年岁,也没有削减内心的敬畏之意。一听马超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自动集中到那羌人头领的身上。羌人头领本来内心怀着恐惧,不想出阵相见。但士卒们一致望向他,让他顶受了莫大的压力。马超也冷漠地望着那个头领,见他不过一老卒而已,内心中不屑一顾。那头领只得硬着头皮出阵来,咬着牙,才鼓足勇气直视马超。
马超头盔上的红缨色如血染,在草原上的微风中缓缓飘扬。马超冷冷地盯着羌人头领,不语。强大的气场很快就压倒了羌人头领的心理防线,羌人头领首先开口道:“吾乃此部渠帅,将军待若何?”他用的是羌人语言。
马超仍是一脸冷漠,熟练地用羌语说道:“你可知本将是谁?”
“是…是神威天将军。”
“既然知道是吾前来,何不早降?”马超说道。
“回将军,各为其主而已。”
“你以为,现在韩文约还能来救你吗?”
那渠帅嗫嚅着,嘴唇微颤,说不出话来。
马超淡淡地说:“你降是不降?不降则死。”
那羌人渠帅的内心苦苦地挣扎着。他素来知道马超的勇武彪悍,本想投降。但是又想到他的妻女都在金城,在韩遂的手上。他心里盘算着,若是他降了,他可以独活,但他全家都会被狠毒的韩遂杀尽,前面投降马超的渠帅的下场都这样;但他不降,他会死,但他的妻女却可以得到保存。
想到这,渠帅心中有了决断。渠帅咬咬牙,毅然抬起头来朝马超叫嚣
“降”字尚未说出口,马超就突然暴起,胯下白马高高跃起,一瞬之间被飞奔到渠帅身边。马超挺枪突刺,渠帅来不及防备,就被马超的银枪捅穿了胸膛,枪头从他的背后冒出。
渠帅刚想扬刀格挡,胸膛却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银色钢枪正扎在胸膛上,洞穿的位置正好是他的心脏。他没来得及叫喊一声就死去了。
身后的铁骑以及眼前的叛军,都紧张得深吸了一口气。但马超却跟没事人似的,见渠帅冒着热气的血液染红了银枪。他最爱这杆银枪,血滴在枪上对于他来说就是弄脏了。马超内心一烦躁,扬起银枪,把渠帅的尸体远远抛在叛军阵前。
“扑通”一声闷响,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血的渠帅的尸体,就重重地摔在叛军们跟前,吓得叛军们不自觉地往后退缩好几步。
马岱立即把一面洁白的丝帛递给马超。马超对此已然熟稔,从容自若地接过丝帛,用来擦干净银枪上的血迹。马超低着头,认真仔细地擦着银枪,哪怕只是一星半点的血滴他也毫不放过,看着银枪的眼神就像在欣赏《清明上河图》一样。两军都静静地看着擦枪的马超,无人言语。
马超头也没抬,就淡淡地说道:“吾不想再开杀戒,血染银枪。你等认为呢?”
叛军们的双眼瞪大了,面面相觑,就像一群被猛虎慑住的牛,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