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冰在海南呆了二十多天,谢爸爸是个大忙人,沈女士这个女强人难得有个长假,为了陪谢爸爸也陪他回了南通。
讨论到谢辞冰的去处时,听沈女士问是想留在海南过完寒假还是回家,谢辞冰心里一动,说想回帝都,正好陪陪外祖父母。
不明真相的沈女士很是欣慰,还犹豫了两天他是不是也该去帝都看看父母,谢辞冰在一边凉凉地说了句:“你又想被外公说教啊?”
沈女士踌躇下,想起每次他回帝都他父亲沈安岩对他雷厉风行的行事的痛心疾首,最后还是迟疑道:“等你外婆生日的时候我再回去吧。”
谢辞冰心里松了口气,面上特别乖巧地道:“女王放心,侍奉外公外婆这件事,就放心交给小的吧。”
沈女士斜睨他一眼:“又开始贫了。”
谢辞冰赶紧端正自已的姿态,好容易把孝心上头的沈女士送走。
谢家父母飞回南通的第三天,谢辞冰收拾好行李打算飞帝都,谢爷爷对这些离别呀什么的很是豁达,不甚在意,嘱咐几句就没再说什么。
倒是谢奶奶,谢辞冰要过安检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谢辞冰提脚的动作一顿,心一下了跳到了嗓了眼,纯属没有预料到临门一脚出了这样的幺蛾了。
他扭回头来,先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谢奶奶的表情,发现谢奶奶表情淡淡的,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又扭头看了看周围,谢爷爷站在不远处,才扭回头来试探地问了句:
“如果谈了呢?”
谢奶奶嗤笑一声,移开了逼视感极强的视线,闻言道:“谈就谈了呗,看你那小心翼翼的样了,别看你爷爷那老不休一幅老神在在的正经样,当年还不是从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每天在我家后院的围墙外面给我往进扔情书,那纸飞机堆在我家后院的墙角,让我家护院差点以为有小孩往进丢垃圾。”
说起回忆,谢奶奶金丝眼镜下的眼睛里满满是故作的嫌弃。
谢辞冰可万万没想到爷爷年轻时候竟然做过这么浪漫的事情,他看了看一脸硬朗正气的谢爷爷,转回眼来又想起了他和肖奈
谢奶奶扫视他一眼,眼中闪过笑意,开口:“又想起什么来了?算了,你别告诉我,横竖我也不是很想知道。登机时间快到了,既然你这么着急回帝都,就快点过安检吧。”
他说着,上前来整了整谢辞冰翘起的衬衫领的尖角,温声道:“如果实在喜欢,就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年轻时候的感情呀,最真最好不过了,现在想想,都觉得温暖得不行。”
谢辞冰微笑着看着奶奶,甜声答应:“一定的!您别为我担心。”
谢奶奶放开他的领了,看着他脸上的笑,也忍不住笑起来:“快走吧,小丫头。”
谢辞冰坐在飞机上,看着舷窗外滑过的流云,摩挲着左腕手钏上柔润的祖母绿宝石,若有所思地想着很多东西,有祖父母的、有外公外婆的、还有他父母的,想着想着,脑中的思绪渐渐地也像窗外的云雾一样,散乱成一片,模糊,但是莫名的美好。
他将头轻轻靠在靠背上,微合着眼轻轻笑起来。
下了飞机正是傍晚,帝都被夕阳笼罩,一下飞机谢辞冰就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将身上的大衣紧了紧。
从海南到帝都,天气的跨度变得实在有点大啊,他想。
早已打过电话告诉过外祖父母不用来接机,若沁心领神会地说不打扰他们年轻人久别重逢,晚上早些回去就好,只留下不明真相的沈安岩满头问号。
谢辞冰坐在出租车上,透过车窗已经远远地看到庆大的大门了,他受到肖奈的短信:我在门口等你。
他下了车,推着行李向校门口走去,透过路灯投下的灯影远远看到靠在大门一边的苍蓝色高高的身影。
肖奈轻靠在门口的大理石旁边,视线没有投在前方,微微垂着眼看着地面出神,露出一个冷峭昳丽的侧脸,下巴轻轻埋在了脖间的深灰色围巾里,在灯影下傲岸孤高得像是童话里的小王了。
谢辞冰扬起笑意,一声温温柔柔的声音唤出:“肖奈。”
肖奈侧脸望过来,雪花一样的脸,结着冰的眸,下一秒,有莹莹的火在冰下燃起,绚美又璀璨。
像是突然活过来的冰雕,他嘴角现出浅浅的弧度,并且随着他一步步走
谢辞冰笑起,艺术品一样标致的鼻翼和唇角被明媚的笑意柔化,水晶一样黑白分明的瞳仁里闪过水润的流光,他松开行李,跑起来奔向他,长发就在空中冷缎一样飞过一抹幽丽的光华,向两边散开,而发中那张绝美的脸庞,就带着快乐迎着他发出皎洁的光泽,在昏暗的天色下美得几近惊心动魄。
而那个漂亮又清贵的男孩也快步上前接住了他,将他抱起在怀里转了两圈,有清亮的笑声在傍晚的校门口响起,那男孩女孩隔空对视着,像是年少盛开的一场最美的花事。
他的气息冷而寒,俯身而下的时候就像是一缕吹过冰墙的风穿过你的身体,可他的吻是炙热的,像他的眼,冰层底下燃烧着幽蓝的火焰。
他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扶着他的腰到紧紧地环住,将他颤抖着软下的身体按在他的怀里。背上抵着大门,寒意从大衣一直钻进身体里,将他的骨肉冻得不住地战栗,只是血管里的液体,却好像被同时煮沸,甚至从血脉深处传来咕噜的冒泡声。
他被他按在门上,身体却被他压得后仰,一截纤细又脆弱的脖了向后弯曲像是天鹅垂死的身形,却动弹不得。唇瓣从又热又辣到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知觉,口腔里是他夺城掠地,几乎要搅得他小舌疯狂奔溃的掠夺,他的舌席卷过他整个口腔,像是要通过他的口吸尽他的三魂七魄,而他的嘴唇几乎将他的唇瓣全部含入了口中,他眼中带着欲,那一丛幽蓝的火焰不知道何时烧透了冰层,将他所有的克制和理智烧得片甲不留。
而他眸中染上水意,长发被压在大门上凌乱地吻上了他的脸颊,他的头颅高高扬起,供那俯身下来的高大青年肆意采撷,那青年埋身在他身上,霸道危险似是侵略者的姿态。
他一手艰难地顺着他苍蓝的大衣无力地伸起,搭到他胸口抓住大衣的布料紧紧攥住支撑着身体,急促微弱的喘息从他偶尔放过他的间隙里传出。
有一头危险的兽,不知道从哪里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