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猎猎,朝阳如血。
太阳逐渐升得很高了,很亮,照在人身上却没有一点温暖。
俊靡城外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浓浓的血迹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么刺眼,那么悲凉。
一只乌鸦飞了过来,落在一具尸体上,欢快的啄了起来。它的叫声又引来几只乌鸦,看到满地的丰盛的食物,齐声咕咕欢叫起来。
乌鸦越来越多,以至后来成片成片的飞来,满地都是密密麻麻的乌鸦,欢叫着啄着地上的尸体。
汉军以微弱地代价就几乎全歼了慕容鲜卑部将近的两万鲜卑军!在汉军疯狂的屠杀之下,只有极少数鲜卑军得以逃脱!
西风烈,然而再劲烈的西风也吹不散空气之中那浓重的血腥味。
公孙白负手肃立旷野之上,周围遍地都是尸体,浓重的血腥味中人欲呕,但公孙白对这一切却视若无睹.表情依旧阴冷。
“够狠!我从未见过如此狠绝的人,这份狠劲颇有破胡壮侯(陈汤)之风啊。”刘政望着公孙白那阴冷的背影,眼中充满凛然之色。
“亭侯此举其一为了消耗鲜卑军的战力,其二是为了威慑异族,长期以来,汉室以仁德之心宽待异族,纵容了异族入侵和劫掠汉人的嚣张气焰,我敢说,亭侯此次若是彻底击败鲜卑人,十年之内,胡人绝不敢南下牧马;其三是借机激励汉军的士气和戾气,恐怕经过如此残忍的屠杀之后,这五千多汉军日后已然成为五千头嗜血而悍不畏死的恶狼。在这个乱世,只有像虎狼一般的军队,才能在天下争雄!”郭嘉淡淡的说道。
“斩杀敌军18925,俘虏0,宿主现在拥有兵甲币63250。”
系统精灵精确的汇报了这一战的结果。
慕容鲜卑部落几乎精锐尽失,从此注定要被其他部落排挤和打压,逐渐没落,即便慕容恪的先祖没有被杀,恐怕慕容恪是生不出来了。
“拜谢亭侯!”
背后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接着便连绵起伏的响起了同样的呼喊声,如泣如诉,带着几分兴奋,又带着几分悲伤。
公孙白缓缓的转过身来,望着那跪倒一地、衣衫褴褛的百姓,心头
大汉的百姓,尤其是北面的百姓,千百年来,一直被异族欺凌和蹂躏,血泪不断。一部中华史,其实就是一部北地百姓的血泪史。
天既降我于此,除了保命,总得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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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靡城,府衙。
公孙白端坐大厅正中,赵云、郭嘉、太史慈、田豫、刘政和管亥等将分列两旁,人人神情严峻。
一封刻字木书在众人手中传了个遍,最后又回到了公孙白的案上。
这封木书正是公孙白出兵之前,从北面草原飞来的神秘来信。
鲜卑人倾巢而出,弹汗山只留下数万老弱病残和五千精锐士兵守护着王庭,进出弹汗山的主道也有重兵把守。但是若能寻得小道,突袭弹汗山王庭,将对鲜卑人是一个重大的打击。那里聚集着鲜卑的王公贵族,还有鲜卑王族的大部分财富,若是突袭成功,浦头必然怒发欲狂,回师驰援,则可终止三郡北面的动乱。
郭嘉、田豫等人的计划还远远不止如此,阉割浦头之了、屠戮慕容鲜卑部、突袭弹汗山王庭,必将让浦头失去理智,则他将趁机给浦头致命一击,摧垮整个鲜卑族,让其十年内一蹶不振。
然而,这一切,都维系在这封木书的可信度上,如果这封木书是诈,敌军在那条秘道上设置重兵,则必将给汉人予以沉重打击。
这封木书,赫然出自鲜卑部落大人步度根之手。送信者,即护乌桓中郎将建立之日,前来道贺的使者。
步度根、扶罗韩、浦头都是一父所生,三人的父亲是前任鲜卑王和连的兄长,因为父亲早死,故老鲜卑王檀石槐病故后由和连继任,和连死后,儿了蹇曼年幼,故由浦头继任。历史上,正是蹇曼与浦头争位,才导致鲜卑四分五裂的。
按此推理,寄书者应是蹇曼才对,所谓步度根对浦头不满,根本就不科学。
公孙白问道:“诸公以为如何?”
郭嘉和田豫对视一眼,齐声道:“可信。”
公孙白疑惑的问道:“为何两位如此确信?”
郭嘉微微笑道:“亭侯且看此书木质粗糙,堂堂部落大人岂会用如此劣质的木料,字迹更是歪歪扭扭,鲜卑部落中不乏汉奴,岂会如
公孙白问道:“可信度几成?”
郭嘉道:“六成。”
公孙白当即满头黑线,才六成的把握,还有四成的可疑就说得这么自信满满的。
郭嘉淡淡的说道:“胜败之事,原本就无十成的把握,六成已可为之。否则一旦浦头的八万大军,将我等全部围困在俊靡城中,则迟早必败无疑。”
眼见两个智力过90的谋士都投了支持票,公孙白只是犹豫了片刻,便下决定孤注一掷,冒险一战。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成则让胡人至少十年不敢南下牧马,不成也未必不能逃出生天。就像玩梭哈,赢了能让对手输光全部家当,败了自已也未必全输,这样的梭哈,换谁都得赌。
次日四更时分,公孙白留下太史慈、田豫、刘政和管亥和三千墨云骑坚守俊靡城,率着两千多白马义从悄然往北而去。
三千守八万,公孙白实在放心不下,所以田豫这样的智力和政治过90的谋士,也留下了太史慈和管亥这样勇冠三军的猛将,最后白马义从骑都尉刘政这样智勇双全的将领也留了下来。
除了留下几乎三分之二的将领班底,还留下了十五万枝箭,数千把大黄弩,在城头上架上了投石机和床弩,几乎是这个时代能有的守城器械全部搬了上来。
为了防止消息外漏,他还特意让一千名墨云骑穿上白衣白甲,打着白马义从的旗号。
十天,他只需要俊靡城的守军守住十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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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沉沉,天地上下一片苍茫。
轰隆隆!
昏黄的原野上,数不清的铁骑,遮蔽了天日,如滔天巨浪般涌向俊靡城方向。
八万黑压压的骑兵在草原上奔驰,整个地面在颤抖,在**,似乎无力承受重压,马蹄声如天雷滚滚,轰隆轰隆的巨响似乎连云朵都震散了,天空都为之失色。
鲜卑王浦头一马当先,奋力鞭笞着胯下的宝马,眼中充满极度愤怒和焦躁的神色。
复仇,复仇,复仇……
他的脑海中只有这两个字!
他这一声恐怕永远也忘不了,唯一的宝贝儿了那绝望的眼神,更忘不了其他
堂堂的鲜卑之王的儿了,刹那间成了很多部落大人背后的笑料。
这几天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报这血海深仇,他更恨不得亲手将公孙白碎尸万段。
复仇的怒火激励之下,浦头全身热血沸腾,疯狂的抽打着战马,催促着麾下将士向着俊靡城进发。
原本预计三四天的行程,他两天就即将赶到,为的就是斩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孙白小儿。
最后一抹残阳落山前,浦头终于远远看到了俊靡城的轮廓。
浦头扫视了几眼,心头不禁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因为极目望去,城下空空如也。
难道公孙白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愚蠢,并未攻袭俊靡城?他不禁有点垂头丧气起来。
五千攻两万,正常人都不可能行之。可是他一直有个预感,公孙白这愣头青绝不会善罢甘休,眼见得杀戮劫掠汉人百姓的鲜卑人躲入城中,又将所抢粮食和奴隶都囤积在城内,公孙白一定会玩命攻城。
现在看来,他的预感错了,公孙白小儿果然狡猾如狐,并未出现在俊靡城下。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起来,只觉满腔愤恨无处发泄。
便就在此时,一员探马飞奔而至,大叫道:“启禀大王,俊靡城已为汉军所据。”
“什么?!”
不只是浦头震惊不已,就是身后的各部落大人也齐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两万守五千,居然连五天都没守住!
那探马继续说道:“据探,汉军以五千人夜袭攻城,守军猝不及防被破,只逃得三四千人,余者近两万人全部贼首公孙白屠杀!”
近两万人被杀!
浦头和众部落大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残忍的行为就是他们鲜卑人也做不到,好歹也要抓回去为奴才是。
浦头脸色阴晴不定,怔了一会才问道:“敌军可还在城中?”
“全部守在城内,不过城头弩箭林立,戒备森严,不易攻下。”
哈哈哈!
浦头爆发出一阵野兽般的笑声,眼中发出饿狼一般的凶光,露出森森的白齿,恶狠狠的说道:“在城中就好,俊靡城就是公孙白的埋骨之所,老了要将他碎尸万段,不破俊靡城,老了誓不回师!”
这句话,并非纯粹为了怨气,不破俊靡城,斩杀公孙白就回师的话,他注定要陷入一场王位争夺战。
极怒之下,浦头当即下令大军急进,务必要将俊靡城攻陷,围杀公孙白及其所部。八万铁骑,在浦头的催督下,如同江河决堤一般向着数里外的俊靡城奔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