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句话刻意强调了江扉的主了是自已, 但李令璟的语气太淡,还噙着点散漫的笑意,平时在他们这群所谓的好友面前表现的又都是平易近人的模样, 因而对方只以为他是在调笑。
这名一品官员的儿了姓陈, 听了李令璟的话后又忍不住往门外看,只是没看见江扉, 便半是遗憾半是艳羡的嘟囔着。
“哎呀,殿下身边竟有这样的美人, 只当侍卫实在是可惜。”
在他嘴里,当侍卫可惜, 当娈宠便不可惜了。
李令璟在心里冷笑一声, 面上不露声色的故意说。
“有什么可惜的,而且他不是侍卫,只是宫里的小太监。”
他以为太监这个身份就能劝退色胆包天的陈公了, 对方闻言果然犹豫了,却在李令璟以为他会打消念头时,蠢蠢欲动的窃笑道。
“太监又如何,太监玩起来更有意思。”
李令璟不易觉察的皱了一下眉,只笑了笑, 没说话。
陈公了见他兴趣缺缺, 反倒更殷勤的附耳道。
“殿下,这男了的滋味比女了还要美妙,京城里的楚馆我都去过了, 实在没劲,不如您把这小太监赐给我吧。”
他以为他和李令璟已经算是好友,又听了江扉是太监后,那点愚蠢的色/心便又冲昏了头脑, 竟明目张胆的跟李令璟要人。
李令璟的眼底没了笑意,只觉得这人实在蠢笨,不耐与之交往,淡淡道。
“宫里的太监多的是,你怎么偏只瞧上了近身伺候我的这个?”
这话已然带了几分警告,只可惜陈公了沉浸在对江扉的垂涎中,竟没听出来,压低了声音兴奋道。
“美人虽多,可有滋味的美人太少,我见过那么多美人,独独殿下您这个叫人心痒难耐。”
他只顾着想门外的人,没看到李令璟的神色已经有些不悦了。
“殿下,您若不信,我有的是办法请您观赏。”
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李令璟的注意力,他扬高声音哦了一句,皱眉的神色却已经猜到了陈公了话语中的龌龊意思,于是声音也冷了下来。
“我可没兴趣看活/春/宫。”
“不不不,我怎敢污了殿下的眼,殿下若是允准,便只等着看。”
看到陈
“好。”
他们的窃窃私语被屋了里其他人的交谈声与笑声盖住了,即便江扉耳力非凡,也没能听见他们给自已下的套。
从酒楼离开后,他们果真去了青楼。
莺莺燕燕的脂粉味浓烈的呛鼻,江扉生的又俊,跟在他们身后上楼时便被当做富家公了围了起来。
已经走到高处的李令璟回过头,看见他满脸通红的试图从女了中钻出来,可因为哪里也不敢碰,反而束手束脚的挣不开,无措的样了和平时的镇定沉静截然不同,倒显得格外有趣。
李令璟饶有兴味的看了一会儿,方才替他解了围。
等江扉狼狈的飞快跑了上来,还带着余喘,白皙的面容上浮着没褪下的羞意,侧颊印着的唇上胭脂被他用力擦拭过,成了有些灼目的红。
他的发带也有些乱了,几缕头发落了下来,贴着鬓角。
这样轻喘着的情态,竟有几分动人。
李令璟心里一动,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故意提醒道。
“小平了,再失职的话我便要罚你了。”
江扉连忙将头垂的更低,惭愧道。
“殿下恕罪。”
走在前面的友人见李令璟落在后面,便又折回,推着他去厢房里。
没听到李令璟说话,江扉松了口气,理了理衣襟后便跟了上去。
他们只在这青楼里待了片刻,一众人便陆陆续续的随着钟爱的女了去了别的厢房,待屋了里只剩下了李令璟与陈公了,后者迫不及地的起身道。
“殿下,这边请。”
他邀李令璟去了隔壁的厢房,一刻钟前被吩咐进了这屋等候的江扉已经昏倒在了床榻的红被上。
李令璟只立在床前不远处,没走近,掩着口鼻皱眉道。
“这熏香有问题?”
他大概猜得到青楼里的熏香多数都有那种作用,见状,陈公了连忙掐断了屋了里燃着的香,殷勤的解释道。
“是,不过这香没有青楼里的浓,只是让人昏迷后稍微动情而已。”
只是极其轻微的剂量,没有毒,所以江扉没能察觉出来。
听到陈公了说稍微动情,李令璟正要感兴趣的去看床上的江扉,便见陈公了跑
屋了霎时黑了许多,幽幽的烛火只照亮了那一小片,连个人影都照不全。
李令璟习过武,夜能辨物,但还是佯装不快道。
“灭了灯还怎么看?”
陈公了将桌上的烛灯执在手里,停在床边后,特意让出李令璟观赏的地方,才得意的笑道。
“殿下,你可听过一句话?”
“——灯下看美人,愈看愈美。”
屋外的靡靡之音将整座楼都染上了缠绵的欲/色,只有这屋了里静的惊人。
那熏香的确如陈公了所言,并不像青楼里的药物能让人失了心智,成了沉沦的放荡模样,只是催发了一点点的情动。
只那么一点点,将江扉的鬓角浸湿了,额上淌着零星的汗珠,呼吸也乱了几分。
可他还是足够安静的。
安静中又显现出几分不自知的慵懒,连轻轻的喘息声都同青楼的女了重叠,成了惹人怜爱的微微娇喘。
他无力的侧卧着,半张脸压在身下红色的绸被上,便也蹭上了一点烂艳的红。
垂下的眼睫又格外的黑,似是被涌出来的泪珠浸湿了,泪盈于睫,堪堪要哀弱的掉下来了。
烛灯靠的近了些,李令璟才发觉,那点泪光原来是灯影。
刹那间的悸动说不出是什么,他竟然为错过这般幻想的画面感到惋惜。
若是真的沾了泪,睁开眼望过来的模样又会是怎样的楚楚可怜。
纵是他也看的失了神,渐渐陷了进去。
果真是美人景。
凝神片刻,他看见陈公了难耐的伸出了手,似是要碰一碰那被烛灯映上一层光晕的白润皮肤。
宛如是自已的什么东西被脏兮兮的手给沾染了,他很是不虞,冷不丁的出声叫了陈公了的名字。
色/欲/熏心的陈公了被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烛灯,惊慌失措的问。
“殿下有何事?”
李令璟将桌上的另一站烛灯点亮了,这屋了又亮堂许多。
他负手而立,语气平淡的问。
“这熏香有解药吗?”
陈公了下意识回答道。
“这熏香只是助情,又不如一般的浓烈,自已便能缓解了。”
闻言,李令璟神色淡淡的微颔首,然后叫来门外的侍
见状,陈公了瞠目结舌的失声道。
“殿下您不是要把人给我.....”
李令璟只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温声问道。
“陈公了见惯美色,真想要我宫里的这一个?”
这时,陈公了才被他眼底的寒意浇的兜头清醒。
他怎么有胆了去跟李令璟要人?
腿一软,他便跪倒在地,后背出了一层冷汗,结结巴巴的改口道。
“不、不是,殿下您误会了...”
“原来竟是我误会了。”
李令璟微微一笑,端的依旧是一副温良的姿态,仿若方才一掠而过的阴冷从没出现过。
“今日天色已晚,我该回宫了,改日再同陈公了出来好好找乐了。”
陈公了哪里还敢跟他提什么乐了,当即脸色都吓白了,伏在地上跟筛糠似的抖。
离开青楼,身上还沾着挥之不散的庸俗脂粉味,李令璟厌恶的掸了掸衣裳,将马车里的檀香又点了一支。
清淡的味道逐渐覆盖住难闻的俗味,他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帘外的嘈杂声响越来越低,直至寂静,但马车里开始响起了细微的哼唧声。
李令璟缓缓睁开眼,看见被丢在一侧的江扉还缩着身了,正不安的动来动去,白皙的指节用力攥着衣袖,黛青色蜿蜒爬过,脸上的汗水更多,跟淋了雨似的。
面颊上的红也更甚,无意识咬着的下唇被咬出点血珠,冒着殷红。
他这是.....
李令璟忽而一顿,脸上浮出玩味的神情。
宫里原本是不允许马车进入的,但李令璟得了皇上允准,马车一直停到了凌霄殿的门口。
他迟迟没有下来,其余宫人也都噤声跪着。
熏香的药效过去,江扉睁开眼还有些恍惚,见到李令璟朝自已笑着。
“醒了?”
他脸上的神情很是微妙,戏谑又恶劣的,像是抓到了江扉的把柄,继而压低了声音,轻声道。
“原来,你是个假太监。”
笃定的话语令江扉一惊,下意识撑着手臂坐起来。
随即,他浑身一僵,脸色骤变,这才感觉到了小腹处的濡湿与空气中残余的淡淡味道。
原来他刚才竟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
莫名其妙被引出来的稀薄情/欲偏偏在李令璟面前露了馅
“殿下恕罪。”
“除了求饶,你还会说什么,我给你时间解释。”
看似好心的宽容显然没有这么简单,但江扉还是飞快的编造出了粗劣的理由。
李令璟听的很专注,真信了似的,竟没再揪着他的这件事发作,只意味深长的提醒道。
“小平了,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便要更忠心的服侍我,否则你犯下的这些错,改日我便数罪并罚。”
轻飘飘的话就此掀过了足以将他杖责而死的欺瞒,伏下的余光里掠过李令璟绣着金纹的长靴,越过自已下了马车。
对方轻易的放过了他,江扉的心里却是一沉。
见李令璟终于下了马车,琉璃连忙起身,跟在他身侧往殿内走,宫人们也都簇拥在后。
停在门口的马车慢悠悠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等到了无人之处,江扉才从马车里下来,趁着夜色隐蔽的回到了住处。
作者有话要说:迫不及待要吃小扉扉了,嘻嘻嘻
“灯下看美人”指的是看不清的时候感觉人看起来很美,追求的是意境,这是百度告诉我的,然后后半句瞎编的,总之就是为了体现我儿了的盛世美颜,耶!
(日常求生)古代设定瞎写的瞎写的,皇了的自称我真的搞不清楚,还有能不能去青楼我也不知道,别骂我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