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泽城的秘书林祝将韩扬带到一个会议室。
“你没有跟着牧泽城吗?”
林祝愣了一下, 才意识到韩扬说的是什么,“那边也有人准备。”
说完他让韩扬在会议室稍等一会儿。
韩扬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却在这时突然被人推开, 他转头看去, 是一个有些陌生的面孔。
一个长相老实的男人,韩扬什么都没做, 只是坐在那里沉默的看着对方。
“你是, 韩扬?”男人声音温和, 明显是认识他的,“我们见过几面, 你可能忘记了, 我是安闻生。”
原来是他。
韩扬这才想起来, 这个人是牧泽城妹妹的丈夫。
算起来,也算是半个长辈, 他站起身来,和安闻生握了握手,“我记得您很早就去了国外定居。”
“是。回来看看我的妻子。”
她每年都会回来一次。
韩扬点了点头。
“你是来找你牧叔叔的吗?”
听见安闻生这样问, 韩扬抬起眼, 眼神让安闻生有些看不懂, “你不知道他已经出国了?”
据他所知, 一直都是安闻生接管牧泽城手上的事务。
安闻生愣了一下,显然不知道。
“哦,难道不是公司那边出了些事需要他处理?”韩扬靠在桌边,淡淡地看着安闻生。
安闻生思考了一会儿,表情有些怪异,“他是这么告诉你的?”就在他要继续说下去时, 门口的林祝打断了他的话,“韩先生,东西已经找到了。”
他手上拿着一个厚重的密封档案袋,走到了韩扬身前,交给了他。
韩扬拿到手的那一刻,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样,直接伸手撕开了封条,抽出了里面的东西。
但只看到了上面的几个字,便停住了动作。
“牧先生一直有让人调查,有些也是直到上个周才找到的。”
韩扬看着这个档案袋,没有说话。
里面是当年他父亲案件背后主使人的证据。
这些年他也一直在找的东西。
————
韩扬走了。
安闻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但他有其他的疑问,“牧泽城没有告诉韩扬他的情况?”
林祝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了一个手机。
正在通话中,和牧泽城。
将手机交给了安闻生,林祝久关门出去了。
电话那头也传来了牧泽城的声音,“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要告诉他。”
安闻生不太明白,“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他说清楚。韩扬也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要等到最后让他见你——”
最后一面四个字他没有说出口,这种话对一个病人太过刺耳。
“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牧泽城语气平淡,却让安闻生一下惊醒过来。
牧泽城就是牧泽城,就算他可能现在病弱到需要人搀扶才站的起来,也没人能管到他头上去。
安闻生平复了一下心情,“您现在是在国外治疗吗?”
“是。”
“有多大几率?”
牧泽城沉默了片刻,笑了一下,“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包括他的医生。
韩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
周末的下午,空荡的公司没有一个人。
他坐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将档案袋里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
没有丝毫犹豫。即便那段时间是他最艰难的时光,放在其他人身上也会犹豫,也会不愿轻易回忆的过往。
大小不一的文件照片被整理整整齐齐。
韩扬冷静地一张张翻看,直到夜幕降临,才将最后一份看完。
他站起身,将最后那一张贴着周仁易的照片扔在了桌上。
窗外的风吹在脸上,还有些冷,但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可能因为韩扬不看重利益,所以他才觉得那场阴谋的起因太过可笑。
钱对于他们可能和命一样重要,所以在周仁易的蛋糕可能会被韩扬父亲瓜分时,像是要被人害了性命一样报复。
可是他做的很干净,那个陷害者因为绝症在自首进监狱不久后就死了,十年的时间,让一些痕迹再也找不到了,周仁易这个真正的犯罪者才能一直逍遥法外。
牧泽城收集的这些东西也只能证明周仁义确实和那个人有过联系,但具体内容却无从查起。
不过找到也没用,韩扬父亲严格来讲属于自杀,周仁易需要承担的责任小到不能再小。
即便那堆证据中有记录父亲的死可能是周仁易威胁的结果,但是已经死了的人证和可能已经被销毁的物证,什么猜测都证明不了。
不过,韩扬见过周仁易,那不是个厉害的人物。
可能真的有人绝情冷漠,就像连环杀人犯的凶手在杀人时会觉得享受,可能在被枪毙时也不会有一丝害怕。
但周仁易显然不是,他只不过是一个利益熏心的普通人,知道父亲死了,肯定会在无数个日夜害怕担忧惶惶不可终日,无时无刻都在担心自己被查出来的那天。
那是只胆小贪心的老鼠,生出来的孩子也不是多么聪明的人。
韩扬一直都知道一个道理,做什么事就会又什么代价,周仁易也该知道。
外面下起了雨,韩扬将手伸出窗外,任雨滴落在手上。
他握紧了手,聚集的雨水溢出指缝朝下落去。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