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咒,顾名思义,以血液为媒介的魔咒,诅咒者会失去自己的灵魂,被诅咒者则会一直遭受诅咒的困扰,包括他的后代——直到他们失去一切,”格林德沃就像是在述说一件普通事情。
“真残忍——”他拉长声音,但实在看不出来他觉得血魔咒有多残忍,“中了血魔咒的人最后仿佛从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他们最终会完全化为动物,失去所有的人际关系,然后死在猎人的枪下,或是农民手里的草叉——噢,也可能被端上那些乱吃野生动物的人的餐桌。”
安娜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乱吃任何野生动物,格林德沃拍了拍身上的粗布衣服,弹去上边的食物残渣,“说起来,阿兹卡班那座岛的历史倒是和血魔咒有些关系,你知道那上边全是摄魂怪吧,噢,你当然知道,你在它们的眼皮下救走了罪犯。”
安娜尴尬地微笑,“那些摄魂怪确实数量庞大,”密密麻麻地几乎将整个小岛都围满。
“摄魂怪只会在最阴暗、最污秽的地方出没,它们喜欢在腐烂和绝望中生活,”格林德沃调整坐姿,他清清嗓子,以便自己能够更好地与人交流,天知道他一个人呆在这黑屋子里有多无聊,“北海中央岛上的摄魂怪在阿兹卡班修建之前就存在了,至于原因,和一个叫艾克斯蒂斯的黑巫师脱不了关系。”
“他做了什么?那个黑巫师?”安娜摆出好好学生的样子认真听课。
“他做了真正符合'黑巫师'这个称呼的事情,”格林德沃扳起手指列举,“岛上没有食物,虽然作为巫师的艾克斯蒂斯可以轻易解决这个问题,但他显然选择了更复杂的办法,召唤暴风雨,引诱遇难的麻瓜水手乘客来到岛上,折磨,杀害,最后端上餐桌。”
“那些麻瓜身上剩下的不能食用的部分一半被他扔掉,另一半则被他用来进行魔法实验——比我在德姆斯特朗做的实验可要邪恶得多。”
格林德沃将手放下,“没人知道岛上死过多少人,但我听说英国魔法部在建造阿兹卡班的时候挖出了不少骨头,这些骨头填充着这座岛,甚至让岛拓宽了一部分,它们无处不在——那么问题来了,这位厉害得不可一世的黑巫师是怎么死的呢?”
安娜举手,“我猜是血魔咒!”
“答对了!”格林德沃配合地鼓掌,“根据他的日记记载,有一天的暴雨后,一艘逃生船晃晃悠悠来到了他的岛上,看起来就和往常一样,三个水手,两位被他们保护的男女贵族,但与往常不同的是,男贵族是一位巫师。”
“艾克斯蒂斯可高兴了,他终于有了可以炫耀自己研究成果的对象,他热情地招待了这位新婚巫师——用他刚得到的食材。”
“这位被酒灌晕可怜的巫师第二天醒来时才发现妻子不见了,他在艾克斯蒂斯的房子里到处寻找,直到找到厨房——”
“他终于知道自己昨天迷迷糊糊都吃了些什么,他找到了自己亲手戴上妻子手指的戒指,戒指还在手指上,但手指已经不在它该在的位置了…”
“噢,”格林德沃看了看安娜那像是吃了腌鱼汉堡的难看脸色,“安娜,我忘记了你还是个小小女孩,我说这些东西不会让你做噩梦吧——抱歉,我不经常和孩子相处。”
您还是离其他孩子远点儿吧格林德沃教授,安娜有些庆幸自己是个穿越的二十一世纪青年,要是真让个孩子听到这些东西,不做噩梦才奇怪,“我能够接受…把它当做一个恐怖故事,所以那个死了老婆的巫师诅咒了艾克斯蒂斯?”
“是的,虽然他在和艾克斯蒂斯的决斗中输了,但他用血魔咒燃烧自己的灵魂诅咒了艾克斯蒂斯,让他无法逆转地慢慢变成一头猪。”
“猪?”安娜觉得这个时候也许不该出现这样蠢萌的生物。
“可别小看它们,”格林德沃解释,“猪,神奇的麻瓜生物,也许你不太清楚,猪这种麻瓜动物是与魔法最无缘的动物,所有涉及到猪的魔法都不简单。”
“如果一个人用血魔咒诅咒别人变成猪——那一定是永远无法原谅的深仇大恨——比把人变成蛇的血魔咒都还难以破解,艾克斯蒂斯最终也没能解除血魔咒,变成一头野猪饿死在孤岛上。”
“所以说把人变成蛇的血魔咒是可以破解的?”安娜抓住了重点,“能讲讲这个吗?格林德沃教授?”
“你有朋友中了这个咒?那实在是太糟糕了,安娜,非常糟糕,但也不是没有解决方法——”格林德沃停顿一秒,“我曾经说过,这个咒语是下在血液里的,延续血脉的人都会被诅咒,但如果被诅咒的人的后代舍弃了自己的血脉,那么诅咒也会随之消失…”
“我该怎么做?”
“去找一只吸血鬼,越老越好。”
“吸血鬼?您是指那种会咬上人的脖子,吸干他们的血那种?还是那些喜欢压迫剥削别人的无良资本家?”安娜皱着眉头,“我更期待是后者。”
“只会吸血的那种,让你失望了安娜,想要去除血魔咒就必须把被诅咒者体内的血都吸出来,想要不让人死亡地做到这一点,那也就只有吸血鬼了,”格林德沃拍拍安娜的肩膀。
“找到吸血鬼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他们虽然和狼人一样普遍,但他们非常善于隐藏,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吸血鬼,几百年的生命让他们更喜欢隐居…”
“桑古妮雅丝?”安娜突然想起来,或许自己可以试着召唤出这个古老的吸血鬼,但很快她的危险想法就被格林德沃制止了。
“千万别——安娜,如果你说的是卢瓦尔河畔的桑古妮雅丝,”格林德沃难得严肃起来,“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但是,别去召唤她——那真是个大麻烦。”
“您召唤过她?”安娜歪了歪脑袋,她看见格林德沃沉着脸点头,“她做了什么?”
“那只令人讨厌的蚊子,在德姆斯特朗疯狂觅食,每天都有人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大家看见了牙印,都知道学校有一只吸血鬼,却没有一个人抓住她,甚至没有人看见她,”格林德沃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只有我知道她在哪儿,因为我感觉左肩总是比右肩沉重一些——”
“那只吸血鬼站在我的左肩上,我看不见她,她的存在已经开始让老师们开始注意我,而我怎么样都甩不掉那只讨厌的吸血鬼——直到我用咒语软化了左肩的骨头,我听到了她的笑声,很傻的笑声,然后重量就消失了。”
格林德沃盯着安娜手里的手电筒,“她走了,高兴了,十二岁的我不得不在校医院呆上三个星期养骨头,和那些用大蒜洗澡,抱着银盘子睡觉的贫血呆子待在一起——我告诉他们吸血鬼已经走了,他们送了我一袋子大蒜告诉我不要放松警惕。”
“顺带一提,大蒜和银制物品对吸血鬼没什么伤害,阳光也不会烧伤他们,只会让他们的眼睛看不清楚——相比这些他们其实更害怕快餐店,对,就是那种黄色标志的麻瓜店铺,”格林德沃耸耸肩。
“吸血鬼觉得快餐店是邪恶的,因为它让人们发胖,血液也变得不健康,吸血鬼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优质食物逐渐'变质'。”
“也许你可以去快餐店找找吸血鬼,那些脾气暴躁,恨不得你马上离开的店员很可能就是隐藏的吸血鬼,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拯救那些即将发胖的人类,同时也在拯救自己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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