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出笼!
两万骑军憋得不行,大家都是难民出身,就指着军功翻身呢!
跟炎军打之前,就莽足了劲,结果啥没打着,主力三下五除二就被空军搞死了七七八八,边军又是没骨气的,还没怎么打,就投降了。
谁能理解理解她们?!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来回跑了几千里路,毛线功劳都没捞到,很挫败的。
这一次,好不容易碰上了繁华首都圈来的老爷兵,六万多人的大餐,那指定是不能放过了。
御驾亲征怎么了?
先天大圆满又怎样?
别人不知道,她们还不知道吗?
谁家没个姐妹亲戚被皇帝硬拉到南洲去,死了一半,剩下的残了一大半,最后意思了几亩地,一年下来刨的食,赶不上我北地一个月的收入。
想到主公,鼻子就酸;提起皇帝,牙齿都痒。
孰优孰劣,谁是恩主谁为仇寇,大家心里还能没有点数?
要说小九九,参军之前,家里人,包括自己,都还有害怕有恐惧。
但既然决定来参军,就是把命交给主公了,报恩嘛,总要付出点什么,什么都没有就只好卖命了。
可自从击败炎军后,她们陡然发现,之前真的是想多了。
还害怕?!害怕个鬼!
抢功啊!懂不懂?
炎皇厉害不?被殴成狗!生死不知。
萧大帅也是先天大圆满吧,投降以后整天就知道表决心唱赞歌,服服帖帖,舔狗一样。
不在军中,根本就不知道主公的实力有多强大,平时都藏着呢。
...总之,雄赳赳,气昂昂,士气如虹!
玄玉第一次作为主将带兵,都觉得将士们精神面貌很好,指哪冲哪,没有半句废话,如臂使指,相当好带。
根本没人提吃午饭的事,仿佛天生就是打仗冲锋的战士,一提杀敌立功立刻就饱了一般,浑身都是力气,眼神里充斥着战斗的**!
就这干劲,出城还没到一个时辰,就咬住了新军的尾巴。
近一万殿后的精骑!
一看那些铁面罩子,就知道是精锐,不是好相与的。
不过,要说装备,李鹤这边也不会差,只会更好。
铁遮面李鹤也有,而且骑军全部统一着板甲,躯干全钢,一体成型,不但方便生产,比起炎军新军的片甲,防御力也要高出一截,唯一的缺点是躯干灵活性差。
而骑军主要靠高速冲击力和厚甲防御力取胜,马上灵活性的影响很小。
所以,单比装备的话,骑军比步军要强不少,步军为了灵活性考虑,着甲与新军差不多,都是片甲,只是弩箭的数量比例大不少,几乎人人都背着一个,反正这世上的人都不差这点力气。
......
乍逢强敌,将士们都专注了不少,默默地放下铁遮面,一边奔马前冲,一边等待玄玉大帅的军令。
按正常流程,骑兵相遇,双方都无法避战的话,会停下来先面对面,摆好平时擅长的攻击冲锋阵型,外向点的将领还要喊两句狠话,然后才会开始对冲厮杀。
北境南秀峰之战时,赵雾彤已经危如累卵,可赵云彤还是硬生生在营外摆好了攻击阵型,才率军冲锋救援,可见其中蕴含道理,并非刻意。
骑军冲阵之势,重在凝聚密集队列,形成‘矛头’,再以‘矛头’冲击破开对手阵列,后续骑军跟上掩杀,最终分割敌阵,以速度造成局部的兵力优势。
因而,合理的骑军阵型,往往是箭型或锥型之类的密集阵列,越密集越快速越容易出奇迹,从古至今,两个世界,以少胜多的范例举不胜举。
比如,蒙古的立国之战,铁木真率领八万骑,击溃五十万金军的野狐岭之战,就是典型。
......
而此时,对面的新军主将司侠僮,就是骑战的个中高手。
她成长于军中,戎马一生,年过花甲,这辈子打过的骑战可谓数不胜数。
当然,几乎都是跟炎军打的,像现在这种以少对多的局面,她一生不知道遇到过了多少次。
毕竟,炎国就是一直比新国强那么一点,军队数量,自然在大多数时候也占据优势。
因而,皇帝派她殿后,非常放心,仅剩的万匹战马全部调拨给了她。
司侠僮也不敢有负所托,见鹤军来势汹汹,立刻挥舞令旗,高声喝令:
“列锥形阵!”
“无论如何,不能让敌骑绕过,冲击我撤退路上的步军。”
所有新军骑士停下撤退的步伐,立即开始列阵。
虽然心里有些慌,但她们明白,这时候不迎面奋战,会死的更快。
“我抽!”
“李鹤军疯了?!为什么不列阵?”
可就在新军列阵时,她们却发现,迎面而来的鹤军完全没有减速列阵的意思,只是零散的两翼向中间稍稍集中了一些。
距离越来越近!
新军的阵列并没有完全排好,经验丰富的司大帅就下了急令:
“快!催马起速,跟我迎战!”
“稀律律!”许多战马被将士们双腿一夹,抬起前腿,打着响鼻,冲了出去。
“速度不够!起速,都给我起速!”
眼看就要接战,冲刺距离不够,新军都没有达到最高马速,司侠僮急了。
首次跟鹤军交战,她还真没看懂套路,只知道对方不讲武德,一遭遇就开片,半句废话都没有。
“轰!”
“轰隆隆!”
一线对撞,人吼马嘶,人仰马翻,卜一接战就血腥到了极点。
司侠僮身处其中,体会直接,立刻就感觉到不妙。
虽然己方阵型未密,速度也没达到最高,但总比没有阵型的鹤军强吧,可事实是,新军那看似滥散的‘矛头’,却硬的不得了,破不开啊!
尤其是矛头上的那个尖尖,居然是个先天高阶的变态!
这种档次的存在,全天下都没几个,还戴个铁遮面干什么,装B么。
其身周拱卫着后天中高阶的副将校尉,再往后清一色凝气圆满的壮卒,个个气血翻滚,真气汹涌,一看就知道战前刚服用过真元丸一类的大补药,鹤军是真的不差钱啊!
另外,那铁罐一般的护甲也很气人,一刀下去,卷刃而不破,这还怎么玩?
除了用硬枪和狼牙棒,普通军士根本造不成威胁。
种种原因累计起来,导致新军明明更密集,局部多处于多打少的优势,却打不开局面。
无奈之下,司侠僮只得稍偏马头,带着队伍,向侧翼冲击,如若不然,正面僵持,失去速度,陷入死斗,她们兵力不足,很可能会全军覆灭。
很快,两军交错而过,来路留下几千具尸体。
“我抽!”回转马头的玄玉大吃一惊。
她明明感觉己方战力强于新军,数量也有优势,可回头一看,战场中间的尸体,却是包着铁罐子的多!
己方侧翼的将士被屠戮了不少!
粗略一估,至少牺牲了近两千将士,而新军阵亡不过寥寥七八百。
“聚拢,都向我身后聚拢!”玄玉用别人的生命交了学费,懊悔不已,立即总结教训,有样学样,招呼将士们向自己身后的主阵聚集。
鹤军将士们这时候也被残酷的现实泼了一盆冷水,骄狂之气收敛了不少,迅速向主将身后集结。
眼前的敌人,可不是北方荒漠的沙匪,也不是铜雀城惊慌逃窜的炎卒,而是训练有素、组织严密的新军精骑。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场遭遇战,才是骑兵成军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大战硬仗。
事实上,独孤谨月在日常训练中,倒是有训练过她们结阵,但在实战中,从来没用上过。
袁青花,朱红莲,包括李鹤,都是野路子出身,哪懂这个?
“杀!不能让敌军从容结阵!”司侠僮心里清楚鹤军的厉害,若再让其结阵而来,其唯一的弱点都没了,那她们还打个屁啊。
“杀!”新军阵势未乱,转过马头就再次发动了冲锋。
“跟我冲!”眼见敌军再次杀来,玄玉也只得举枪提马,带着拱成一队、乱七八糟的大军一齐迎了上去。
只半盏茶的功夫,两军再次交错而过。
鹤军坠马一千余,新军阵亡五六百。
玄玉回马一望,松了口气,虽然还是亏,但聚阵已经显出效果,比刚才好了不少!
“聚阵!排列整齐些,不要单独突出队列之外!”玄玉大声呼喝,各队传令兵接力传达。
鹤军将士赶紧调整,整个队伍很快变成一个歪歪扭扭的矩形。
进步神速!
不得不说,鹤式军训和独孤谨月平时的军阵操练,关键时候起了作用,将士们没有乱,纪律性和结阵素养都有,差得就是大战实战的经验。
“杀!”
“冲!”
第三轮对钢,奇迹发生了!
鹤军和新军的阵亡数字掉了个,前者五六百人,后者上千!
事实上,这才是正常实力的体现,根本不算什么奇迹,但是,鹤军的士气却被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军阵中到处是嗷嗷叫的兵士。
军阵排得越发严整密集,渐渐呈现出一个锥形形态。
与之相反,剩下的七千余新军将士,一片沉寂,心里开始发怵。
主将司侠僮的眉头高高皱起,她已经在琢磨跑路的方法和路线了。
已经没有任何优势。
绝对打不过了!
不过,为了给南边的步军争取时间,稳妥起见,她决定再拖延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