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小鸟依人般的柔声道:“我相信王爷。”
“王爷可是?决定何时动身了吗?”
元齐点点头,声音闷闷的,似乎是?从胸腔里传出似的,“明日一早本王便离开。”
她满含深情的抬头凝望着他,纤细的手指拂过他刀削斧劈般的脸庞。
“王爷,我想给您生个孩子!”
元齐重重点头,“好!”
一夜无?话,春色无?边,
当贺敏醒来时,元齐早已?离去。
她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她相信那里已?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
朝阳宫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这一大早都吐了好几?次了,奴婢这就去给您叫御医。”
贺木槿无?视火急火燎的春花,她非常清楚自己?的状况。
没错!
她怀孕了!
在柔然大军即将?兵临城下之际,怀了女皇陛下的骨肉。
她的心情也是?喜忧参半,喜得是?她怀了爱人的孩子,也终于可以成为一个母亲。
忧得地方就更多了,不?说后宫这帮子不?省心的女人,就说那些个天天打生打死的柔然大军。
如果真的守不?住皇城,她挺着个大肚子,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
可母爱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剩下她与?元卟离的第一个孩子!
她们爱情的结晶!
“小宝,你?去叫陛下过来。”
“秋月你?去请李御医过来为本宫诊脉。”
春花一听更慌了,娘娘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还叫女皇陛下了!
可娘娘不?说,她也只能干着急。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李御医和女皇陛下几?乎同时赶到朝阳宫。
“木槿,你?怎么了?”
元卟离把她揽入怀中,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温度正常,也没发?烧啊!
还是?李御医开口道:“陛下莫急,还是?让微臣先?给娘娘请脉吧。”
“对对对,李御医你?快给贵妃瞧瞧。”
她也是?急糊
涂了,怎么就忘了身旁还有位名满沧澜的李御医。
李御医把脉把了许久,又换到另一只手,经过再三确认,才喜上眉梢。
“恭喜陛下,贵妃娘娘有喜了!”
“娘娘有喜了!”
“娘娘终于怀上龙嗣了!”
“恭喜陛下,恭喜贵妃娘娘!”
一屋子宫女太监笑得合不?拢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李富贵的带领下齐齐跪倒向二人报喜。
元卟离愣了好半晌,还是?被?报喜声惊得回过神。
她一把抓住李御医的肩膀,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李御医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恭喜陛下,您要当母皇了!”
李御医看着如同愣头青似的陛下,笑得合不?拢嘴。
那么霸气?肆意的人,竟然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哈哈哈哈……”
“朕要当母皇了!”
“朕要当母皇了!”
“木槿你?听到了吗?”
“你?有朕的骨血了,你?要当娘亲了!”
看着高兴的手舞足蹈,语无?伦次的女皇陛下。
贺木槿难得的没有出言讽刺一二,只是?和服着她,温柔的笑着。
“来人,把贵妃娘娘日常要用的东西,都给朕搬到太和殿去。”
“以后贵妃就与?朕同住太和殿!”
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那些不?省心的女人,再给她家小媳妇使绊子。
她要把小媳妇放在眼皮子底下,天天守着才放心。
“是?,陛下。”
春花带人去收拾东西了。
元卟离觉得还不?够,想了想又道:“魏权,传朕口谕,令禁卫军副统领胡骁,携一千名禁卫军昼夜守护贵妃不?得有误!”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
魏权领命撒丫子就跑,他可是?知?道贵妃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那可是?陛下疼在心尖尖上的人,稍有闪失他们可就只能提头来见了。
贺木槿瞧着如临大敌似的女皇陛下,轻唤道:“阿离。”
元卟离像是?收到命令般,立马一个180°大转身
,弯腰俯身凑近她,小心翼翼的道:“木槿可有哪里不?舒服?”
李御医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像是?什么都每听到似的。
心里却是?翻涌起惊天巨浪,贵妃娘娘竟然唤陛下名讳,虽只是?单名一个离字,也可看出陛下对娘娘乃是?情深义厚,钟情之深。
否则决计不?会任由娘娘肆意妄为。
贺木槿拉她坐在床边,“阿离,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不?就是?怀孕嘛,至于这么大张声势,草木皆兵的吗?”
“再说,你?现在朝政繁忙,我搬去太和殿也会让你?分心,无?法全身心的投入政事之中。”
元卟离根本不?听她劝,“木槿你?别说了,这件事我说的算,你?必须搬去太和殿!”
“有些事你?不?知?道,我必须要护的你?们母子周全。”
看她态度坚决,八成是?想起小布包的那件事。
只要那事一天没被?解决,皇宫就不?安全一天。
没奈何,贺木槿只能认命的被?打包带去太和宫。
有女皇陛下亲自下达封口令,贵妃娘娘怀有身孕的事,一个字都没传出去。
对外,只说陛下要贵妃娘娘就近服侍。
这下整个后宫都炸窝了!
然而她们就算把自己?气?死,也进不?去太和殿。
再大的风波,对于身处太和殿的贺木槿来说都无?关痛痒,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安心养胎。
……
时光飞逝,转眼已?过月余。
副统帅赵政,带着剩余的军队,风尘仆仆的回到皇城。
他第一天上朝,就先?向女皇陛下请罪。
“罪臣有负陛下所望,守城不?力导致僮万城被?破,请陛下责罚。”
一点都没提僮万被?屠城后付之一炬的事,也是?算准沧澜暂无?人可用,陛下必定不?会将?他治罪。
“既然如此,赵将?军就先?交出兵符,回府思过,待战事一过再行责罚。”
元卟离坐在龙椅上,说的那叫一个轻描淡写。
赵政则心下愕然,女皇陛下这是?疯了吗?
临阵换将?可
是?大忌,还要收回他的兵符!
然而是?他自己?跳出来请罪,陛下不?轻不?重的处罚,顺手解了他兵权也无?可厚非。
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元卟离把玩着刚到手的半块虎符,眸光阴沉似水。
……
八月二十一,柔然大军兵临城下。
整整四?十万大军,一眼望不?到边际。
柔然二王子郁久闾卓看着沧澜皇城雄伟坚固的城墙,眼中迸发?出灼热的光。
只要打下这里,他必将?压下他所有兄弟,成为柔然最伟大的可汗。
就在这堵墙的后面,是?沧澜皇朝数百年的积累,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
“大军休整一天,明日一早开始攻城!”
城墙上的沧澜士兵,看着密密麻麻的敌军,一个个如临大敌。
看他们没有马上进攻的意思,而是?开始搭建帐篷,埋锅造饭,才算是?微微呼出口气?。
这一切都看在燕王阎焕的眼里,恐怕这些个将?士都没见过血。
明天惨烈的攻城战一开始,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吓尿裤子。
皇城百姓看着紧闭的城门,也有些人心惶惶起来。
有些消息灵通的,早在柔然大军兵临城下的前?一天,就带着家小细软逃离皇城。
现在沧澜皇城不?说十室九空,也差不?多走了两三成的人。
……
太和殿
贺木槿刚吃完一份双皮奶,就瞧见女皇陛下回来了。
她有些诧异的道:“阿离今晚回来这么早?”
“我明天要上城头督战,今晚回来多陪陪你?。”
“督战?”
“不?行!”
“城头太危险了,是?柔然大军进攻的主力,你?身为一国之君岂能轻易涉险!”
用力握住她的手,坚决反对。
开什么玩笑,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
上城头不?是?等于找死吗?
贺木槿就不?明白,她都已?经调查好一切,为何还迟迟不?动手除掉那些个祸害。
非要把隐患留在眼皮子底下,等到东窗事发?,那可就黄花菜都凉了。
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这干着急。
毕竟在元卟离心里,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需要被?她护在羽翼下的小女人。
这种感觉虽然很暖心,很有安全感,可遇事就太糟糕了!
“木槿你?放心,有燕王在身边,又有那么多禁卫军保护,我不?会有事的。”
贺木槿看着她目光坚定,真是?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又下不?去。
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除了祖父交给她的影卫,她几?乎无?人可用。
除了散出去组建情报机构的那些,现今她能调动的只有数百人。
在几?十万人的大战中,几?百人就像一滴混入大海的水,激不?起丁点水花。
等她回神时,自己?已?经被?抱上床榻。
元卟离细心的替她盖好被?子,才躺到她身旁,轻轻拥着她。
“木槿你?有孕在身,还是?早些睡吧。”
“嗯。”
她应了一声,可又怎么能睡得着。
思来想去折腾大半宿,可能是?孕妇嗜睡,她竟然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等她睡醒睁眼一看,哪里还有元卟离的身影。
气?的她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也顾不?上用早膳,换上一套轻便的男装,独自一人向外走去。
胡骁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外,见贺木槿出来,便问道:“娘娘想要去哪?”
“陛下有令,不?准您踏出太和殿半步。”
贺木槿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怒极反笑道:“好一个禁卫军副统领胡骁,怎么就连你?也想阻拦本宫?”
“看来是?翅膀硬了,想要择木而栖了!”
“末将?不?敢,末将?一直记得自己?的身份!”胡骁知?道她是?误会了,忙开口解释道。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声传来,伴随着的是?数之不?尽的喊杀声,声震四?野!
贺木槿眉头皱的老深,从袖袋里掏出元卟离之前?给她的金牌。
“胡骁,本宫命令你?,即刻带本宫去第一道城墙,不?得有
误!”
胡骁知?道无?法阻拦,只能咬牙道:“末将?领命!”
他是?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把金牌都给了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