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众人?过于忧心贵妃娘娘的病情,以至于都跑来听?李御医说话,进?而忽略还卧病在床的某人?。
“都退下!”
贺木槿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是在呵斥,但明显从她的话中?听?出?其中?气不足,有?些?许虚弱之态。
众人?面面相?觑,不情不愿的纷纷退下。
春花却是上前扶住她,柔声道:“娘娘,您身子不好,出?来也不披件衣服。”
“你们?都跑了,哪还有?人?给本宫拿衣服。”嘴上虽是埋怨颇多,可?也知道这帮子奴才是真的担心自己。
春花无语!
贺木槿转头朝李长宁歉意的笑道:“下面的人?不懂事,让李御医见笑了。”
看着对面本该娇艳欲滴的大美人?,本该娇美如春光。
现下憔悴不堪,又患了心疾,李长宁的心里也颇为不好受。
“娘娘哪里的话,您对下官恩情下官没齿难忘。”
“还请娘娘放心,下官必定医好娘娘的病!”
李长宁长揖到底,更是字字铿锵,说的贺木槿一愣一愣的。
本宫什么时候救过他的命?
这是怎么回事?
贺木槿不记得怎么回事,李长宁心里却清楚的很。
就是这位贵妃娘娘,当初在宫宴上替莫汗皇朝三王爷解毒。
如果当初贵妃娘娘没有?主动出?手,凭借自己的医术,几乎不可?能救治的了莫汗皇朝三王爷。
沧澜皇朝与?莫汗皇朝必起争端!
女皇陛下肯定会迁怒自己,丢了乌纱帽事小,祸及满门也是大有?可?能。
说贺木槿对他有?救命之恩也说得过去。
李长宁也不耽搁,忙写下药方,让魏晨去抓药。
“娘娘,您且按着下官的方子服药,下官每间隔3日给您诊脉一次。”
“您需要多多静养,放宽心,病才能好的快。”他不放心的叮嘱道。
本就被系统强化了医毒精通的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李长宁的判断不能说不对,也不能说全?对。
贺木槿
完全?是被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心中?本就郁气难消,又遇到德妃回宫这档子事。
情绪瞬间失控,才导致现今的状况。
只要她自己吃点补品调理一下也就没事。
本想拒绝李长宁的好意,可?话到嘴边,似是想起了什么,只见她眸光一闪,什么话都没说。
身为宫廷御医的李长宁,自是不敢隐瞒贵妃娘娘的病情。
从朝阳宫出?来就直奔女皇陛下的太?和殿。
……
太?和殿
女皇陛下身着中?衣坐在寝殿的床榻上,皱眉不悦的道:“李御医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李长宁也顾不上女皇陛下的脸色,把贵妃娘娘的状况一股脑的都说了。
“还请陛下怜惜贵妃娘娘,如果娘娘再这般下去,恐怕药石无医!”
他也算是冒着杀头的危险说出?上面那句话。
元卟离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负背,赤脚在光洁的地面上来回踱步。
更是面色变换不停!
小媳妇怎么这么不懂事!
气性倒是越来越大!
朕还没被她气死,她倒是先把自己气坏了!
可?总不能什么事都依着她,德妃是必定要回宫的!
这事可?就难办了!
元卟离只觉头大如斗,停下脚步,不耐烦的挥挥手,打发掉了李长宁。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已经三更天了,娘娘应该已经歇下了。”
魏权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性,忙多说了一嘴提示一二。
元卟离眉头紧锁,喃喃道:“都这个时辰了?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
刚服过药睡下不久的贺木槿,突然从床上坐起。
目光灼灼的朝前方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她的床榻边正站着一个人?!
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个男子。
贺木槿没有?声张,她镇定自若的将双腿垂落床沿,“不知阁下深夜潜入本宫寝殿想要做什么?”
“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娘娘与?在下昨夜才见过,今日倒是把在下忘了。”
借着月光,贺木槿才看清来人?
。
原来是她那便?宜舅舅。
贺木槿早就料到对方还会再来找她,只是无法确定时间。
这才又是封宫门,又是听?话的按照药方吃药。
为的就是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方便?便?宜舅舅找她“聊天”。
“原来是你!”
“看来娘娘还记得在下。”
“不曾敢忘,毕竟胞弟和娘亲的尸骨还在阁下手中?。”
白沧海轻笑出?声,“娘娘倒是直接。”
“本宫时间有?限,不直接不行啊!”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继续道:“阁下夜闯皇宫肯定不是来跟本宫闲话家常的,为了不浪费大家的时间,还是看门见山的直接说吧!”
“说出?你的条件,怎么才能放了木磊,归还本宫娘亲的尸骨。”
白沧海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急不忙的拉过一张椅子,自顾自坐下。
“娘娘说错了,在下今晚就是来与?娘娘闲话家常的。”
闻言,贺木槿不禁秀眉微蹙,贝齿轻咬红唇。
要不是打不过,她真想上去给这便?宜舅舅两个大耳刮子。
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然并?卵,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似是没看到贺木槿杀人?般的眼神,白沧海富有?磁性的声音娓娓道来。
白氏一族乃上古隐士家族,传到他这一代,只有?他们?兄妹二人?。
白霜在一次外出?处理清理门户时,不幸身受重伤,被贺敬之所救。
一直住在护国公府养伤,将近大半年的时间里,白霜和贺之信朝夕相?处,慢慢的日久生情,最终决定嫁进?护国公府。
只是年轻时候的贺之信风流成性,在外面沾花惹草。
白霜却不以为然,觉得护国公府满门忠烈,子嗣单薄。
就算贺之信娶上个三五小妾,也是可?以的。
贺木槿听?到这里,便?有?些?坐不住了。
眼神中?满是对自家娘亲的恨其不争,又怒其不幸。
“你既然知道的这么详细,当初为何不接走?娘亲。”
她终是没忍住,吐口而出?。
“我亲自去护国公府三
次,可?霜儿就是不走?,最后一次她已经怀了你!”
“她有?孕在身,作为兄长也不好逼迫太?甚,也只能随她去了。”白沧海满是无奈的道。
也是在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没有?强硬一点!
如果当初把霜儿带走?,是不是她就不会被人?害死!
贺木槿看着陷入痛苦回忆中?的白沧海,也是暗暗叹了口气。
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对娘亲的深厚感情。
她赤足下床,倒了杯水递给白沧海,“说了这么多,先喝口水吧。”
“放心,我在水里放了□□,喝了就凉凉的那种!”
白沧海虽然没听?懂她那句凉凉是什么意思。
还是笑着接过茶杯,笑道:“娘娘给在下倒水,别说有?□□,就算是天下奇毒,在下也喝!”
说罢,眼都不眨一下,仰头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贺木槿嫌弃的撇撇嘴,没再多说什么。
“你跟本宫说这些?做什么?”
她虽然也挺喜欢听?故事,可?不代表她喜欢听?娘亲的恋爱经历。
“说这么多,一是让你了解一下你的外祖家的状况,其次就是让你知道,护国公府并?不是你看到的这般光鲜,他黑暗起来就是个会吞噬人?性的恶鬼!”
白沧海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怕朝堂动荡,他真想屠尽护国公府满门。
贺木槿长叹一声,“昨天他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包括贺之信亲手捂死才生产过的娘亲。”
那声祖父,她依旧没有?叫出?口。
“贺鸿光那个老?匹夫,还算是条汉子。”
贺木槿抿抿唇,并?没有?告诉白沧海,贺鸿光说他不悔。
不后悔包庇贺之信。
不后悔息事宁人?,让骆氏进?府。
随后,白沧海又说,“我是不会让木磊再回护国公府,木磊在知道事情的始末后,也同意改回白姓。”
“木磊就那么相?信你的话?被你一说就能改姓白?”
贺木槿是真不想信白沧海的话。
贺木磊就算年纪再小,也能明辨是非。
怎么可?能听?信
他的一面之词!
“他当然不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我给他看了白家族谱,又给他看了我跟霜儿当年的信件,他这才相?信我说的一切。”
“大约再过八天,霜儿的尸骨就会葬入白家祖地。”
“届时,木磊会成为白家未来的掌权人?!”
贺木槿被他说得有?些?晕,忙打断他道:“为什么木磊要继承白家,难道白家已经没落到没有?子嗣传续了吗?”
听?了贺木槿的话,白沧海长叹一声,“当年你娘亲出?来清理门户,杀得就是杀害我孩儿的凶手。”
“那人?也是我白家子弟。”
贺木槿恍然大悟,原来白沧海的孩子是被人?杀死的,怪不得要让木磊继承家业。
“我本想来看看你娘亲过得好不好,谁知竟得知了她早已亡故的消息。”
“经过多方调查,才知道是贺之信那畜生,做下了这禽兽不如的事!”
“我这才策划了此次刺杀!”
贺木槿串联事情始末,终于理出?一个大致过程。
心中?不由感叹,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贺之信以为自己做的事不会有?人?知道,又有?父亲的完美遮掩,可?以心安理得,高枕无忧的过一辈子。
没成想还是被娘亲的哥哥查出?了蛛丝马迹,进?而报应加身,惨遭杀害。
也算是偿还了他欠下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