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媳妇拥入怀中,元卟离惬意的眯起眼?。
身体是舒坦了,可心里还憋着事。
元卟离心里有些忐忑的瞧了瞧窝在?她怀里假寐的小媳妇。
再?三犹豫之下,最后还是狠了狠心,视死如归的道:“木槿,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她紧盯着贺木槿,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贺木槿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发出“嗯”的一声。
她心里明镜似的,元卟离只有想要求欢,或者犯了错误的时候,才会这么心虚。
毕竟才刚刚经历欢愉□□,显然不是第一种可能。
那也只能是她犯了什么错误。
元卟离的心都快调到嗓子眼?了,之间她喉咙滚动,磕磕绊绊的道:“木槿,事情是这样的。”
深吸口?气,继续说:“之前在?冬狩的时候,赵将军护驾有功。”
“你也是知道的,有功就要赏,有过就要罚……”
“说重?点!”
贺木槿半睁开凤眸,懒得在?这听她东拉西扯。
明显感觉到某人的呼吸一顿,她才有满意的合上眼?眸。
“对,对,重?点,说重?点。”
“就是,就是,就是赵将军想要用自己?这次救驾有功的功劳,抵消他妹妹的罪过。”
“让我恩准他接妹妹回宫。”
只字不提赵政的妹妹就是曾经的德妃赵梦瑶!
当然也是贺木槿的老熟人!
贺木槿睁开眼?,缓缓的坐起身,一言不发的扯过一条透明的纱绢裹在?身上,遮住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妖娆曲线。
随后她定定的看?着元卟离,被她这么看?着,一直以来处变不惊的女皇陛下就更?是心虚了。
赶紧手脚麻利的坐起身,静等她家?小媳妇训话?。
俨然一副妻奴相。
“陛下可是答应了?”
贺木槿明知故问?。
“答,答应了。”元卟离不敢看?贺木槿的眼?睛,硬着头皮答道。
“嘭!”
“哎呦~”
前一声是贺木槿气恼之下,一脚把当今的女皇陛下踹
下了床。
第二?声则是毫无防备的女皇陛下,摔落在?地发出的一声惊呼。
元卟离是万万没想到,自家?小媳妇已经彪悍到能踢她下床的程度!
心里正恼怒对方?的胆大包天!
正要开口?训斥,可对上那双委屈的充满晶莹泪水的双眼?,再?大的火气也跟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
贺木槿贝齿紧咬下唇,那委屈的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妥妥的把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一方?,无声地控诉女皇陛下的不是。
“还请陛下以后莫要再?来朝阳宫,您请回吧!”
随着她话?音一落,泪水大滴大滴的夺眶而出。
元卟离一听,立马就急了。
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穿衣服,从熊皮地毯上爬起来,无赖似的爬上床榻抱住自家?小媳妇。
柔声安慰道:“木槿莫哭,你是我的小媳妇,我不来你这又能去哪?”
贺木槿依旧无声地落泪,那种压抑的委屈与痛苦,让元卟离心痛如刀搅。
“木槿,你也知道君无戏言,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答应,让他接赵梦瑶回宫,总不能让我做个朝令夕改的昏君吧。”
贺木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深吸口?气,语带哽咽的道:“陛下,臣妾痛失父亲,一母同胞的弟弟也被人绑架,现在?生死不明。”
“娘亲的坟墓又被歹人挖掘,更?是尸骨无存!”
“我护国公府满门忠烈,到头来就落得这般田地。”
“您又把德妃召回宫,您是想逼死臣妾吗?”
如杜鹃啼血,字字铿锵。
元卟离顿感头大如斗,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招德妃回宫也只是彰显她的大度,也是抵消一次赵政的功绩。
她是真没想到,她家?小媳妇回有这么大的反应。
“木槿你弟弟被人掳走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这就派人全城搜捕,定会将人找人!”
本以为说起小媳妇的弟弟,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然并卵!
贺木槿根本就不吃她这套。
推搡着元卟离的肩膀,嘴上更?是叨叨着,
“请陛下离开”的话?。
元卟离毕竟是一代帝王,何曾低三下四的哄过一个人。
她只觉今天的小媳妇有些太不懂事了,怎么就不理解理解她!
倔脾气也跟着上来了,一把松开拥着贺木槿的手。
抬手指着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舍得丢下什么狠话?。
只能一挥手臂,气恼的朝外间走去。
随即贺木槿就听到外间嘻嘻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不多时,只听“嘭”的一声,元卟离摔门而去。
气走了元卟离,贺木槿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又趴在?床榻上哭了好一阵,直到春花进殿伺候,才收住眼?泪。
看?着自家?娘娘红肿的双眼?。
春花长叹一声,真是造孽呦!
这两个小祖宗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贺木槿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子,还有些抽噎的道:“春花,你叫李富贵把朝阳宫的大门给本宫钉死!”
“从明日起连一只苍蝇都不准给本宫放进来!”
“娘娘,您这又是何必……”
实在?无法忍受自家?娘娘的作死行为,春花开口?阻拦却被贺木槿一个眼?刀子瞪了回去。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说:“那娘娘,以后咱们要怎么出去?”
“朝阳宫又不是没有侧门,以后都从侧门走。”
贺木槿咬牙切齿的说,想起元卟离那个没良心,胸口?就是一阵钝痛。
春花见她紧捂着胸口?,露出痛苦之色。
也顾不上其他,忙叫川小宝去太医院请李御医。
朝阳宫一晚上兵荒马乱,自是逃不过元卟离的眼?睛。
魏权瞧着自家?主子,已经在?养心殿门外站了个把时辰,就一直看?着朝阳宫的方?向。
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询问?道:“陛下要是不放心就过去看?看?吧。”
“娘娘估计是病的不轻,传的可是李御医。”
元卟离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魏权是在?给她递台阶。
可就这么过去,又觉得自己?太上赶着,有损龙威。
说
白了,就是好面子呗。
就不想先低头呗。
踌躇片刻,最终还是感性?战胜了理性?。
“摆驾,朝阳宫。”
“是,陛下。”
魏权乐颠颠的跑去准备龙辇。
当元卟离一路催促着龙辇加快速度,来到朝阳宫大门口?时,却愕然当场!
朝阳宫外大门外一盏宫灯都没有,就连看?门的太监都不见一个。
大门正中,更?是被人交叉钉上两块硕大的木板!
元卟离的肺都要气炸了!
好!
很好!
非常好!
你贺木槿不是想封宫吗?
朕就准了你!
你就在?这朝阳宫孤独终老吧!
气的几欲跳脚的元卟离,指着朝阳宫的手都在?哆嗦。
“好,好你个贺木槿,你给朕等着!”
怂包包似的丢下一句话?,元卟离阴沉着脸一挥袍袖,重?新坐上龙辇原路返回。
魏权瞧瞧朝阳宫,又瞧瞧自家?主子生气的背影。
无奈的摇了摇头。
……
“李大人,我家?娘娘到底患了什么病?”
外间,春花不安的搅着手帕焦急的问?道。
李长宁停下整理医药箱的动作,安慰道:“春花姑娘莫急,娘娘的情况很复杂。”
一听复杂二?字,春花一下子就慌了。
还以为自家?娘娘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噗通”一声,直接跪在?李长宁身前。
声泪俱下的乞求道:“还请李大人救救我家?娘娘,春花给您磕头了。”
毫无防备的李长宁也被春花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忙上前搀扶,可他还没搀扶起春花,就又跑进来几个朝阳宫的大宫女大太监。
一个个的纷纷跪下,又是磕头,又是作揖,求他救命。
见此?情景,李长宁的汗都下来了。
这帮子人,别?看?只是宫里的奴才,婢女。
可都是贵妃娘娘心尖上,护到骨子里的人。
他可还记得娘娘当初就是为了一名小太监,大闹平昌宫的事。
要是这帮子人在?他面前有个什么好歹,不用贵妃亲自动手,单是那位就能要了
自己?的小命。
“各位都误会了,快快请起。”他率先扶起还有些发愣的春花。
还是李富贵比较稳重?,可也是眼?眶猩红的问?道:“李大人您就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奴才们挺得住。”
“哎,娘娘患的是心病。”李长宁长叹一声道。
春花恍然,“怪不得娘娘发病时捂着胸口?原来是心病,不知李大人可有救治之法?”
“春花姑娘,我说的心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又细心解释道:“娘娘的心病来源于情感,我也听说了护国公府现在?正处于多事之秋。”
“娘娘日夜忧心操劳,积劳成疾,又心力交瘁,故而才患上心病。”
众人了然,可不是嘛。
最近真是苦了她家?娘娘了。
年纪最小的川小宝憋不住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今天下午娘娘跟陛下也不知道怎么了,陛下负气而去,娘娘在?寝殿伤心哭泣了好久。”
“奴才从未见过娘娘那么伤心难过,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李长宁一拍手道:“这就对了,要不是娘娘跟陛下爆发矛盾,使?情绪异常波动,自此?引发心病。”
“要是时日拖久了,等病情沉积到一定程度才爆发,那可就药石无医,彻底落下病根了。”
春花等人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架势,可有一点她们算是听懂了。
就是娘娘现在?发病是好事,时间耽搁的越久才越糟糕。
那么转回之前的问?题,到底能不能治。
李长宁给予了肯定的答案,“能治,却也不好治。”
“如果有个贴心人时常陪伴,能讨得娘娘欢心使?其身心愉悦,那自是可以不药而愈。”
“如果没有,那就只能尽量让娘娘保持好心情,不要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再?服用我开的汤药,静养上三五个月也能恢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