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月二十九,远在第八十陆‘元杰大陆’上,元羲帝国的首都‘九鼎’已被战火覆盖。
硝烟和血尸遍布在断壁残垣上,残火烧尽、半折的房檐无声地落入泥土中。所幸平民百姓少有被牵连的,多数壮丁已走上街道,灭火、救人、重建……
足足六日的皇位大战让千古十都之一的九鼎毁去大半。
“皇兄,你当真不去争争那个位子吗?”
沈世荀倚着残破的亭台远眺九鼎,“没什么可争的。”
十皇子沈世安急了,“父皇在玉氏手上,舅舅一向和玉氏走得近,只要拿捏住父——”
“世安,你想过你在说什么吗?”沈世荀风淡云轻地叹着气,“为了一个位子,弑父杀兄,值得吗?况且我这年纪,连神学殿都不曾进过,无法服众的。世易和遥遥都死了,我能护好你和阿媛就行了。其他的,不求了。”
九皇女沈世媛歉然道,“是我和小安拖累皇兄了。”
“沈世嘉答应了封我为侯,母后的尸骨也偷换出来了。走吧,该去迎接新皇登基了。”
沈世媛和沈世安对视一眼,乖乖地跟在沈世荀身后,三人仍在密切传音。
“咱们的皇后娘娘呢?我听说小十四与景厚公在一块,已经被砍头了。皇后应该心疼死了吧?”
“在沈世嘉手上了,以他个性,皇后定没好果子吃。”
“可惜了几个小弟弟妹妹,小十七才五岁吧?不知会不会……”
“对了,沈世湄呢?她不是一向傲气得很么?哼,让她去冥界做女皇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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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羲之事暂时告一段落,天剑峰上的仇酒儿和玉冰也终于能回到宗府了。很快,呼狼代忙不开身的玉远山造访,说是要感谢仇酒儿。
“这次多亏了仇姑娘,要不是神罚之雷杀伤了足足一大禁卫军团,会长大人也不会打定主意拿下沈皇!”
呼狼笑容满面地递上一只储物圆镯,“这是玉氏献给姑娘的谢礼。”
仇酒儿忙不迭地推回,“无极宝殿因我毁于一旦,宗府内受损之处繁多也都是因我而生。谢礼我不会收的,请总管将它用于后续修缮吧。”
呼狼又推了过来,“与此时大战得到的好处比,宗府的损害不过九牛一毛。”
仇酒儿再推回去道,“我诱导沈世湄引发神罚是为了取她性命,而会长大人能从中得利,是他随机应变的成果。谢礼我不能要。”
呼狼苦笑着将圆镯收回,“那好吧,在下先行告辞。少主可否送我一程?”
玉冰心知是他有事商议,索性与他一道出去了。
“沈世湄死于心脏破裂,早在第三道神罚之雷降下来前就断了气。你可知晓缘由?”
玉冰想到了撤退前酒儿身上发亮的魔纹,可还是道,“不知。有知道的必要吗?”
“她能这样杀了沈世湄,就能用同样的方法杀了你,或是你身边任何一个人。”
玉冰失笑,笃定道,“酒儿是不会害我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此事你必须查清。还有,那个侍女是怎么回事?仇酒儿到底杀了她吗?”
“我虽没问过她,不过也能猜出一二。”玉冰解释道,“她有一枚能储人的戒指,以此为障眼法将朱小暖从沈世湄眼前收走了。恐怕沈世湄对神起誓之时,朱小暖还是活着的。沈世湄说她‘杀死’了朱小暖,自然会引动神罚。”
呼狼惊叹道,“竟有如此稀罕的宝物……嗯?当初你带她进入光阴神祖遗迹也是这枚戒指的功效?”
玉冰道是。
呼狼啧啧称奇,“最好能从她手中买下,奇物罕见啊……”
玉冰无奈地摆手掉头,“狼叔,你别太贪心了,奇物再罕见,也不会有酒儿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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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世嘉上朝的第一日,‘一帝三公六王九侯’——帝位易主,三公去一,六王去二,九侯去五;乍一看元羲帝国的实力折损近半……
实则不然,分散的皇权在这次大战中得到收束,皇帝拥有的土地、兵力、财力空前丰硕!若不将都城九鼎的损害考虑在内,以沈世嘉为首脑的新生帝国将摒弃旧制度的腐朽,迎来崭新的朝阳!
可瘤子也是肉,也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不可能一下就砍断。
“一帝二公四王六侯?”
“祖制不可废啊陛下!!先哲卜算画卦,又请缥缈仙人指点,这才立下十八王侯的制度——”
沈世嘉,或者说新的沈皇一挥长袖,七嘴八舌的大臣们不得不都消了音。
“过去的元羲,结党营私、拉帮结派,表面臣服于先皇,实则互为割据、彼此仇视!这哪里是一个统一的帝国!先皇无为,无力一统江山,而朕,必将重振元羲雄风!”
沈世嘉比玉远山小不了几岁,威严起来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王侯臣下们一时都不敢说话,各自盘算着自家的利益纠搁。
此番变革太大,沈世嘉猜到会有不少人抵抗,所以他早就布置好了……
敬献公、怀安王、庸祁王等人一一站出来,慷慨激昂地表示赞同新帝的政策。
他人就罢了,敬献公一站出来就……
“臣也觉得陛下的想法对江山大有裨益!”
诸如此类的声音越来越多。
沈世嘉欣慰一笑,开始了下一个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