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识破(1 / 1)

柳蕴娇敲敲自己的脑袋,十分懊恼。

这染了血的床单,洗是洗不干净了,让别人过手处理她也不放心。

宫里不能生火,她只能往地下埋了。

柳蕴娇哼哧哼哧忙活起来,挖坑填坑,化身战斗型少女。

本可以结束了,她回头一看,又移了些花草遮盖住这块被翻动过的土面。

总算忙活完了,望望天色,该回无极宫了。

柳蕴娇行走在饮闲居回无极宫的必经之路,神色自然,一脸淡定,仿佛自己昨日什么也没有经历过。

无极宫外,站着一道令她欲哭无泪的身影。

她反射性地抬头望天,这特么也才早晨七八点的样子,刘嬷嬷就在门口蹲她点了?

“咳,刘嬷嬷。”

刘嬷嬷面色不太好,转过身来看到柳蕴娇,眼里的情绪从不悦变成疑问,又从疑问变成不悦。

“太子妃是何时出的无极宫啊?奴婢一路过来也未曾见到太子妃的踪影,天还未大亮就在此处候着了。只是没想到太子妃出去一趟好几个时辰,奴婢可等得有些焦心了。”

这就是长公主派给柳蕴娇教习礼仪的刘嬷嬷。刘嬷嬷宫里声望颇高,是安宁公主的乳母,曾今还伺候过齐元帝的起居,在皇帝面前算是说得上几句话的老人。此人行事说话不卑不亢,不像奴婢,倒像个老夫人,这几天训得柳蕴娇没什么脾气。

在刘嬷嬷的死亡凝视之下,柳蕴娇腼腆娇羞地笑了笑。

柳·盼夫归笑容·蕴娇。

“嬷嬷说身为宫妇,早起伺候夫君是自觉履行之事。太子殿下这趟出去了好几天,这两天许是该回来了,就就想着先试着早起几天,出去转悠转悠,看看一番下来自己可否还有精神。如果有,就说明早起伺候殿下不成问题。”

刘嬷嬷呼吸缓了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道,“娘娘,就算没有精神,也一定要克服自身。”

看来这事儿是蒙混过关了,还好她殿中守卫的侍卫都是禁绝军,她无法从禁绝军那里得到她想要的信息,更别论刘嬷嬷想问她行踪。

柳蕴娇欣喜地抬眼,恰好撞上刘嬷嬷的视线移开,她仿佛在刘

嬷嬷的视线里捕捉到一丝狐疑。

柳蕴娇还没来得及好好看清确定,刘嬷嬷便正了神色打量着柳蕴娇上下一身:“娘娘也知自己是宫妇了,不是未出阁的少女,娘娘身居高位,穿着打扮要有讲究,多穿些大气得体的颜色才是。锦玉那丫头告假回家,娘娘也该唤个别的丫头给娘娘挑选衣裳。”

哎,自己真是好惨一女的,连穿个衣服都会被人挑刺。

“嗯嗯嗯。”点头就完事了。

“娘娘每日清晨便起来涂脂粉的习惯很好,也要继续保持下去。”

“嗯嗯嗯。”柳蕴娇嗯完才觉得哪里不对,她今天哪有时间涂脂粉?原主这吹弹可破的肌肤,不上粉也白嫩得很,许是早上忙活累了脸上白里泛红,让刘嬷嬷误以为她搽了粉出去。若她真舍得早起打扮自己,那实在是太勤奋了。

听柳蕴娇答得飞快,刘嬷嬷竟展露了一丝笑容。

大概还是觉得柳蕴娇太努力了。

“娘娘,今日的课程是女红,但在学习女红之前,娘娘须得先温习一遍昨日的莲步走法。”

一听刘嬷嬷的命令,柳蕴娇就蔫儿了。早上干了那么多苦力活都没叫过苦,现在真真觉得自己的腿脚一瞬间就痛了起来。

昨儿个学莲步,不是柳蕴娇烦得银牙咬碎,就是刘嬷嬷气得头顶冒烟。

“嗯,娘娘的步法有进步。奴婢再强调一次,娘娘走路时,心中要有个姿态优雅的自己,千万要抛却自己是什么‘猛……男’的想法。”

她昨天就是嘀咕一句自己这种绝世粗犷猛男并不需要踩莲步来着。

至于女红,穿针走线,柳蕴娇倒是会,她最拿手的就是走一根蜈蚣出来,如果刘嬷嬷能领略到一条蜈蚣的美感,那柳蕴娇不介意每日给她绣几十条蜈蚣送上门。

**

无极宫内一个服侍的奴才都没有,娇小身影仅着单薄的衣裳伏在案几,侧脸背对着光线。

她怀里捧着一块绣片,针线不知何时被扔在一旁。

晏惊寒稍看了一眼,便迈步走向里殿。

柳蕴娇揉揉眼睛醒来,看到绣片上湿濡的一片,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又睡着了!

虽说缝合伤口和绣花都是拿根针挑来刺去,但做手术时她聚精会神,做女工时她唯唯诺诺,这二者怎可相提并论。只要一想到刘嬷嬷交代下来的“蝴蝶戏花”绣图,柳蕴娇的眼皮就开始打架。

扯着哈欠,拿手帕子给这绣布擦干。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柳蕴娇更惊恐地发现:“殿下,你回来了?!”

屏风后隐约透出一道健硕而忙碌的身影,柳蕴娇一看,这腹肌,这身姿……不是太子殿下还能有谁?

他在换衣裳,莫非是伤口渗血把他原来那身给浸湿了?

思及此,柳蕴娇开始生气。

身为医生,病人不听自己的劝诫一意孤行,产生伤口开裂的后果,她是一定要对其进行批评教育的。

柳蕴娇扔掉手中的物什,气势汹汹朝里殿走过去。

忽然门口有人干咳了一阵,把柳蕴娇刚调整出来的凶狠逼了回去。原来是个公公,没经传报就进来了。这太监衣着华贵,缎面精致,不是普通的奴才穿着能比的。一双写着精明势利的眼睛在无极宫内殿方向毫不避讳地打转,还使劲地嗅着殿内的气味,最后才落到柳蕴娇身上。

一双深壑犀利的锐眼,皮肉分离的笑意,想来这公公也不是个低段位的。

“奴才云贵奉陛下之命,来给太子殿下送奏折。”

云贵眯眯一笑,不等柳蕴娇有什么回答,直接越过她,将手中厚厚的一摞奏折本放在案几上,恰好就压住了柳蕴娇绣了一半的绣片。

“殿下气色不佳,想来是近日多忧心操劳的缘故,老奴此次前来,不仅是来送奏折,也要提醒殿下一句国事为重,陛下素来不喜人越俎代庖。老奴告退。”

柳蕴娇这下更生气了,搬开那一摞奏折,收走了绣片放到梳妆台前,气鼓鼓的。这人这么没礼貌的吗?她好歹是太子妃,更何况太子殿下还在这无极宫内,这奴才不给太子和太子妃请安就罢了,还故意拿奏折压住她好不容易绣了三两针的绣片?

奏折那么高,那么沉,少说也有几十本,压坏了绣片让她讨刘嬷嬷教训?

在皇帝身边混的奴才不也是奴才吗

?心高气傲的,还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柳蕴娇忽然有些为太子殿下打抱不平。她是知道的,这晏楚王朝的朝廷里大势三分,一方追随天子,一方是拥护太子,还有一方则是支持贤妃及他的两位儿子。自然,也有一些中立的老臣,一心为国奉献。

云贵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所站必定是皇帝的立场。一个奴才都对太子殿下阴阳怪气,可见这对父子之间,有着诸多的矛盾。

恰逢晏惊寒换好了黑色真丝亵衣出来,别人瞧不出他的异常,柳蕴娇只稍一看,就知他伤口情况不妙。

撇开此人唇色苍白,脸色黯淡不说,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走路的姿势略显僵硬,一脚落得重,一脚落得轻。

“慢着,”见他似乎是要落座在案几前,柳蕴娇扑到他前方拦住,本想直接切入主题替他疗伤,可话到了嘴边不知怎的就变成了一句风凉话:“殿下是为国操劳到嫌自己命不够长?我早说了让你不要着急去早朝,如今这么些折子送来了,我看你怎么好好养伤。”

她定是又吃了糕点了,空气中都带着香香甜甜的清风。温香软玉在前,他甫一低头,便看见她额上浅浅淡淡的疤痕。

当初他扔了晏惊远送她的玉露膏,也该给她换一个替代上去。

柳蕴娇疑惑着此人为何迟迟不说话,她的怒气都快被他的沉默消灭了。

那可不行,她好歹是个作威作福的太子妃,不趁着太子虚弱,拿出点嚣张的气焰,以后保不准被他怎么欺负呢。

思及此,柳蕴娇扬了扬脸蛋,瞪着眼前的伤患。

他的眼里没什么情绪,眸子幽深如渊,似是让人一头栽到了深不见底的海里。没了平日里的坚毅,男人此时清润儒雅的模样竟让她不争气地红了脸,腿肚子接着就软了。

她连忙撇开视线,便听得此人温润无波的声音。

“柳蕴娇,你若是识字,孤也不必自己看折子。”

“殿下说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怎敢参涉政……”

等等,他在说什么?

“殿下,您在说笑臣妾,臣妾怎么就不识字了?”糟了,书中的原主虽然没什么大家闺秀的

书香气,却也不至于目不识丁。她是什么时候露出破绽的?她分明很小心地避开一切读书练字环节了!

莫非是锦玉?不可能,柳蕴娇虽挑了话本自己不看,都让锦玉念,但她也没道出过是自己不识字看不懂的原因。锦玉只知是她喜欢听话本,听说书的。

他嘴角提起一抹微微的笑意,眼里流溢的光芒恰好容纳得下柳蕴娇的身影。他伸手一拉,面前惊慌失措的女人就跌到他怀中,微凉的唇贴着她羞红的耳廓,声线低哑,“那日你和你送到孤床上的女人一起念书时,你手中的拿反了。”

这下是真的腿软了。

“殿、殿下,离离离臣妾远点,您伤……伤势有碍……”

他无动于衷:“柳蕴娇,孤就喜欢听你自称‘臣妾’。”

耳鬓厮磨,晏惊寒的唇有意无意擦过柳蕴娇的脖颈,委实让柳蕴娇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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