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晏惊远(1 / 1)

“主子,该用午膳啦。”一道甜美轻快的声音渐渐入了柳蕴娇的耳朵。

柳蕴娇睁眼便看到一个圆脸年轻的丫头,俯下来轻轻搀着她半坐起身。

那一刹那,柳蕴娇的脑袋刺疼,并非伤口上的疼,而是从脑袋仁里窜出的。不过堪堪一瞬,那股子疼劲儿就消散了。

“奴婢是凤棠宫的锦玉,皇后娘娘吩咐,往后太子妃娘娘衣食起居由锦玉单独伺候。”

锦玉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可爱的圆脸,两颊泛着几点喜气洋洋的雀斑,看上去很旺人,柳蕴娇对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柳蕴娇不记得书中有这号人,说明她在原书中对剧情的走向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不过柳蕴娇的衣食起居都由锦玉伺候了?那原本伺候她的姝莺呢?

思及此处,柳蕴娇问道:“姑母单单就派你来安排我的起居吗?嗯,我是说……我在太子府有个随嫁的丫头,跟着我十几年了,我的生活习惯她都很清楚,姑母何不把她也召进宫来,和你一起伺候?”

如今以她的情况,姑母派个熟悉她日常起居的丫头伺候才对,为何只派锦玉来而不见姝莺呢?

莫非姑母觉得柳蕴娇这次回宫没有带上姝莺,是柳蕴娇在责怪姝莺办事不称她心?那也不对啊,奴才是否能与主子一起进宫,那也是太子殿下说了才算的,她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左右也不能摇摆太子殿下的命令,姑母问一问太子就什么都清楚了。

或者是出于监视?可是姑母并没有派人监视她的必要。因为这宫里,处处都是眼线。

锦玉一脸淡定,“姝莺姑娘恐怕是进不来这宫里了。皇后娘娘念着主子这些天受了不少罪,把那些吃干饭的丫鬟侍卫都送到偏僻的乡下做活去了,如今太子别苑里换了好一批人呢。不过主子放心,皇后娘娘的派令,都是经太子殿下默许的。”

看来太子妃娘娘还被蒙在鼓里,认不清那个姝莺的真面目呢!想来也是,太子妃从小养尊处优,无忧无虑,哪能探知人心险恶呢!这次要不是有皇后娘娘在,太子妃估计是白挨一次毒了。

受罪归受罪,那也是晏惊寒给她带来

的,与伺候她的一干下人有什么关系?主子的锅让奴才来背,倒也符合这等级森严的封建王朝的做法。

“姑母把他们送到哪儿了?”

偏僻的乡下……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锦玉只是摇摇头,“锦玉不知。不过皇后娘娘说了,主子若念在主仆一场,要给哪个奴才带话,就告诉娘娘,娘娘自会差人把话带给那些奴才。”

垂下的眸中掩去了所有的情绪,锦玉怎可能告诉柳蕴娇他们真正的下场。那个给主子下毒的奴才就是死十次也不足惜,而太子别院那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照顾不好主子便是原罪。这些人是死是生,都不该让昏迷初醒的太子妃操心。

“倒也没什么话要捎吧。”她刚穿书,和服侍原主的仆人几乎没有交情。

只是唯一与她有点交流的姝莺被送去乡下让她略感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好好试探一下姝莺对原主的忠诚程度到底有多少,人就先离线了。

这么说,剧情又偏离了?

柳蕴娇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好似她抓不住未来一般。

原来这书里的剧情是那么容易就偏离的?

不过既然姝莺没死,剧情就有出现反转的可能,比如在某个关键的环节她又跳出来影响一下柳蕴娇。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这都不是大事,她姑且把此事放下吧。

锦玉拿来靠背给她垫上,才转身从餐盒里取了个精致的小瓷碗出来。“太医说娘娘身子虚,往后要多多进补。”

她猛点头,那她岂不是可以日日大鱼大肉逍遥快活了?

“锦玉今日带了什么好吃的?”柳蕴娇视线放光。

“主子,锦玉带来的是鱼片粥。”锦玉靠床边跪了下来,轻轻搅动粥食,刚要送上去,却见太子妃习惯性地接过她手中的碗,兀自吃开了。

娘娘许是不知道,这一碗鱼片粥里还藏着殿下的宠爱呢。

“殿下亲自去小厨房安排了娘娘好几天的伙食。今日午膳呢是鱼片粥,晚上是参鸡汤。这鱼片粥既营养,又清淡,最适合主子当下进补。”

锦玉特地强调是殿下亲自去的,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柳蕴娇。太子

殿下替娘娘亲点膳食的消息,许是早就飞出无极宫,在凤棠宫传开了。

柳蕴娇先是一愣,后是一惊,转转眼珠后便神色平静如常。

她可是很记仇的。烈日当头,身无分文,她楚楚可怜的一个外地人满大街地问路,作为丈夫的他不仅不伸出援手,更是在她前头优哉游哉看戏!不知道看戏是要收钱的吗?

那厮还妄图三言两语洗白他自己。

是人干事吗?啊?

话说回来,随口传个膳点个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就算不是晏惊寒良心发现不想让她这个病号饿死,他在皇宫里做做恩爱样子给她姑母看也可以理解。

就当他是良心发现,想要补偿她了。

但是……块儿稍大的鱼片也太少了,几乎都是鱼肉沫沫,她吃得有点遗憾。说好的宫廷生活精致又奢侈呢?就这??就这???好在味道还不错,不然这几天的高强度敲打咸鱼的生活,能苦涩得让她边吃边哭出来。

“还有吗?”柳蕴娇舔舔嘴,很认真地盯着空空见底的碗。

娘娘怎么对殿下的举动丝毫不上心呢?虽说娘娘尚不受宠,但太子府除了太子妃娘娘也再无其他女子了,娘娘分明有点手段就能让殿下有所改观,若是肚子里能传个信儿那就更好了!可现在是殿下上了心,娘娘不以为意。锦玉有些惆怅。

锦玉接过空碗,去食盒里换了一个端出来。

不知是不是揣测男主心思的原因,第二碗吃起来便没那么香了,咽了几口后索然无味。柳蕴娇视线落在这身体纤若无骨的细腕上,连忙摒弃了刚才的想法,吃不下一定是因为原主的胃口太小了。

吃得少就会饿得快,柳蕴娇在这两天的实践中总结出经验。

柳蕴娇既不想暴食发胖,又不想挨饿。思来想去,便吩咐让锦玉在宫里常备糕果点心。

夕阳西下,无极宫金色琉璃的翘脚飞檐散射着金红辉光,宫殿巍峨恢弘,透着无上威严。

柳蕴娇咸在床上无聊听着锦玉念读民间话本。听了几篇,几乎都是无聊至极的故事,不是说驰骋沙场的将军事迹,就是治国有方的皇帝生平。她切了好几个故事,

总算切到了一个略感兴趣的。

“……平阳封主从京城回平阳时轻车简从,却在南阳的路上遇到一帮山贼。那山贼个个凶神恶煞,体巨如牛,拦了平阳封主的去路。马儿见了山贼都惊惶四窜,更何况毫无武功的平阳封主。封主当时为了活命就把朝廷的赏赐全数交给山贼,据说南阳那时候都富裕了不少。不过,后来平阳封主把南阳所有的山贼都给灭了。”

“话本里有没有说这平阳封主是怎么灭了那山贼窝窝的?是在月黑风高的夜,突然袭击了他们,还是双方一个不和就兵戎相见?对哦,毫无武功的平阳封主,会不会是偶然间得到一本失传已久的秘籍,研读之后武功突飞猛进,单枪匹马灭了那山贼窝窝,你想想,多威风!”

锦玉看着柳蕴娇看痴了,似乎神游到柳蕴娇三言两语捏造出来的故事里。明明拿着话本的是锦玉,她柳蕴娇是听故事的。

看来锦玉委实不适合做个说书人,这本话本里的故事也委实不咋地。

不多时,来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客人。

门口的丫头进来通报,三皇子到。

三皇子,晏惊远。乍一听这个名字,柳蕴娇就觉得哪哪儿都不对。

直到她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的窒息。

柳蕴娇初见晏惊寒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激动的心跳。

???

她发誓她不是一条颜狗,自己现在的心跳绝对不是出于她的控制,更何况,她个人认为自己更加偏向晏惊寒那样的长相。

仿佛离别了许久的情人,相望而不可触及。

柳蕴娇当即就大胆揣测了一番原主和三皇子是有故事的。

疯狂压下原主的反应,好不容易平稳了心跳,柳蕴娇很做贼心虚地瞥了瞥殿外。心想晏惊寒方才才来过,现在应该不会回来吧?总觉得自己现在是在和晏惊远偷什么一样。

等等,我他娘的在想什么呢。

她悄悄打量这三皇子,与晏惊寒小麦色的肤色迥然有别,晏惊远皮肤细白,眉眼狭长入鬓,鼻梁高挺,嘴唇微红,活脱脱一张小鲜肉的俊脸。

“皇嫂怎会摔成这样……”他丝毫不避讳其余人等,三

两步单膝跪在柳蕴娇床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是担忧。

虽说柳蕴娇也算他的半个长辈吧,但他身为皇子,对她这样行跪拜大礼,不太妥当吧?这宫里到处都是耳目,要是被人传出去说她无视了规矩,让三皇子行跪拜礼,那她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呀?

清润的鼻息喷薄在她面上,她甫一对上他的眼,脸竟不争气的红了。

靠,怎么会这样。她面对晏惊寒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鸵鸟。

“哎呀哎呀,殿下您行这么大礼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不然她真的很想跪下给您拜回去了。

“他没有护好你吗?”晏惊远声音略小了些。

“我就是自己走路没注意,不小心摔到脑袋啦。他当然护好我啦,又是请太医看诊,又是安排伙食什么的,我现在住得惯吃得好睡得香呢!”柳蕴娇似是没听懂他的话那般,乐呵呵地朝他笑着。

你知道原主现在有多想和他说话吗?呼之欲出的话大概能写个三千字的作文。但是柳蕴娇不能,千万不能在这东宫里败给原主,万一她和晏惊远多说了几句话被传成给晏惊寒戴绿帽子怎么整?小命还要不要了。

所以她很努力地与晏惊远撇清关系,夸起晏惊寒来都不带停的。

他神色黯淡,静静望着她,并不言语。

不能看着他的脸,可又不能太怠慢人家,柳蕴娇转而看着晏惊远垂落在身侧的手。

晏惊远纤长的手上一个茧子都没有,细净白嫩,连指甲盖都是粉粉的。她不由得想起晏惊寒满布老茧的大掌。

晏惊远就像一朵温室里的小花朵,心地善良,儒雅随和。而晏惊寒不是,他经受日晒雨淋,风吹雪落,如今狠直果断,杀伐平常。

想想,男主握兵拿枪纵横沙场都多少年了,晏惊远却还没出过京城,想来也没见过世外风雨。

但这温室里的三皇子也幸福呀,他的人生都是干干净净的。柳蕴娇知道,和手段奸佞的晏惊寒相比,晏惊远是一张天然无害的纯洁白纸,几乎没遭受过任何污染,所以晏惊远的嘴角总能提着一抹笑意,他的眼里,总能捕捉到亮光和希望。

他深深凝着柳蕴娇,似乎过了很久,才轻轻开口:“皇嫂莫要太过担忧坏了身子……臣弟问过御医,御医说皇嫂伤势并无大碍,只要按时用药涂抹,额上也不会留疤的。”

她真的如她所说,住得惯,吃得好,睡得香吗?她失魂落魄,在面对他时心思都不知飘往了何处,一定是终日担忧着许多人,许多事。他很想质问他的皇兄,将她禁锢在这太子妃之位上却不给她丝毫关爱,当初他又为何要娶她过门?

“皇嫂,这是玉露膏。它可促进伤势恢复,消祛疤痕。”晏惊远脸色有些复杂,不等榻上的人有什么说辞,他将瓶子小心放置在书架某一个和柳蕴娇身高差不多的隔间。

他怕她拒绝他的心意,把小瓶子放在这个位置,她一定很容易就看到了。

柳蕴娇的眼神总算动了动。

那个小瓷瓶上画迹细致,画着一截热热闹闹开满了桃花的枝桠。

不知怎的,柳蕴娇一下子便想起了那个梦。

原主最爱桃花,他送来的小瓶子上就画着她最爱的花。

除了知道原主曾经救过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作者可再没提过原主和其他男人的经历了,包括这位三皇子。作者笔下的炮灰原主每天都在思考怎么提高在男主面前的出镜率,以及如何与宋凝斗个头破血流。

想到他通红的耳尖,看着自己时眼里蕴动的情绪,像爱而不得,像有话难言,而他的言行举止却青涩又乖巧,绝无半点逾越。

莫非……这是一场两情相悦又无疾而终的故事?

柳蕴娇忽然惊异地意识到,这本书或许已经不仅限于一本书,它更有可能是一个鲜活的真实世界。

这个世界里的人都有血有肉,有灵魂有主张,有自己的过往和未来,每一件事的发生都遵循着其前因后果,他们并非只是一段文字里刻画出的小纸人。

原主最深的真情实感,或许连作者和系统君都不知道。

只有柳蕴娇从心脏异常兴奋的跳动中感知,她曾经喜欢过晏惊远。

是啊,这样一个阳光纯净的少年,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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