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不想细说,舟墨也就没追着问。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茅草堆上,宴清支着下巴,睁着双清透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舟墨。趁舟墨走神时刻,宴清视线下移,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艰难的移开视线。
舟墨一回神便看见宴清舔唇的动作,清俊温润的人在这刻变得活泼生动了起来,只不过很快,宴清就藏起了这副小面孔。
舟墨眉眼中的严肃松动了些,问宴清,“再吃些?”
“不用了,我刚刚在家吃过了,你吃完吧。”宴清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虽然馋,但舟墨才更应该多吃点补充体力,毕竟他干了一上午的体力活。
舟墨淡淡睨了他一眼,舀了勺汤,递到宴清嘴边,“帮我尝尝咸不咸。”
宴清怔了一下,虽觉得哪里不对但汤勺已经送到嘴边了,他下意识张嘴。
肉汤一下肚,忍了大半天的饥饿就再也藏不住了,被这肉香勾起了食欲,宴清的肚子发出不满的哼哼。
舟墨挑眉,“吃过了?”
说谎被拆穿,宴清脸色绯红,眼神无处安放,磕磕盼盼的想要解释,“可、可能是又饿了。”
舟墨笑笑,也不再打趣他,只喝了半碗再不多喝,放下碗就去给农活收尾,宴清看着剩下的半碗,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舟墨的意思。
宴清垂眸,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捧着碗,没被衣衫覆盖着的手上郝然露出大片烫伤,红的吓人。
但宴清已经麻木了,且注意力完全不在手上,他拉下眼皮,静静的看着汤面上的浮沫,既馋又舍不得吃。
舟墨对他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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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里的活基本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听人说明日城里便会来人收粮,所以这会还没干完活的人都特别急,甚至有人连饭都不吃,片刻都不休息。
舟墨打算把宴清的做完,再去看看田里有没有需要帮忙,最好是有酬劳的那种,他现在穷的响叮当,连吃饭都是个问题。
等到舟墨将稻子都扎堆捆放好时,盯他的人就变得多了起来,甚至有人上前搭话,“舟墨,宴清雇你花了多少钱?”
他们这有的人田多靠粮食
赚钱,有的人租不起田,靠给别人打工赚钱,舟墨便是没田的一个,他们先前并没听说过宴清和舟墨熟识,自然觉得舟墨是宴清雇来的。
这种想法正中舟墨下怀,他敛眉露出些疲意,“让我考虑一下……”
那女人咬牙,“我出双倍。”
舟墨略带怀疑,“他还供我吃喝。”
刘大姐想也没想就道,“你的屋子不是没法住了吗,修缮的事可以交给我。”
这话一出,舟墨立马就明白了这人的身份,他本就有事找她,结果居然在田里碰上了。
舟墨心底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脸正直的拒绝了双倍酬劳,只说修缮的事需请刘大姐上点心。
刘大姐却还总觉得自己占了人便宜,满嘴答应。
这田是她妹妹的,可她妹妹碰巧这两天病了没法下床,刘大姐就揽了下来,可毕竟不熟,效率低的吓人,她就看上了舟墨。
解决了房子的事,舟墨干活都来劲了不少,待到宴清归还完碗,绕家一圈没寻到舟墨又下了地的时候,舟墨已然在刘大姐家的两小块地里忙的水生火热,宴清二话不说也跟着帮忙。
宴清回家简单的处理过了烫伤,已经没起先看的那么吓人了,但红的区域还是有点多,每每舟墨看过来时,他就把手藏起来。
他回家的那刻功夫,宋悦同他说了早晨的事,还说舟墨嘴皮子跟她有的一拼。
宴清却不这么觉得,舟墨明明比宋悦温柔多了,他们两哪有可比性。
宴清想的正出神,手上突然传来阵刺痛拉回了他的注意力,他“嘶”了一声蹲下身子,蹲在稻堆里,苦着脸看自己手上的口子。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还好只是食指不小心碰到了刀口,若是刀口碰到手指,就没出血这么简单了……
宴清心有余悸的将食指放在嘴边,把溢出的血吸干净吐出去,突然就看见一双脚立在自己面前。
宴清微微怔住,抬头去看舟墨。
他的手指还贴在唇上,一双清透的眸子里闪着无辜。
“别舔了,嘴松开。”舟墨眼也不眨的从衣衫上撕了块布条下来。
宴清的手被仔细的包
扎了起来,末尾还打上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宴清刚想道谢,舟墨冷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手怎么了?”
宴清有些纳罕,这个长伤口舟墨认不出来吗?他呆呆的回道,“被镰刀割了啊。”
舟墨鼻尖闻到了一股药味,他轻轻摸了摸宴清红肿的地方,摸到了滑滑的触感,看样子在来这之前就有了,还回去上过药。
舟墨突然就想起宴清之前掩住袖子抱着碗的场面,眸色一冷,“孙氏为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