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遮唇笑开的宜诚公主李仙秋却是暗自惊讶,这谧王殿下,好像和她知晓的不太一样。
因为她生的早,在皇帝被先皇赶去南下的时候,没有跟着一起去,所以对这病秧子谧王她也是见过几次的。虽然人人都说谧王性格温润,但是她却很清楚的知道,她当年有幸见过的谧王,骨血都是冰冷的。
可是现在……
李仙秋不禁怀疑了起来,难道当年,是她看错了?
不论在场的人都存了什么心思,但对于一个小豆丁来说,天大的事也影响不到他收礼物。在众多欢声中,一个稚嫩的童声突兀的冒出来。“谢谢姊夫。”
实名认证,今日姚舒怀的小嘴超级甜。
“欸,姚小包子,你为何只谢他不谢我?”姚落柔被脚边的声音所吸引,下意识的低头挑眉,弯着身子戳了戳豆丁那圆润的小脸蛋。
果然,包子还是包子,鲜嫩油滑。
“自然是因为阿姊的礼物没有姐夫的礼物好呀。”小小年纪,姚舒怀自认见多识广,可他却从没见过如此精巧的盒子。沉浸在摆弄盒子的姚舒怀丝毫没有管正在脸上戳弄的指腹。因为他很清楚,他的阿姊是不会弄疼他的。
毕竟他小的时候被被逗弄哭过,也不是疼,就是烦了,让牙牙学语的他崩溃,只能用哭来解决,他现在还记得,当时的阿姊被他烦的赔了好久的不是,不仅如此,还送了他数不禁的小礼物和小零食。
如果可以,他还是很乐意哭一哭的。
不过身为小郎君,还是面子为重吧。
“没良心的小坏蛋。”姚落柔看着此时连看都不看她一看的小豆丁,心里颇为的不忿,软软的指尖化戳为掐,以泄心头只恨。
此时的姚舒怀肉肉的小胖脸已经完全沦入了姚魔头的魔抓之中,他这才抽了空抬起眼,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欸~阿姊,你都好大的人了,别闹。”
“嘿!你这小包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这姐弟二人的笑闹之下,仿佛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件事。
——认亲。
姚家这场认亲如今才进行了一半,因为在这厅堂之内还有一人始
终都未曾说话,也未曾和姚落柔他们见礼。那便是,坐于末尾的季苏可。
然而,在如此的待遇之下,季苏可也只是变了变眼神,仍是笑得一脸温柔。
她静悄悄的看着在众人之中盈盈而立的两人,满心只有一个疑问,这谧王,不是应该病入膏肓了么?
为何,不像?反而……
没人注意到,季苏可的瞳孔在此刻竟幽深的可怕。
……
时过半晌——
一阵寒风袭来,姚落柔打了个冷颤,抬眼看着不远处的楼阁,心里忍不住的碎碎念。
这个李希尧,他一定是故意的。
不然的话,谁家喝茶的时候还会有人不停的为其续杯呢?又不是在喝酒。可怜她那么几壶茶水下肚,如今不得不出来受冻。可就算是出了恭,她现在还是很撑。
姚落柔一脸可怜的摸了摸肚子。
“哟,这不是落柔么~”
也就在这时,一阵娇柔妩媚的声音传来,正揉着肚子的姚落柔恨不得转身就走,可惜,这净苑只有一个门。而且就在这声音传来的方向。
姚落柔被迫抬头,果然看见了一身粉裙白纱红披帛的季苏可。姚落柔强忍住翻白眼的欲望,开口,“季苏可,这里没人看你唱戏,你也就别装了,每天装成这样你累不累?你不累我都累了。”
话虽如此,但姚落柔还是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周围,她祖父应该不在这吧。
“呵,小落柔,别看了,你祖父不在。”季苏可讽刺的笑了笑,果然,就算是成了谧王妃又如何,在她面前不是还要乖乖的收起爪子,“今天这里呀,就只有你的姑姑我,看我也就够了。”
季苏可的声音落下,姚落柔下意识的看向被季苏可挡的正正的去路,心里颇为无奈,她要怎么出去才好?
“季苏可,说好听点,你是我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姑姑,说不好听点,你只是我家好心收留的落魄亲戚,所以,能不能不要再叫我落柔了,怪恶心人。”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直白的厌恶一个人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应该是七岁那年,她好心扶起了跌倒的季苏可,却被季苏可反咬一口的
时候;或者是在十岁那年,她离季苏可十丈远开外,可当季苏可掉进了河里,她还是被罚跪了祠堂的时候;又或者……
数不胜数。
姚落柔下意识鼓起了腮帮子,如果不是怕祖父出事,她必定让季苏可死出花样来!
“呵~”季苏可听了,却半点都没恼,反而自说自话了起来,“落柔,你不能这样下去了。你就听姑姑一句劝,如今你已经嫁给了谧王殿下,就离先前那些郎君们远一些吧,不然哪天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姚落柔皱皱眉,这人又在用这种娇柔造作的声音说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小郎君?难不成又是什么新片段?
“你在说什么?”
姚落柔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季苏可今天的段子是她从来没听过的戏,但是一点也不妨碍她不想听的心情。走投无路的姚落柔下意识的就想将眼前之人拨开。
却不成想,今日的季苏可,竟是该死的好拨。
随着“啪唧”一声,好好的一个人便从姚落柔的眼前瞬间消失,应声倒地。而举着手还没发力的姚落柔下意识的眨眨眼睛,什么情况?
难不成她被封了内力反而变强了?
怎么可能。
姚落柔摇摇头甩掉脑中的异想天开。可若不是她的掌力变强了,那么现在只有第二种可能,那就是这周围出现了一个人让季苏可觉醒了当戏子的欲望。
按照经验来说,季苏可这种平地摔到的演技,对应的应该是个大人物,不然都对不起她的衣服和首饰。姚落柔抬头看向四周,心里肺腑,就是不知今天看戏的人是姚相公,还是大伯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