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媒娘子,你听到我家娘子说话了么?”
喜轿内的姚娘子还未开口,这站在一旁的玫红衣衫的丫鬟便率先开了口。
眉眼清冷的盯住了官媒的眼睛。
官媒一脸的目中无人,毫不客气的冷笑,哟,居然还有小丫鬟敢话,她还真有可能,被抓去……
官媒娘娘也缓缓回过神,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几步。
惹不起,还是要躲得起的。
再者说,这姚娘子到底是当了王妃的,自己也不能为了赚点小财就搭上小命啊。
而且,自己到底有没有为难这谧王府,除了眼前的这两个人外,还有人知道呢?
如此想着,官媒倒也看的开,她甸了甸袖口,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
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姚落柔是一点都不清楚的,她现在只是听着这欢奏喜乐,一脸的开心。
快到了,也就
代表自己终于,要解脱了!
姚落柔狠狠的伸了下懒腰。
这新婚喜服,可真真不是个人穿的住的东西,沉还不说,还不舒服。
也不知那谧王——
罢了,那病秧子应该也穿不了什么喜服。
姚落柔瘪瘪嘴,回想着之前在坊间听过的无数传闻,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连门都出不来病痨子,怎么穿这么厚重繁琐的礼服呢?
大概——
只能在里屋内穿着里衣,躺着咳嗽吧。
这般想着,姚落柔便有些气闷。
毕竟,任谁新婚没人迎娶都会不开心吧,尤其是被那季苏可阴阳怪气的一通之后。
就更不开心了。
姚落柔敲了敲扇子上的宝石,抠了两下。自行将自己给开导了出来。
换个思路想想,虽然这谧王药石无医,无药可救,既畏冷又畏热,动不动就吐血,晃一晃就晕倒,再加上没有几天寿命等等等等这些缺点外,也不是没有优点的。
就比如今日。
因为谧王体弱无法迎亲,所以圣上便免了他们进宫朝见,然后还免了他们明日的入宫谢恩。而且谧王府只有谧王一个主子,所以也没有晨昏定醒。既免了辂车也免了跪拜,既没有公婆也没有妯娌,堪称绝妙!
再者说——
她过来,又不是冲着嫁人来的。
想到这,姚落柔的心情越发的惬意起来,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子,其实本来,她还想晃两下脑壳,可惜,这头上的花冠九树,实在是——
太沉了!
车外,玫红色衣衫的丫鬟瞥了一眼身旁的喜车,缓缓的勾起了唇角。
……
时过半晌。
喜轿外,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这是到了谧王府了?
听着如此的热闹,姚落柔连忙坐直了自己那歪歪斜斜的身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发髻,还有那重的宛如大石头一般的花钗九树。
不行了!太沉了!再不拿下去,她的脖子真的要折了。
待到喜乐毕,喜轿周围便再无嘈杂之声。
寂静——
这股安静持续了良久,久到姚落柔都皱了眉头,双手握紧的金玉团
扇都不自觉的摇晃起来。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人呢?
周围怎么如此安静,竟连人声都听不到了。
按理说,新郎无法迎亲,应该是官媒来牵着她下轿呀?怎么没动静了。
安静如斯,姚落柔也不敢随便的开口,只能满脑子胡思乱想。
毕竟好奇归好奇,急切归急切。
周围的百姓众多,她还是要顾忌形象的。
姚落柔咬咬牙,强忍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撑住自己脑壳的欲望。
可这久坐之下,她的脑海里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今日出门前那季苏可的话语——
“落柔啊落柔,你可知道,当新婚拜堂,新郎病重不能登堂之时,新娘会和什么东西拜堂成亲么?”
思及此,姚落柔眉头紧皱。
难不成……
姚落柔不可抑制的想到了昨日去吉祥居,那入口即化,香脆美味的醉香鸡。
“咕噜~”
姚落柔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这一天没吃饭,还真有点饿了。
就在姚落柔天马行空,想着曾经吃过的饕餮奇珍拼命咽口水的时候——
“唰”的一声,她面前的喜轿门帘便被猛然拉开。
刹那间。
昏暗的喜轿内被霞光侵满,碧玉辉煌。
姚落柔连忙正了正掌心的金玉团扇,完美的挡住了轿外的视线和刺眼的霞光。
也完美的遮住了她吞咽口水的小动作。
来人了!来人了!
她终于可以出去了!
姚落柔强行忍住自己想要挪动酸麻的臀部的欲望,眼帘低垂,等着那官媒娘子来牵她。
可惜——
随着门帘颤动,伸到她眼下的不是官媒那黄黑的糙手,而是一只白玉般的柔荑。
虽然掌心宽大,五指修长,可确实是称得这柔荑二字。
这是?
男子的手么?
姚落柔微微的瞪大眼眸,视线在自己的手指和身前的手掌上来回的扫了两眼,那本来被美味珍馐塞满的脑子,猛然被一句话给清空了出来——
这鸡爪也太好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