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
温絮之摇了摇头。
对他来说,连寄瑶只是需要医治的对象,跟其他从山崖上掉下来的人相比,除了她还活着以外,没什么?区别。
“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连寄瑶紧紧抿着唇,倔强的面容上不由显露出丝丝委屈,“仅仅是跟我多待上一些时间,也让你难以忍受么??”
若是换成其他男子,即使对她无意,也不好意思回绝一个小姑娘想要亲近的心思。
而温絮之清隽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波动,他转头看向她,眉头微微皱起,心底呼呼划过一片弹幕:
“这个人好麻烦。”
“还是死人方便。”
“果然以后不要随便捡活人了吧。”
两人之间僵持了半晌,连寄瑶眸光一动,正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就听他直白开口:“我不讨厌你,但是我也不想跟你说话。”
声线清冷平静,没有一点攻击力,仿佛只是单纯陈述一个事实。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令连寄瑶越发羞愤难当。
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排斥过?
就算是刚刚穿到这个身体?上时,因?为原主受了几次针对,但那些不过是她的踏脚石而已,连寄瑶半分不曾放在心上。
可温絮之……他本不该这样对她的!
连寄瑶忽然想起来,忙倾身问他:“苏茶呢?你认识她了对不对?”
对了,肯定是苏茶!
有她出现的地方,就像是天然存在的诅咒,使得她诸事不顺!
温絮之不是很想跟她说起苏茶的事情,见连寄瑶死死盯着他,不等到一个答案不罢休的模样,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不过她身上的毒还没解开,你别去打搅她。”
连寄瑶此时怔怔地坐在原地,连温絮之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她神色渐渐被一层冷意冻住,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我早该杀了她。”
要是当初没想将她当成跟黎王解除婚约的引子,早早为原主报仇,把她杀了该多好。
————
苏茶在山谷中度
过了无忧无虑的三个月,中间没有提及连寄瑶一句,反而让温絮之放下心来,加上她不常出现,也渐渐的,习惯将她无视了。
这里的环境和天斩崖上的陡峭阴寒截然不同,四季如春,阳光明媚,日之所及都是绿荫葱茏,偶尔夹杂着几朵颜色各异的小花,也显得尤其娇媚可爱。
【在之前的几个世界里,好像从没见过这样的地方啊,说是世外?桃源也配得上。】
反正古代也没电没网,这样与世隔绝的山谷,人迹罕至,环境清幽,叫人看着便心舒神怡。
小乖:【那茶茶你可以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呀,反正任务已经快完成了。】
也是,连寄瑶的后宫基本上已经是七零八落了,除了黎王之外?,也就是半途离开的无命还有些危险了,他现在应该已经恢复了记忆,不知道是不是要回来找连寄瑶。
至于其他人,苏皓对连寄瑶的爱慕早就被现实滤镜打碎,这会儿不敌视她就算好的了;至于段禹禾、闻人理?、小皇帝等人,对连寄瑶的在意估计还比不上苏茶,最后一个便是温絮之……
苏茶眸光流转,笑盈盈的目光轻柔地落在正给她换药的温絮之侧脸上,棱角分明,线条流畅,衬着恍若仙境的背景,宛若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连寄瑶身上没了闻人理?那千奇百怪的毒,她独特的医术天赋也吸引不了本就是天才的温絮之,两人交集甚少,而且温絮之对山谷以外?人和事的好奇心已经在苏茶这儿补足了……
他还能被连寄瑶的什么?所吸引呢?
察觉到苏茶专注的目光,温絮之投来疑惑的目光,她抿唇笑了笑,眉眼弯弯,清透得宛若和煦的阳光,“谢谢小絮呀。”
温絮之耳根一红,尽力维持住脸上淡定自若的表情,“没事。”
“你身上的毒我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明天试试用银针刺穴,加上每日的药,不出十天,就能解得差不多了。”
苏茶笑盈盈地点头:“好啊,如果是小絮的话,什么?办法我都可以尝试。”
温絮之坦然淡漠的目光忽然有些不自在的飘忽了开来,低头轻咳了两声,但还是
有些舍不得,所以眸光忍不住在她的笑靥上停下来。
其实依他的实力和天赋,再复杂难解的毒,也不该拖这么?久的。
但温絮之就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总觉得,如果她解开了所有的毒,恢复健康之后,或许就不愿意,跟他一起在山谷里,过这么?单调无趣的生活了吧。
因?为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故事都那么新奇有趣,想想也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丰富多彩了。
————
不说底下的山谷之中,苏茶的日子过得多清闲舒服。
时间回到三个月之前,苏茶和连寄瑶从天斩崖上双双掉了下去,负责追捕的右护法暗道不好,但凡是从天斩崖上掉下去的人,就没有活口,就算是勉强能活下来,也没办法从四面环山的地形中,安然地走出来。
他咬了咬牙,只好回去跟闻人理?禀报。
闻人理?正在看这些天江湖上纷纷扰扰的热闹,心情还不错,前提是没收到苏茶跟连寄瑶逃走的消息。
虽然连寄瑶身上的奇异之处令他十分感?兴趣,但到此刻,他还是最舍不得让苏茶离开。
天下之大,找一个天赋异禀的人不难,但能这样得他意、让他舒心的人可能就这么?一个了。
连被她戏耍,闻人理?都没有生气,可见她在他这儿有多特别。
是的,苏茶给他服下的那颗药并不含毒性,只是一枚清心凝神的解忧丸而已,闻人理?本就不担心,知道后越发觉得好笑,
所以,这是她想要跟师傅亲近的小把戏么?
闻人理?漫不经心地抚摸着仿佛余温尚存的唇瓣,眉宇间的笑意透着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真心。
他很喜欢她的调皮,总是让人又惊又喜。
直到右护法胆战心惊地前来告罪,他追铺的两个女子双双从悬崖上跳了下去,眼下生死不知。
那一瞬间,屋子里的空气都仿佛被冰冷的寒气给冻住了。
右护法连呼吸都不敢,身上不断冒出来的冷汗浸湿了衣衫,“属下无能,请教主恕罪!”
“你说,本座的徒儿,被你逼得跳崖了?”
闻人理?的声线轻柔平缓,
却让他的心跳因为惊恐惧怕骤然停了一拍。
“不、不不……”右护法慌忙解释,“是、是她旁边的那名女子,仓皇之间,将她从天斩崖上撞了下去,原本、原本属下已经追到她们了。”
“连寄瑶。”
闻人理?眸色转深,黑幽幽地恍若极寒深潭,冰冷得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个活人一般。
他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宝物,被旁人轻轻松松的就给毁了。
“既然说生死不知,”他淡淡出声,“你让人去崖下找了么??”
右护法:“教主……那天斩崖……”
“本座不想听这些。”闻人理?手掌微动,一股凌冽的气流紧紧裹住右护法的脖颈,将他硬生生从地上拽了起来,瞳孔放大,面色铁青,伴随着空气的飞快流失,喉管传来剧痛反而越发明显起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眯了眯眼,“否则,本座不介意把你扔下去,给本座那可怜的徒儿作伴!”
他袖袍一甩,右护法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脸上汗水泪水口水糊成了一团,不过他这会儿没空顾及了,只努力呼吸着分外?珍贵熟悉的空气,疼痛的喉咙仿佛要断了,每每吐出一个字都觉得心肺也要跟着裂开:
“属下、明白。”
“滚!”
闻人理?将他赶了出去,心中一片烦闷焦灼,正想找人发泄一番,正好听有人来报,几大门派已经围剿过来了,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避过山下的迷雾,眼下正堵在魔教门口叫嚣,说要见他们教主。
“呵呵呵……”
闻人理?低低笑出来,沙哑的声线平白令人脊背发凉,“好啊,真是一群听话的老鼠。”
知道他心情不好,就主动,乖乖地送上门来了。
魔教门外,密密麻麻围了一群江湖中人。
秉持这最基本的道义,先?礼后兵,他们还是先打算跟闻人理?交涉一下,或者说,为自己以众敌一的行为找个正义的出发点。
“闻人理?!你残暴不仁,杀人如麻,人人得而诛之!”
“难道魔教的人都胆小如鼠么?!一个都不
敢路面,算什么?好汉!”
“闻人理?!快滚出来!”
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当大门缓缓拉开,闻人理?一身黑衣,坐在黑幕薄纱的辇车上施施然出来时,又顷刻间销声匿迹了。
“是谁叫本座的名字?”
闻人理?含着几分笑意,轻扬出声,“本座来了,怎么,你们这些大侠,倒是敢做不敢认了?”
“闻人理?,少废话。”领头的段禹禾面容冷肃,“你我,乃至江湖恩怨,跟旁人无关,只要你把先?前捉去的人放了,我们尽可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
闻人理?唇边笑意微敛,冰冷的眸光如同隐藏在夜幕中蓄势待发的头狼,泛着令人汗毛倒竖的幽光,“是么?看来段庄主已经想好,要救哪朵花了?”
段禹禾皱了皱眉,“你要如何才会放人?”
闻人理?分毫不让,“你要让本座放了谁?”
“自然是我的未婚妻!”段禹禾还没来得及回话,在他身后,早已按捺不住的黎王往前一步,“闻人理?,若我未婚妻在你手中损伤一根汗毛,我便要你千刀万剐!”
闻人理?不由眯了眯眼,嗤笑一声,“已经很久没人赶在本座面前如此放肆了。”他纤长如玉的手指一动,一粒石子从指缝飞速射出,精准击中人群中的黎王,另一只手从腰侧拉出一条长鞭,直接把黎王拖了过来。
幸好段禹禾眼疾手快,出剑斩断了他的长鞭,才堪堪止住黎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拖行的狼狈模样。
闻人理?并未理会,一双冷目直直看向倒在地上的男人,
“你问本座要未婚妻?那本座的徒儿你怎么陪?”
段禹禾挡在黎王身前,眼神锐利如刀,“你什么?意思?”
闻人理?:“他的好未婚妻,不光诱拐了本座的徒儿徒儿跟她逃跑,逃到悬崖峭壁,明知无路可走,便将她推了下去。”
他语调泛着寒意,“若是本座的徒儿寻不回来,本座便亲自送你去地下,让你们夫妻团聚!”
黎王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般屈辱,脸色又青又白,碍于方才的事情,又不敢直接惹怒闻人理?,一时间从未有过的
愤怒和憋闷,硬生生堵在心口,胀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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