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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身高冷淡漠、生人勿进的气势,此时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却像个懵懂的孩童一样。

苏茶眉眼弯弯,指了指他手上的药碗,“先放下吧,不觉得?烫么?”

他依言放在她身边的小桌子上,白皙修长的手掌依稀可以看见些许通红。

“给?我。”她冲他伸出了手。

他定?定?地望着她,因为背光,此时他的眼眸呈现出一种极为纯粹的黑色。

苏茶笑了笑,“我是说你的手。”

他沉默的眉眼处浮现出几丝疑惑,“你要给?我把脉?”

“不是。”她否认道,目光执着地落在他身侧的手掌上,终于等到他主动走进了两步,便拉过他的手,摊开,眸光专注地落在他的掌心上。

手心传来的触感温热又柔软,既像是春日的暖风,又像是夏天的溪泉,对他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刚煎好的药,放在碗里的时候,连带着碗都是烫的。”她笑盈盈地说,“所以,不能直接用手拿。”

“虽然我不太懂医术,但对这些常识,我还是很了解的。”

沉默了一段时间,他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茶,如果是亲近的朋友,也可以叫我小茶。”苏茶语气轻快地回答,又问他,“你呢?”

“温絮之。”他用一种新奇又专心的目光慢悠悠地在她身上逡巡,苏茶总觉得?他看自己有种看外?星人的感觉。

实际上,也差不多了。

温絮之从小跟师傅在此地隐居,见过的除了他师傅,就是从山崖上偶尔掉下来的死人了。

其中有男有女,就算残存了几缕气息,不出一个时辰也就没了。

温絮之多少有些丧气,师傅说他在医术上天赋过人,可他完全没有多少实践的机会。

好不容易这次掉下来两个半死不活的人,他就都一起带了回来。

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居然没死,连身上的伤势都不算致命的,这本身就已经很神奇了。

更令他高?兴的是,其中一人身上还有一种十?分复杂罕见的毒,就算是师傅

留下的药书中都没记载过,这让温絮之不知不觉就对她关注起来。

可直到现在,他才有种“啊原来这就是跟活人肌肤相触的感觉”。

自从师傅离世后,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变成了回忆的一部分。

出神时,又听她好奇地问,“那如果是你的朋友的话?,会?怎么叫你呢?”

温絮之垂眸,“我没有朋友。”

苏茶笑意更深,弯弯的眼眸中满是浸染着欢喜的亮光,“那我有荣幸成为你的第一个朋友么?”

朋友?

温絮之怔愣了一瞬,不自觉出声,“朋友……是什么意思?”

苏茶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他便也顺从地坐在她的面前。

白皙的肌肤在和煦的阳光下,几近透明,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在脸上落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总给人一种,他又乖巧又好骗的感觉啊。

“这样,就是朋友啦!”

温絮之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握手?”

“对啊,”苏茶理所当然地说,“你还跟别人握过手么?”

温絮之诚实地回答,“还有师傅。”

“但是师傅的话?,是你的亲人对么?”她笑眯眯地说,“我不一样,我是你朋友哦。”

他好看的眉皱成一团,“朋友,要做什么?”

“唔……首先成换称呼开始吧,我可以叫你小絮么?”

温絮之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无论什么称呼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师傅在时,还常常叫他“臭小子”、“傻蛋”之类的。

“那我该叫你,”他顿了顿,想起她刚刚说的话?,“小茶么?”

“嗯,”苏茶眉眼弯弯,握着他的手晃悠了两下,“很高?兴认识你,小絮。”

温絮之迟疑了一秒,随即将眉峰上的淡漠稍稍褪去了一些,学着她的样子,也握着她的手晃悠了两下,

“很高?兴认识你,小茶。”

————

温絮之从小就远离人群,避世隐居,虽然师傅偶尔会?教他怎么跟人相处,但反正谷里就他们两个人,哪怕是师傅死了,温絮之也没打算离开,自然不会?有机会跟其他

人接触。

所以苏茶笑盈盈的几句话,还真让他把她当成了跟师傅一样的存在。

即使她说过“亲人是比朋友更重要的存在,但是如果朋友相处很久了,也可以变成亲人”,不过温絮之的师傅已经亡故了,那么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身为朋友的她更重要的存在。

这让他感觉很新奇。

常常习惯性地往苏茶这边过来,以往在药房里待得?时间少了一半。

“果然,小絮也很喜欢跟我聊天么?”

苏茶坐在床榻之上,跟她刚醒来时不一样,底下垫着软软的褥子,是她让温絮之找来的。

温絮之摇了摇头,“我喜欢听你说话。”

她跟师傅一样,会?说去很多在山谷外发生的事?情。

只是从她口中听到的不是江湖险恶或者风云变换的大事,只是一个一个别有趣味的小故事?。

常常让他入迷,连时辰都忘了。

苏茶还巴不得?他忘,偏偏温絮之身体里就像装了个生物闹钟,一旦到了她要服药的时辰,雷打不动地起身离开。

每每临走前?,还要眼巴巴地望着她,“等你喝完药,再继续。”

接连几天前,两人相处得?分外?和乐,要不是温絮之主动提起,苏茶都快忘了连寄瑶的存在了。

这天,照例听完一个故事?,他本来离开让她休息的,却始终没有动静,苏茶正疑惑时,就听他忽然开口,“她醒了。”

“嗯?谁?”

“跟你一起掉下来的人。”

苏茶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她的伤势如何?”

温絮之淡淡道,“还行,不难治。”

他抬眸直直望着她,“还是你身上的毒难治。”

苏茶也不意外,连寄瑶对她的作用仅限于帮她找到温絮之,以及从跳崖中安全的活下来罢了。

“她很厉害的。”苏茶抿唇笑了笑,“她原本也是中了毒,但是自学医术后就解开了,如果像你一样从小学习医术的话?,一定?能成为当世第一的神医。”

在原剧情中不就是这样么?

跳崖的连寄瑶遇上了温絮之,在他手把手教导下,短短半年就出师了,

想办法说服温絮之陪她一起出府后,正好撞上了身中剧毒的段禹禾,她不光救了他,还褪去衣衫,以自己的血为药引,陪他一起浸药浴,如此,才让恪守男女之别的段禹禾对她心生愧疚,立誓要对她负责。

听了苏茶的话?,温絮之有些不开心,他自小被师傅夸赞天资卓越,十?岁就能将谷内的医术全数背下来,之后连师傅都难不住他……

难道不比她口中的那个人厉害么?

苏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就见温絮之已经眼巴巴盯了她好一会?儿了,扑哧笑道,“虽然我比不上她那么厉害,但我有个比她厉害好多好多的朋友啊,所以我们两个加起来,肯定比她强!”

温絮之满足了。

看吧,即使她们俩是一起从山上掉下来的,但明显,小茶还是会站在他这边的。

他对连寄瑶没有多少兴趣,毕竟她身上不过是最普通的擦伤和骨折,原本令温絮之好奇的毒已经没了,而连寄瑶的一头白发在他眼中也不觉得?是什么罕见的症状……

所以在确定?她不会?死之后,温絮之就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苏茶这边了。

导致连寄瑶好不容易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心下就是一惊,下意识地出声要喊,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极了,只能发出难受的咳嗽。

“咳、咳咳……来人!”

温絮之很快就发现了她苏醒过来了,却没有直接赶过去,而是遵循过往的习惯,直接到苏茶这里来了。

他有些忧心,万一那个人也是小茶的朋友怎么办?这样的话?,他就只有半个朋友了。

幸好不是。

“没关系,你身上的毒我会?想办法解。”温絮之认真地说,“不用靠别人。”

苏茶看着他,粲然一笑,“好啊。”

————

另一边,连寄瑶浑然不知苏茶要比她早醒来得多,事?实上,她这会?儿脑仁还微微泛着疼,各种记忆交缠在一块儿,几乎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么?”她怔怔地望着面前的温絮之,皎亮的眼眸被晶莹仓皇的泪水包裹住,衬着苍白

无瑕的脸色,楚楚生恋。

温絮之冷淡着点了点头,替她解开脑袋上的纱布,“会?煎药么?”

连寄瑶怔了怔,下意识地点头,“会?。”

“认字?”

“嗯……”

“那好,”温絮之毫不意外,既然苏茶说她能自学医术解毒,煎药自然没问题,“我把药房给你,以后你自己去药房取药煎药,等好些了,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眼看着他转身要走,连寄瑶忙伸手拦住了他,“等等!”

温絮之身形一僵,随即听到她小声说着,“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轻软的语气中不乏依赖之意。

温絮之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她要问起苏茶的去向,不能才给?她开口问问题的机会了!

他急匆匆落下一句,“温絮之。”不过几息时间,高?大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温絮之……”连寄瑶怔怔地低喃着,为什么这个名字能牵起她心头莫名的悸动?

明明听着很陌生啊。

难道,是她忘记了什么吗?

连寄瑶摸了摸头上隐隐泛痛的地方,“嘶——”

她蓦地倒抽一口冷气,用力扶住绞痛的脑袋,眼前闪过层层迷幻的光晕,从中掺杂着许许多多陌生又熟悉的脸……

最终停在一张清艳娇柔的脸上,连寄瑶觉得?自己应该是没见过她的,却似乎又知道她的名字——“苏……茶?”

欸?苏茶是长这个样子的么?

她一时间有些茫然,忽然反应过来,苏茶是跟她一起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可刚刚那名叫温絮之却丝毫没有提及有跟她一起的伤者……所以,苏茶是失踪了?还是已经死了?

连寄瑶眸光一凛,她必须得死。

不过她暂时没办法自己行动,便打算从温絮之这边打探一下,然而,果然跟他说的一样,他第二天送来一张药房,让她接下去半月都按照药房上写的服药,等半个月后,他再来查看她的伤势。

连寄瑶愣愣地拿着那纸药房,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讨厌我么?”

她眼看着温絮之又要自顾自离开,什么都顾不得?了,

直接大声嚷了出来,双眉轻蹙,带着隐约的倔强,“就算是讨厌我,也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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