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曦这一觉睡的是相当沉,不管外面出什么事,都不动如山,鼾声阵阵。
阚蒙小心的在一侧伺候着,时不时给她浸润了帕子敷脸,让她还不停发汗的身体能时刻保持在一个舒适的温度上。
阚蒙困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也得强打起精神来守夜,他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睡着,就将重新装饰过的房间整理摆放。
时间一点点流失,秦若曦昏睡了整整三天,阚蒙便不解衣带的守在身侧三天,人都憔悴了,但看着殿下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转,甚是高兴。
就连老管家这几日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秦若曦醒后,精神了不少。虽然整个人依旧无悲无喜,可气色红润,胃口大好。
阚蒙端着碗带肉沫的粥一口口的喂到秦若曦的嘴边,他哄着:“殿下张嘴。”
秦若曦配合的大口吃着。
见到主子终于能进食了,老管家差点哭出声来,见秦若曦射过来的视线,她急忙摸了摸眼角边的湿润,“主子身体好转,属下这就给陛下和贵君传口信。也让陛下和贵君能高兴高兴。”
秦若曦不在意,那个女皇她没多大的感觉,就是那个梨花带雨,哭的人浑身难受的男人让她心疼。
见管家转身要走,她轻咳一声。
管家急忙转身。
阚蒙担忧,“殿下不舒服吗?”阚蒙关怀备至的将温水送到秦若曦的嘴边,“殿下润润喉咙。”
管家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越发觉得主君是个妙人,有他在,主子的情况越来越好了。
“让人传口信给父君便可。”秦若曦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帝王般享受,视线都没从阚蒙的身上移开过。
“可陛下那边……”
“不用管。”
“是。”管家低头,恭顺的离开了。
阚蒙伺候秦若曦午膳后,安顿她躺下休息。
秦若曦休息了好多天,躺的骨头都酥了,实在憋闷的狠,她的视线顺着窗外看了出去,眺望远方树上叽叽喳喳的家雀,心中充满了羡慕。
阚蒙是个会看人眼色,懂得揣摩人心的人,提议道:“殿下,我们出去转转吧。刚刚我看到外面
竟然有的花儿都开了,可好看了。”
秦若曦的目光闪了闪,没有拒绝。
阚蒙吃力的搀扶秦若曦站起来,她全身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站的不稳,却咬牙坚持,直到将秦若曦安然无恙的安顿在木质的轮椅上,他才松口气。
“走吧,殿下。”
“嗯。”
醒后秦若曦虽然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有些小变化,都被阚蒙看在眼中,殿下会在心情好的时候,应下自己所有的话。
这些也是这些天他才发现的。
阚蒙推秦若曦走进花园,见到满园春色,秦若曦愣了。满院子红的,黄的,粉的,绿的,娇花争奇斗艳,看着好一幅的花期美景。
看出来秦若曦的惊讶,阚蒙道:“殿下醒来那天,院子里面的花便开了。想必殿下福泽深厚,才让这些小生命在这季节中盛开绽放。”
好听的谁不愿意听,秦若曦平静无波的脸上笑容绚烂。
阚蒙表情呆愣愣的。
秦若曦见他这样,没忍住逗弄的心思,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唇边溢出声轻笑。
阚蒙单手捂住发疼的眉间,糊里糊涂的来了句:“殿下笑的真好看,比花美。”
这彩虹屁吹的秦若曦如坠蜜糖,心情也爽快了不少。
只是外面依旧风大,转悠了一会儿,秦若曦的头还是有点晕,扶住额头上包裹了好几圈的纱布,难受的直哼哼。
“殿下,咱们先回去休息。”
阚蒙将秦若曦从新送回了房间,自己则是去厨房看可以食用的点心去了。
这段时间,秦若曦身边的大小事宜都是他亲力亲为,包括秦若曦入口餐食。
阚蒙的突然离开,让秦若曦有些不适应,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乌大。”
乌大的身影瞬间出现,快的仿佛一瞬间,身材壮硕的乌大单膝跪地:“主子吩咐。”
“院子里的花?”
“主君收罗了外面的人做的小把戏,能坚持个把天,会自然凋零。”
难怪……
难怪还未开春,院子里面的花就开了。
见秦若曦失神,乌大又道:“主子,主君他……”
“嗯?”秦若曦明显来了兴致。
“主君他……,和谢府有牵扯。”
秦若曦听到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谢府那一大家子的狼子野心,微微皱眉。
“谁?”
“谢元一。”
“知道了,下去吧。”
“是。”
秦若曦脸色难看,谢元一可不是一般人,她才是最后的赢家,隐藏大boss。
期初《凤后》一书大火时,书迷们都期盼谢涛搞事业,看他一步步走向人生巅峰。他玩手段凭借美色吊到五皇女,助她夺嫡。直到两人称皇封后,孕育子嗣,生活美满幸福。
众书粉以为马上完结,高呼散花时,作者反手来了个九级反转,喂了众人满口屎。
后期,外戚谢家越发猖獗,谢元一频繁出入后宫。在凤后诞下子嗣后,二人合计毒死女皇,扶持嫡长女登基,谢元一摄政。
在嫡长子五岁时,体弱多病,无力支撑朝政,御医称她活不过十岁,便被迫留下了禅位诏书,谢元一成了新任女皇,还改了国号。
想到这里,她眉头都拧到了一块,在原文中,对谢元一描写的太少了,只有后期,谢元一的野心暴露出来,才让她有记忆点。
但是,从全文的记录上来看,阚蒙应该也不会和谢元一有什么牵扯吧。
秦若曦这是来到了穿书世界后,第一次陷入了沉思。
自六皇女成亲后,便再无她的任何消息流传出来,外面的谣言倒是满天飞。
什么六皇女快要死了,淑贵君怕是要失宠了,女皇偏爱二皇女,丞相的小儿子没福气云云。
面对这些传闻秦若曦完全不知情,老管家不想主子为这些消息分心,再三的要求府中上下守口如瓶,也不能让主君知道。
却不料,老管家的精心保护,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了。
女皇赐婚,本事要进宫谢恩的,但秦若曦的身子不适,女皇便免了,就连阚蒙的三日回门都一起免了。
秦若曦的情况不少人惦记,却没人敢来一探究竟,但这些人中不包括秦若凌。
她携重礼和谢温一同来拜访,没有拜帖,也没提前知会,就这样突兀的来
了。
秦若凌执意探望六妹,言有要事相商。
老管家纠结。
阚蒙问过秦若曦,得到她的同意,才将人引到了房中。
谢温跟在秦若凌身后偷偷打量房间中的一草一木,秦若凌担忧的到秦若曦的身边坐好,查看了下秦若曦脑后的大洞,依旧没有愈合,看着还是血淋淋的,偶尔会渗出血来。
“六妹,最近身体如何。”
秦若曦望向三皇女,面无表情。
阚蒙见状,在一旁翻译秦若曦用眼神传达的语句:“殿下说:尚可,要三殿下不必忧心。”
秦若凌看向阚蒙,笑着道:“这位就是六妹的正君吧!”
“见过三殿下!”阚蒙礼数周到,平视着谢温,冲他笑笑,“三正君。”
谢温回礼。
秦若曦撑起身子,见她动作不方便,阚蒙急忙搭手,然后又道:“殿下询问三殿下前来有何事商谈。”
“六妹…她?”
“殿下嗓子受了伤,暂时无法开口,请三殿下勿要恼了殿下。”阚蒙在一旁解释。
秦若凌尴尬的瞥了眼身侧的正君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同六妹说。”
“是。”谢温善解人意,脚步轻柔的退了出去。
房间中仅剩下了三个人,秦若凌想要阚蒙也出去,但见六妹没有撵人的心思,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六妹,今日我是来给你个说法的。”秦若凌心烦意乱的扯了扯袍子下的裤脚,半天,才道:“你落水受伤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秦若曦没反应,作为上帝视角,她虽然不知道全部的细节经过,但谁是下手真凶她再清楚不过了。
“是什么人?”这次阚蒙没翻译秦若曦的话,全凭着他本能问出口。
秦若凌只当是他在转达秦若曦的想法,愧疚道歉:“六妹,对不起,是我没管理好下人。”
她的神情相当痛苦,“是我府上的段安,她……,心仪谢涛多年,他误入落水,本是她想要英雄救美的,却没想到你半路遇到先救了人。她以为你捷足先登,便怀恨在心,在你潜上岸边时,她想杀了你,后来……”
她实在说不下去了,“
后来……,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阚蒙眼睛瞪的圆又大,看看三殿下,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妻主,发现她的神色未变,好似说的事情跟她完全无关一样。
眨眨眼,他有些迷茫。
面对这样的陷害,睚眦必报的殿下应该会想要杀了她才对,为什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秦若凌愧疚的不敢和六妹对视,都是她管教不严。
良久,都没人说话。
秦若凌抬头,发现秦若曦竟斜靠在床边,享受着美人的伺候。
阚蒙拨开颗饱满多汁的葡萄送入她的嘴里,根本没人在意她的存在。
“六妹……”
阚蒙送到秦若曦嘴边的葡萄没拿住,滚落到了地上,秦若曦皱眉。
阚蒙拿过帕子擦干滴在被子上的汁水,擦干手指,重新为秦若曦剥葡萄。
秦若凌知晓六妹的脾气秉性,迟迟张不开嘴,段安跟随了她多年,不止有情分在,她的母亲从前还为救她死了,她不可能把人交出来。
一时间,气氛就僵住了。
“六妹,我……”
秦若曦恼怒的斜了眼三皇女,无言。
阚蒙尴尬的视线在两人身上穿梭,翻译的话斟酌了良久,他才找出符合妻主意思,还不折损三皇女颜面的话来。
“殿下说请您回府,她困了,想歇下。”
本话:还不快滚,烦不烦?扰人安生。
秦若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