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纸婚约
麦子仔细核对着搭建的细节，生怕贴错一个字，一幅图片。她用还算流利的英语大声地跟工人沟通，确认每一盏灯的位置和打光，收拾着满是灰尘的玻璃展柜，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工人们陆续离开了，麦子用丝绒布盖好展柜，正准备关灯。秦骁和几个同事走了过来，“还没走？”
“马上了！做一下收尾工作就可以了。您也没走？”麦子有点疲惫地说。
“我们几个是打算喝一杯，正好你也没走，要不要一起？”秦骁语气轻快，好像今天心情特别好，热情地邀请着麦子。麦子知道自己回去也是失眠，难得认识海外的同事，就跟着大伙儿一起坐到了酒吧里。麦子只是听着大家聊着市场，聊着客户，聊着工作，聊着对未来的规划，偶尔聊聊家庭，秦骁无疑是聚会的焦点，毕竟这里职级最高的是他，恭维也好，客套也罢，秦骁在瑞芯科技的影响力绝对是不可低估的。秦骁的妻子跟他一样优秀，是位律师。这才叫势均力敌的爱情吧！
接下来的几天，麦子没有任何方笑然的消息，麦子有时候在怀疑，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出现过，为什么一句分手之后就像从她的人生里消失了一样？她知道，那个人没有消失，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消失的东西一定存在于另外一出，而曾经存于他处的又会突然出现在此时此刻。展会这几天，麦子把自己套在职业装里，总有种小时候偷穿妈妈衣服的感觉，她看着同事们迎来送往，谈笑风生，自己像接待处的工作人员，每天重复着，“Please wait a moment!”
“认得我吗？”男人熟悉的声音从麦子身后传来。在麦子跟杜旷亦的目光相对的瞬间她竟没有认出，换上西装的他意外地看起来赏心悦目，“是你？”麦子惊诧不已。
“旷亦，一切顺利吧？”秦骁一见到杜旷亦就热情地招呼着。
“你们公司的？”杜旷亦指着麦子问。
“麦子是负责这次展会的市场助理。你们认识？”秦骁皱了下眉，他实在想不出杜旷亦和麦子的交集。
杜旷亦看看麦子紧张的表情，“我们——”
“刚认识！刚认识！”麦子赶紧拉住杜旷亦，“您不是对我们产品很感兴趣吗？我给您介绍介绍啊！”
杜旷亦任由麦子把他拉到一边，麦子的耳朵被一股温热的气流包裹着，“你怕什么？”
麦子装作痛心疾首地样子说，“我是真喝大~这事儿咱不提了成吗？”“你以为我很想娶你吗？”
“是是是，这上不了台面的长相跟您肯定是不匹配，那咱们就让这事儿随风飘远吧！好不好？”麦子低声求饶。
“英年早婚是对您这张英俊的皮囊的不尊重！这样是会受到上天的惩罚的！”麦子见杜旷亦无动于衷，继续喋喋不休地劝说着。
“旷亦！你来！”秦骁冲杜旷亦摆了摆手，杜旷亦看看麦子，冷冷地说，“在这里等着，我处理完事情再来找你。”
“麦子，你认识杜公子？”同事好奇地凑过来。
“算是吧——”她吞吞吐吐地回答。
“这杜公子可是圈里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什么故事？莫非近男色？讲讲呗！”麦子一下子来了兴致，莫非他喜欢男人，才找我做个挡箭牌？麦子暗自猜想。“想什么呢！这杜公子是杜氏企业的大少爷，听说以前放荡不羁爱自由，后来家里给安排了政治联姻，对方姑娘也是家世显赫，就在订婚的前夕，不知道杜公子做了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女方家里取消了婚约，杜总这面子上过不去啊，气的把杜公子扔到了国外，最近才见他在国内露面。”
“八卦杂志说是杜公子抢了他老爹的情人，被女方知道了，父子反目成仇，这戏码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麦子瞪大了眼睛，“这情节有点狗血啊！”
“你跟他怎么认识啊？”
“我——我——不小心认识的——”
麦子看了眼时间，敲了敲会议室的门，正碰上秦骁开门，她结实地撞到了秦骁的怀里，幸亏秦骁一把拦住了她的腰，“没事吧？”
“没没没事儿。那个，您的报告时间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很特别，烟草混合檀香的味道，麦子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直到秦骁缓缓放开她，她都还闻得到那种香气。
“好！”
麦子看着台上穿着黑色枪驳领西装三件套的秦骁，自信而从容，恰到好处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都像是刻意练习过一样，略带夸张而不做作。她不知不觉被秦骁自然流淌出来的从容自信而打动，她也在幻想，也许哪一天我也可以站在那个位置，也像他一样，也许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坦然地站在方笑然的面前！
回到展位，麦子见会议室还关着门，估计杜旷亦应该还在里面。她打开相机，递到秦骁面前，“秦骁总，您看看哪张合适放在软文里？我晚上把软文写了。”
秦骁坐在她对面，接过相机，眼睛却停留在麦子身上，麦子被他看得有些慌张，下意识地把鬓角的一缕头发别向耳后。“还给你！”秦骁从口袋里掏出黑色的发圈，递到麦子面前。麦子拿起发圈，好像发圈也有他的味道，麦子陷在这被金钱浸泡的味道里，竟然没有注意到秦骁的离开。
“发什么呆！”杜旷亦坐到了麦子对面。
“什么？”麦子的思绪被拉了回来，“那个——我们……应该……不算……结婚吧？”她弱弱地问。
他的眼神似乎没有温度，“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暂时借用你一下。等回到北京，我会给你一份正式的协议。还有，别想躲起来。我想找一个人，应该不太难。”
麦子看着杜旷亦冷漠又认真的眼神，弱弱地说，“给我点时间，我理解一下。”
“好。北京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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