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彝的佩剑,已经到了脖颈,听到妻儿两字,不觉浑身抖了一下,呆在当场。
“你怎知我尚有妻儿?”秦彝本来毫无光彩的眼睛,忽然又有了光芒。
秦蒙哪能告诉他,自己是后世穿越过来的,对很多史实,是知根知底的?
“我是山东济南府历城人士,很不巧,认识了一位秦氏老家人,他带着孤儿寡母,辛苦求生。那孩儿,唤做太平郎,这个名字,想必秦将军不会不魂牵梦绕吧?”
秦彝再次浑身一震,手里的佩剑,几乎掉落下来。
“他们,他们……还好吧?”秦彝的声音里,透着苦涩。
秦蒙正色道:“太平郎及其母亲和老家人,俱为大隋子民,为大隋庇佑。只要遵纪守法,何来不好一说?”
秦彝木然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秦将军,迷途知返,犹未晚也。将军堂堂男儿,一身武艺,忠肝义胆,乃大隋苦求之贤者,另有妻儿家人苦盼,回归中原,乃众望所归也。何不放下佩剑,以有用之身,复报中原也欤?”
秦彝看看秦蒙,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忽然,秦彝长叹道:“秦某并非不识贤者之言,更非忘记中原乃生身之地也。然某身受前周浩荡皇恩,岂敢须臾便忘?若是投了大隋,已知种种,能不言乎?言则必叛旧主,如此不忠不义之举,岂是男儿所为?”
秦蒙欲待言语,却见秦彝一摆手道:“君乃高士,当知悠悠我心。某素闻,仁者不以罪牵连其亲,秦彝投身突厥异邦,愧对中原先祖,无以报,唯一命抵也!”
说罢,秦彝佩剑往脖颈上一抹,顿时,秦彝脖颈出血光迸射,那鲜血喷出,甚至溅到了十步之外的秦蒙身上。
噗通,秦彝的尸身,从马上栽落,好一员大将,竟然就这般陨落了。
“天将军,天将军……”赫巴里方才不敢插话,趁着秦蒙看着秦彝尸身惋惜,赶紧插话道:“如今,飞骁军已经跟雍虞闾部交手,战机稍纵即逝,可速速出战啊。”
秦蒙白了一眼赫巴里,什么战机稍纵即逝,什么可速速出战?分明是赫巴里和阿史那罗烟手下听到雍虞闾大寨中,突厥部众惨叫连连,嚎哭连天,嗅到了打顺风仗的味道,想着进去劫掠一番罢了。
有心呵斥一番,但想想还要用到他们,秦蒙勉强压住了心头的火。
“嗯,可以进去攻击一下。传我命令,只要雍虞闾部的人不反抗,夺其财物即可,不可伤人性命。只有在有人反抗的情况下,才能杀人。”
赫巴里大喜,说声明白,便去招呼一干突厥人,将秦蒙命令讲清楚,一拥而上,杀进了雍虞闾部大寨。
秦蒙看着秦彝的尸身,叹息了又叹息,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位大将,居然自尽了。
谢蕴在一旁道:“长官也勿太过伤感了,秦彝将军求义得义,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秦蒙点点头道:“着人选个好点的地方,好生安葬了吧。另外,秦彝将军的战马,虎头枪,还有佩剑,全部清理好,选派得力人手,送至山东济南府历城县,寻一叫做秦琼之人,此人素有贤名,现在可能是历城县一捕快,人称孝母似专诸,交友似孟尝。就说这是他父亲遗物,告知他秦彝将军死亡经过,也算是对他亲人,有个交代吧。”
谢蕴有些困惑,他记得跟随秦蒙的时候,秦蒙的岁数并不大,可是,他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困惑归困惑,秦蒙交代的事情,谢蕴还是坚定不移去执行了。
等秦蒙这边处理完,率卫队进入到雍虞闾中军大帐时候,雍虞闾已经被擒住,五花大绑跪在中军帐那里。
秦蒙赶紧上前,给雍虞闾松开绑绳。
“咳,几年未见,大汗更加威武了。只是秦某不明,奈何好生来拜谒大汗,却是派人行刺于我?”
雍虞闾部众被杀得四散奔逃,自己也被俘虏,哪敢有丝毫愤恨?
“天将军容禀,那秦彝出去欲行刺您,绝非小汗所想啊。只因信了他的言语,才有这番冲突。”
雍虞闾赶紧解释,那秦彝,乃是可贺敦大义公主派到他身边的人,有监视他的意思,秦彝做事情,有些时候,他并不是可以随心所欲能够阻拦的。
秦蒙冷冷道:“雍虞闾,这话可就有点推诿的意思了。这里是你的地盘,到处都是你的人,秦彝一外人,能在这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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