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卖茶女的可怕第六感
“嗯？”我当场冰住，“程先生，你在开什么玩笑？这笑话很冷。”
“你离婚该不会是为了想跟我结婚吧？毕竟我们可是有过婚约的。”
我定定地看着他：“你想多了吧，程先生，只是让你帮个忙而已。”
程勇双手插兜，“那就让法官来问吧。”
“你觉得……法官会问这些？”
“看来你没研究过婚姻法呢。”程勇说着指了指自己两个黑眼圈。
但十五分钟就这么浪费过去了。
法庭重新开庭，这一次，我直接让程勇作为证人出场了。
狗男人一看到程勇，马上指着他说：“法官大人，就是他，就是这个小警员，专门勾引有夫之妇。不信可以问他单位的领导，他搞我老婆，被处分过的。他单位有处分记录的，法官大人。”
说到这个，我又气不打一处来。
“你有脸？你会被天打雷劈死的！”
法官急忙敲锤：“肃静，程勇，请开始说证词。”
我看向程勇，他站在证人席上，器宇轩昂，高敞豁达，与狗男人相比，简直是皓月对萤光。
他看上去比我老公年轻，高俊，加上一身正气，一出场就让人眼前一亮，形象分拉满。但也让人更加相信我们的奸情了。
“是这样的，法官大人，我是安南公安局雀南区分局的787号警员程勇，赵德平先生多次到我局干扰我部门工作，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污蔑我和他的妻子有染……”
几句话说出来，我整个人仿佛重新沐浴荣光，终于耳目一清，天明地察。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当时我们扫黄组接到举报，到名豪街执行扫黄任务，这场行动抓到了嫌疑人赵先生和褚小姐。两人由于是夫妻关系，我们组对这两人的审问特别谨慎、仔细，并专门开了审讯室进行盘问。”
重建当时的情景，我百感交集，从程勇口里说出来又是另一个角度，自带高光。
程勇说到这里，打开手机，向法官助理出示了一下，请求投屏到屏幕上。
我伸长了脖子看去，看不出什么东西，只能耐心等投屏。
我没想到程勇竟然也是做了功课来的，看来只有我最失策。当投屏一出现，我心情大好，这下还不打脸狗男人？！
上面是一段审讯室摄像头的录像，狗男人正在我膝下跪着呢，一脸苦相，任谁都看得出在哀求我。
我舒服了。
程勇解说起来：“这是当时审讯室的情景，我们接手案子的时候两人的夫妻关系就是这样的。赵先生向我们交待，他出轨对象是一名叫李小茹的小姐，在夜总会上班，由于两人没有性交易记录，因此我们只能定义为婚内出轨。这是赵先生在请求褚小姐原谅的视频。”
“哗——”
我感激地看着程勇，只是失落再一次偷偷跑出来，不知此时的他是谁的他。
我转过去欣赏狗男人的表情，只见他目光如切如割，恨不得将整张屏幕切碎。报应，真是报应！
程勇继续挥动正义的大刀。
“……根据口供，褚小姐和赵先生都承认是出来玩的，因为家庭纠纷，婚姻感情破裂，所以出来找刺激。至于具体情节，就不是我们警员所能调查的了。
“由于没有跟任何人产生涩情违法交易，对于赵先生的出轨，褚小姐也是知情的，所以我们局里不能继续拘留他们。当晚赵先生先行离开，褚小姐不愿同行……”
我心口越来越巴适了。
狗男人拍拍桌子：“如果只是这么简单，那为什么在我家小区门口，我老婆会坐上你的摩托车？”
“当时我见褚小姐身着暴露，又是半夜四五点，我正好下班，便提出送她回家。”
虽然尴尬，但属实情，我没有争辩。狗男人把我的高跟鞋放到了桌面上，摸了摸，仿佛能从里面摸出张必胜客似的。
“期间我们并没有什么交流，但我担心褚小姐回去会遭到赵先生的家庭暴力，保护公民是我们每一个警察不可推卸的职责。因此，我说在楼下等她几分钟，没事了我再走。如果有事，可以马上呼我。果然没过多久，褚小姐就从小区里跑出来，要我带她离开，我意识到可能是家庭暴力，便暂且把她带到我家。”
现场被狗男人搞歪了的气氛终于又给掰正回来，我放心了不少，想想自己刚刚的抓狂凌乱，实在是智商抓急。
法官忽然提问：“程警员，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带她去你家，而不是警局？或者别的地方。”
我的心又往上一提，抢过话替程勇辩白：“因为是我要求的。”
“褚女士，你为什么要去程警员的家？”“因为他路上买了牛肉，我担心他的牛肉嗖了。”
现场的人一阵哗然，仿佛听到了段子。
法官敲敲锤子：“褚女士，请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呀，他买了三斤半呢，全是切片的，焖在袋子里，这天气又热，人家好心帮我，我怎么好意思让他吃嗖牛肉。”
我找回了自信，说得自己都信了。
法官转向程勇：“程警员，我们想听你的解释。”
“因为，我和褚小姐是高中同学。”
“哗——”
狗男人两只狗眼睛登时睁大了，指了指证人席上的程勇，又指了指我，“你们是同学？草！难怪背叛我搞奸情！”
程勇慨然辩解道：“不管出于公，还是出于私，我都觉得我有必要帮助她。至于为什么是去我家，我还想说，那里并不是我家，只是单位的宿舍楼，左右都有领导住。但凡我想跟褚女士发生点什么，都不会选择宿舍楼。”
有凭有据，我忍不住为他鼓掌了。
“那你们在屋子里做了什么？”狗男人吼叫起来，比法官的声音还大。
“当然是睡觉！”我也吼着接过话。
“哗——”
我才不理那些看热闹的，继续说：“我一整晚没睡，又担心被家暴不敢在家里睡，那我只好去同学家睡一觉了，有什么问题？自己龌龊，还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龌龊！”
我一点点捡起信心，大白话都敢直接吼出来了。
真应该让姚玉来看看的。
我看了看狗男人桌子上的高跟鞋，心机一动，脱下另一只高跟鞋，趁所有人没注意一把扔了过去，“你个恋鞋癖，都还你！”
法官又开始敲锤子了，法警过来警告了一声，我十分配合地表示再也不会了，审问继续。
狗男人抓着两只鞋子，火辣辣的不再揣怀里了。
我轻笑着，发现程勇在看我，有点惊讶。
程勇继续说：“法官，据我所知，赵先生之所以跟褚小姐婚姻不睦，是因为婚内出轨，跟一名女子有染，为期一年。”
我脸上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这话从谁的嘴里说出来都没啥，我已经看开了，但从程勇口里说出来还是让我脸上生疼了。
这是最严重的一次鞭尸！
但为了离婚，我只能配合。
“没错，那女人今天也被请来了，赵先生，还不传你的证人上台吗？”狗男人冷哼一声，“法官大人，我申请我的证人李小茹女士上台，上、上来，不，上庭。”狗男人纠正了半天，最后才说，“出庭。”
我暗暗呸了一声，还李小茹女士呢，卖茶就是卖茶。
卖茶女一上台，就假正经地自我介绍一番，说自己是在夜总会打工的，平时只负责端茶递水。
“我跟赵先生只是朋友关系，因为一些关系的缘故，我们才多了点其他关系，但也不是买卖关系，不知道我这样讲大家听得明不明白，呵，法官。”
卖茶女一开口，整个法庭的平均水平立刻下降一大截。
“那到底什么关系？”法官替大家提问这个问题。
“就是朋友关系。”我心想，一定是狗男人教的。
“赵先生那么爱老婆，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他只是吐槽老婆不够浪漫，不够体贴，平时做饭也马虎应付，让他没有家的感觉。他希望我配合演一出戏，刺激刺激他老婆，好让他老婆吃点醋，再挽回婚姻。就这么简单。”
卖茶女一定是背诵好了的，不然不会每个字都像咬着不肯出来一般。
我反驳道：“这话是他们串通好的，要真是这么清白的话，那狗男人干嘛跪着求我原谅。”
卖茶女背完台词，已经不懂怎么回应了。
程勇接过话，“李小姐，审讯那天，我记得你说过赵先生包养了你一年。”
李小茹连忙摆手：“没有的事，只是朋友交往了一年。”
“那赵先生真是大方，跟你买了一年的茶叶。”此话一出，懂的都懂。
以至于法庭上有一分钟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李小茹尴尬着，看着我目光带毒，大概想报复那天被我打了两次的仇，突然开始发挥起来：
“法官，就算我跟赵先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那他们这两个也不干净。”说着就开始脱离草稿，“我看他们两个的眼神就知道不对劲，这可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准得很，我几乎没有看错的，法官。”
我预感不好，秀才遇到兵。
“第六感不能作为证据。”法官往后一靠，叉手欣赏。
“法官继续审就知道了，要么就是初恋，要么就是老情人，再不然，至少也是暗恋。”
卖茶女一针见血，确实叫人有点措手不及。
“不然怎么会无端端去人家家里睡觉。”我急中生智：“那是我以为他老婆在。”
卖茶女又不屑地说：“他一看就是没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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