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男友面前夫妻互绿
狗男人支吾了一下，“差不多。做戏的，不用太认真，对于这种家庭纠纷警察一般不会抓着不放的，只要不是交易就行。”
“那到底交易没有？”
“我回去再给你解释。”
“你他妈现在就在电话里给我说清楚！”
“没！没交易！这行了吧？”
“没交易为什么警察要拘留你？”
“这一时半会说不清，亲爱的，我转账那是跟她买茶，真的，她快递都发了。”
我一听按下电话，再听一秒都是对人格的侮辱。我走到程勇所在办公室，周围还有他的同事在，全都在忙着录口供，“阿SIR，请问有交易证据应该拘留几天？”
程勇愣了一下，随后说道：“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千元以下罚款。”
“才十五天。”
他的同事也都在看我，大概因为我是这里面唯一一个开口承认小姐的吧。
我退出办公室，再看一眼手机，狗男人又打来了。
“老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律师教我这么做的，他说我这个时候解释什么都没用，必须得你帮我证明这是家庭纠纷。”
“你跟警察解释呀，你买茶又不犯法。”
“确实是茶叶交易记录嘛，他们非说是那种交易，律师说只能让你出证了。老婆，回去你说啥我都听你的，先把我捞出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真没碰过她……”
尽管脑子一直嗡嗡直响，但有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狗男人怕丢了铁饭碗，被吊销资格证，否则，又怎会轻易求助我，定要一辈子把我蒙在鼓里。
我关掉手机，不想再听他重复了。
姚玉洗了把脸，只见她重新画了个虚弱妆，“怎么了，杵在这里干什么？”
“你那姐妹叫什么名字？”
“你突然问这个干吗？”姚玉说话间，不觉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绞头发的女人。
模样不算好看，比我当年差多了，我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在这样的女人手上。
“你想干什么？这里是警察局，可不能在这闹。”姚玉担心地问。
“她卖茶？”“卖茶？”姚玉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卖茶？”
我呵呵一笑，突然一阵剧烈的反胃，对着墙角干呕起来。
姚玉一边帮我拍背，一边说着什么。我不想还好，一有什么念头整个胃就翻江倒海，偏偏又呕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觉得肠子都要翻过来了。
“怎么了？”
突然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我感觉是他，但不敢抬头，只是继续干呕。
姚玉嗯啊了几声，说要去拿纸巾，就转身离开了。
我这才确定是他没错，“喝口热水。”说着递来一个一次性杯。
“要是不舒服，可以到审讯室休息一下。”
没等我回答，他就又说：“跟我来。”我不假思索便跟了他去，一边佝偻地捂着不舒服的胃。他的身材一下子高大起来，跟在警校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自惭形秽的是我。
他竟然随身带着钥匙，打开了审讯室的门。我不由得偷偷地想，在他给我递开水之前，他是否专门去取了钥匙。
“坐吧，在这里休息，没人打扰。”他说着放下杯子，又看了看摄像头：“放心，摄像头没开。”
我挨着椅子挪下来，很无趣地道：“谢谢了。”
“用不用帮你拿件衣服？”
我赶紧捂住胸口的沟沟，“好。……谢谢。”
程勇转身便去拿衣服，我终于不再干呕了，细细地啜了口热水，倒头枕在了手臂上。
我告诉自己不能想，什么都不能想，一旦想就会干呕，就会胃痛，就会流泪，反正想不出什么好事来，只要别想就对了。
无论跟他的过往，还是老公的破事，抑或是眼前的尴尬，全都不要想。
看着眼前的热水就好。
微微的水蒸气，优雅飘逸，入口适宜，还能暖手……
当脚步声再度传来的时候，我的气息抖了一下，程勇拿着一条小毯子走来，我一眼认出是当年警校统一派发的绿毯，没想到他还带着。
这条毯子我亲自帮他洗过几回。
是他对我为数不多的利用。
他说我洗的毯子很干净，很香，有我的味道，盖在身上会梦见我。
呵。
我接过毯子，自己动手披上，又说了句“谢谢”。
他留着这毯子或许只是对警校的怀念而已，很多人毕业的时候都带回了毯子，说是对新垣结衣、苍老师们的尊重。
“呃，本来想给你拿外套的，但我这里只有警服，单位对警服的使用有规定……”
“明白的。”我打断他的解释，以至于两人就又尴尬了。
一开始是他请求我给他洗毯子的，后来则是我自己主动要求帮他洗的——因为后来上面也有了我的味道。
他好像才想起手上还有一个盒饭，隔了几秒才说：“刚刚给你点了个外卖，你看合不合口。本来有例汤的，去晚了就没了。”
程勇放下饭盒，又推到我面前。
我生硬地笑了笑，“我怕呕。啊我意思是……”“精神受到刺激是容易引起恶心、呕吐，我们都司空见惯了。你可以等一下再吃，吃慢点，多少让肚子里有点东西。”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不觉一眼扫过他的脸庞，单眼皮、高鼻梁、颧骨比以前高了些，嘴唇比以前薄了点，时间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也在我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算来，分手不过三年，还抵不过在一起的时间长。
我打开饭盒，是我过去最喜欢的鱼香肉丝，老公的拿手好菜。那时候想，一个会做饭的男人，一定坏不到哪去。
“那你吃吧，有什么事叫我。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吃完可以休息一下。”
说完，程勇就离开了。
我怀疑他过分的关心是不怀好意。
他应该没有兴趣知道当年分手的真正原因了，有些事过了就没有机会再提了。
看着空荡荡的审讯室，撇了一眼摄像头，感觉自己像一个被优待的罪犯，莫名地生出优越感来。
在这里确实好多了，好像周围立了一个屏障。
鱼香肉丝也很好吃，很滑口，一下子治好了我的干呕症。
我知道自己很犯贱，不配得到他的关心，但鱼香肉丝和毛毯的感觉真的很温暖，温暖到我想要更多。
不知道他结婚没有，这三年是怎么过的，有没有喜欢的女人？喜欢的程度有没有超过当年的我？
每吃一口他的饭，我就不成熟一分，我知道我在妄想，其实人生不能重来。
老公一定还在翻来覆去打我的电话，狗急跳墙，发了一堆留言，我把他的电话、微信全部拉黑，一个人打了会游戏。
外面有个别人已经离开，属于没有抓到交易证据的，警局不再显得那么狭促了，狗男人的声音就越发凸显了。
我听见他气坏败急地跟警官不停地解释，卖茶女也在强调快递已经发货。
那碗鱼香肉丝不能白吃了，我努力不让它们呕出来，外表装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骗过别人，也骗过自己。
我这个优待犯终于找稳了优越感。
“你们两个到审讯室去吧，程勇，你给他们教育教育，该拘留拘留，该罚款罚款，按法规办事。”
“是，姜局。”
我听见有人要进来，还有程勇的声音，心想这下逃不离了。我赶紧拉起毛毯，打算悄悄溜出去，谁知道审讯室一下子被打开，老公和卖茶女被程勇押了进来。
八目相对，老公惊愣了一下，随即喊出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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