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新线索
陈行舟到沈府时沈员外没在家,说是铺子里有什么事他去查账了,陈行舟只给自己半个时辰的时间,要是沈员外在半个时辰内不回来,他就去找姜桃另外想办法。
好在沈员外在他预定的最后期限回来了,说明了来意,沈员外倒没推辞,直接带着他往县衙去了。
窦县令与陈行舟打了个照面,但知道他是新进举子,又是陈家的人,给了几分薄面,允了他去探监。
监牢里的味道是真不好闻,熏得陈行舟几次想吐,想着幸好是他来了,他是绝对舍不得让姜桃受这份苦的。狱吏在前面走,引着他到了第三个牢监,走时说了句,“搞快点啊,说话的时间久了,别的犯人会有意见。”
毕竟这种杀人犯可不是一般的小偷小摸,是谁都能进来探监的。
陈行舟给了半贯钱给狱吏,狱吏的脸色才好点。
然而,陈行舟看到吴满囤时,他正睡着大头觉,很是没心没肺的样子,气得陈行舟想转身就走。但一想到家里二姐还等着他的消息,她要是不安生,全家都不得安全,就强行压下那股想离开的冲动。
“姐夫,姐夫。”
陈行舟连着喊了好几声吴满囤才醒,听到陈行舟的声音,初先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直到他睁开眼,的的确确看到陈行舟站在监牢外,顿时哭出了声,鲤鱼打挺似的翻身连摔带爬到陈行舟面前,害怕他走了似的,“小舅子,好行舟,你可要救救你姐夫啊,我没有杀人啊,他们冤枉我的。”
“事情我都听二姐说了,连她都不能确定你有没有杀人,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自己没杀人?”
吴满囤鼻涕眼泪流了一脸,这才该是死刑犯该有的模样,“我当然知道,之前我腌过一回兔子,也是腌了那么些天没用完,我又舍不得扔就烤来自己吃了,味儿都是一样,我吃了就拉了两天肚子,别的屁事没有,真要是会死人,你姐夫我现在就不会被关在牢里,而是躺在棺材里了。”
到是话糙理不糙,陈行舟又道:“可是苦主家请过大夫,就说是吃了你的烤兔死的。”
“我呸。”吴满囤狠狠的啐了一口口水,“那个回春堂的廖大夫,根本就是个掉进钱眼里的庸医,我之前吃了烤兔拉稀就到他那里去拿过药,可是一包药他要收我二十文钱,我嫌贵就跟他争执起来了,硬是让他给我降到了十二文钱,因为当时我身上就只有十二文钱,你也知道你二姐把钱看得很紧,我身上不可能有多余……。”
陈行舟越听越头大,“说重点,不要胡搅蛮缠。”
“重点就是廖大夫给我开的那包药要二十文钱,我只给了他十二人,他怀恨在心,故意陷害我呢。”
“这件事你在公堂上告诉窦县令了吗?”这件事二姐没提过,倒是很新鲜。
吴满囤说:“我说了,窦县令请了廖大夫上堂,给了医案和处方,让城中好几个大夫一同检验,都说处方没有问题,我在想那廖大夫肯定在别的什么地方害我的,我肯定没杀人,那烤兔不可能吃死人的。”
不论如何,这到底是条线索,陈行舟说,“你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
吴满囤低头想了想,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没交待,“我这心里现在乱成一锅粥似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心里这么乱还能睡得跟猪似的,该说他心大呢,还是该说他压根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呢。
“那行吧,我先走了。”
看着陈行舟转身离开,吴满囤着急的喊,“行舟,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这个地方又臭又闷,我实在受不了啦!还有你二姐,肯定担心死我了。”
“只要你真没害死人,我就能让你出去。”
陈行舟头也不回的说。
姜桃带着杨震和王彪去了苦主家外遛达,大门口挂着白绸,这么晚了还有人卷着裤腿赶来奔丧,像是苦主之妻的人送人出来,她一身素孝,头戴白花,一脸的苦情,看得姜桃心里发软和同情。
本想上前去讨要药方,见到苦主之妻这个模样,姜桃只得悻悻而归。
她回到家时,屋里灯亮着,小跑着进了屋,果真见着陈行舟已经回来了,双方互道了收获。
“难怪二姐夫敢把那过期的烤兔卖给人吃,原来拿自己做过试验啊!”
试验!意思倒不难理解,但这个词听着是真新鲜!
“当大夫的不真是悲悯天下的么,怎么可以因为几文钱的事就把人往死里整?真要如此,这大夫心胸也未免太过狭窄了。”
陈行舟为姜桃揉着腿肚子,一边说:“脉案和药方都经过好几个大夫同场验证,的确都是没有问题的,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
“唉……。”姜桃沉沉叹了口气,这个时代的验尸官叫仵作,也只能凭表面断定尸体的死医,要是有个法医来开肠破肚就好了,死医立马就找到了。听着姜桃沉沉叹了口气,陈行舟以为姜桃觉得事难了,安慰道:“无妨,明日我再去多方打探一下,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姜桃没说话,躺在床上继续享受美男的马杀鸡服务,然后将整个过程想了一遍。
吴满囤把腌过期的兔子给烤了,因为自己吃过只会拉肚子,就昧着良心卖了出去,然后客人吃了果然拉肚子,拉得受不了请了廖大夫,廖大夫开了药,客人还是死了,吴满囤被抓,窦县令请了好几个大夫确定廖大夫的药方没有问题。
“药渣呢?”
姜桃突然睁开眼,“药渣查了吗?”
这个陈行舟没想到,所以没问。
“娘子的意思是……。”
“药方是死的,可抓药的人是活的呀,他有没有可能抓错药,让事主熬着吃了?”
陈行舟想了想,觉得真有可能,“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去县衙申请查看苦主的药渣。”
可这个主意的履行过程并不顺利,衙役赶到事主家才得知,药渣早被和在泥肥里填土去了,根本不可能找得回来。
陈行舟和姜桃没有泄气,二人决定从抓药的药徒入手。可若药徒真抓错了药,他肯定不会承认的,所以他们不能大张其鼓的找人,只能暗中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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