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礼物
守岁要到子夜才能睡，姜桃没熬到那时，靠在陈行舟肩头睡着了。
等他守完岁抱着她上床后，她睡不成了，
因为那人不让她睡。不停亲她的眼睛和鼻子。
她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好看，眼仁黑又亮，看人的时候格外专注，好像能看到人心里去。
“收完礼物再睡嗯？”
她睡意全跑了：“什么礼物？”
陈行舟拿出一条细细的银链子到她眼前晃。
锁骨链。首饰店并没有锁骨链卖，她很确定。
似笑非笑的看向陈行舟：“哪来的？”
特殊地方的红粉佳人的么？
陈行舟不知道她脑子里转了那么多弯，很老实的回答：“上次见你衣领上一圈毛茸茸好看，估计戴着短链子更好看，所以专门找人打的。不是，你怎么这个表情？有什么不对？”
“哦，以为你见其他女人戴过。”
陈行舟被她神奇的脑回路弄的哭笑不得：“为夫有全天下最好的神仙娘子，为何要看别的女人？为夫像那种得陇望蜀的人吗？”
随即面上一喜：“你是在吃醋吗？”
“才没有吃醋。”
姜桃跪坐起来，解开一点寝衣领口把锁骨链朝上戴。奈何扣子眼太小，戴了几次没戴上去。
陈行舟矮下来，双手穿过她的脖子帮她把链子戴上去。他的鼻息喷在她脸上，痒痒的。很快，她就发现有人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浑浊。到后来，他用嘴猛的咬开她寝衣衣领，对着她的下巴锁骨就是一阵猛烈啃咬。
她努力扬起脖子，双手紧紧抱住他……
很久之后，陈行舟在净房里，看着小陈行舟苦笑：“你想她吗？我也想，想的浑身发疼。”
他千万次跟自己说，她二十岁之前，两人最多只能亲亲。
他让自己忙，让自己累，让自己没时间做梦，没时间胡思乱想。可是刚刚给她戴上链子那一刻，他下意识朝她看了一眼，那白皙的皮肤，纤细的脖子，秀气的锁骨，都像最深的漩涡一样拉扯着他……他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已抱着她在啃了。
可是，她居然不把他掀走，甚至仰着脖子配合他回应他，他的意志力全无。全身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把她剥皮削骨，拆吃入腹。最后没吃成。
他被她狠狠一口咬在肩膀上后，清醒过来，逃到净房了。
一直冲了小半个时辰，热度才消下去，穿好衣服回房时，佳人已睡，他枕头上放着一条她亲手做的腰带和一块巴掌大的玉原石。
小心捧起心爱之人送的新年礼物，腰带贴心，玉石贵重，他满心都是欢喜。
这个女人，真是哪哪都招他喜欢。
把她搂到怀里，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气味，他慢慢合上眼睛。
感觉刚睡着，就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了。
齐氏在外面使劲拍门：“三郎，阿桃，快起床。大年初一不能睡懒觉，不然整个一年都是懒人。”
听见里面没动静，再次使劲拍门：“三郎，大哥二哥早就出门抢水去了，你快去帮忙。”陈行舟应了一声，衣服穿到一半，外面响起震天的鞭炮声。
天破晓啦，新年到啦。
姜桃清醒过来，睁大眼睛听陈行舟在她耳边说：“娘子新年快乐，愿咱们夫妻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她微笑着送上早安吻，然后迅速跳开，把大红色的新衣服套上。
然后看二哥在院子里吹牛：“今年咱家是第一名，林四儿和我同时到水井，可是他没人帮忙，大哥手一挡，他就没舀到第一瓢水，快气死了。”
本地习俗是大年初一抢头水，谁抢到谁一年好运气。
陈家抢到头水，对未来更有信心了。
大年初一不能动针，不能做煮饭之外的活计，全家人早上吃过饺子后，出门拜年。第一站是老宅，齐氏提着两套细布衣服脸色很不好看：“便宜他们了，分家时说好的粗布衣服，给换成细布了，多花一百多文。”
齐氏今儿穿着胭脂色棉袄，外套银色坎肩，坎肩领口袖口一圈白毛，头上一根银簪，一根金钗，手腕上戴着粗大的银镯子，整个人精神极了。
姜桃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小声说：“您看看您齐整漂亮的一家子，再看看他们灰头土脸的，一百多文就当买个开心。生气不值当。”
齐氏一想也是，她家从老到少，女人全是一身红，男人也全都是崭新的细布衣裳。看着体体面面，整整齐齐。走到哪都是焦点。有如此福气，其他都不是事。
她展露笑颜，脚步轻快起来。
她原本也不是心疼钱，就是觉得不痛快，前些年他们再困难，没人帮忙不说，老人家该要的半分不少。老宅所有人看到这一家时，都直冒酸水。酸的发苦那种。
全家一身新细布衣服不说，齐氏的金钗子，三妯娌的珍珠耳环，三小只胸前半个巴掌大的银锁，闪烁着恶意挑衅的光芒，刺激着他们的眼睛和心脏。
大蒙，小蒙盯着金钗，陈知意盯着姜桃的耳环，都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行完礼后，齐氏把礼物送到蒙老太手里。
蒙老太强忍着把东西砸到她脸上的冲动，暗自劝自己大年初一不能生气，不能发火，不能吵架，不然一年都不会顺。
但是笑脸是没有的，茶水点心没有，压岁钱也没有。
干坐着去吧。
姜桃他们也不是来吃喝要压岁钱的，听见外面有人声便告辞去别家了。村里所有长辈都送了一斤红糖，一斤白酒的礼物，全家人走到哪都受欢迎，荷包里被塞满各种吃食。
长辈家走完，便该轮到小辈来家拜年，姜桃跟着齐氏一起各种给客人塞米花糖和油果子，这些吃食费油费糖，一般人家是不会做的，于是格外受欢迎。
忙活完，陈行舟带姜桃赶着牛车到县城给鲁夫子拜年。
她坐在冷风呼呼的牛车上咬牙切齿：“骡马行开市后，我一定要买匹马车，买匹骡子车。”
随后又趴在陈行舟耳边问：“你亲祖母为何骂我是小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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