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原来是突破
山与山是不同的，有些山清秀怡人，有些山阴险黑暗，不过像黑沼山脉这样兼具二者的殊为少见。从布满黑沼与剧毒魔兽的凶险外围，到连生命都无法生长的诅咒区域，然后再经过生长着种种颜色与形状都令人不快的黏菌区域，最后深入到内部却与正常的山毫无二致。
由于鲜有人迹的缘故，山中千年万年的苍天古木比比皆是，只是有一点奇怪，那就是这些看起来正常的山林树木全部处于海拔较高的山顶，而较低的地方仍是黏菌密布。有时只距离三四里路，肥沃的黑土就被肉红色的粘稠土壤所取代，两种不同生态的植物也互不侵犯，甚至动物与魔兽也互不过界。
更奇的是瀑布，高崖之巅一道白练落下，源头之处涌出的是清可见底的水，待落到山脚的池中即化作了令人不快的腐烂颜色，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颜色像是红绿两色的油漆混合在一起的潭水旁边，几块柔软脂肪模样的岩石后面突然凭空燃烧了起来，淡绿色的火焰从空气中撕扯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三个人影连滚带爬地从中跌落。
“唔……啊啊啊！”
罗慎根本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部被重重地撞了一下，但是比起全身上下几乎要爆炸的痛苦感觉那实在是微不足道。胸口已经几乎完全堵塞了，沉重的压力当中，每一次呼吸都像要在身体中强制开拓出一条通道般地艰难。
“大哥！”
“不要过去！有危险！这儿离刚才的地方有多远？”
海灵一把拦住正要冲过去的狗儿，凝重地望着猛锤地面的罗慎，然而却并不怎么紧张。
“相当的远，没有几天过不来……然后怎么办！”
狗儿虽自幼生活在严苛的山中而自然养成了大山般的坚韧精神，然而却鲜少与人接触，是以面对这些突发的事件就显得尤其慌乱不安。
“好！你稍微离远一点，保护好自己小心别被波及——我来了！哥哥！释放出全部的力量！”
海灵把狗儿向着后面轻推了一下，自己化作一道闪光，飞到了罗慎的戒指当中。
释放……力量？
突如其来的闪光在罗慎即将陷入黑暗的大脑当中闪起，宛如一道闪电划破沉重的阴云，对了，不是还有这种办法吗！
“啊啊啊啊啊！”
罗慎的头猛烈地一昂，紧握双拳咆哮起来，天与地之间回荡着高昂雄浑的吼叫，高山之上一阵扑扑楞楞的声响，惊走了无数飞鸟。
痛快！光是吼出来就这么痛快，没错，既然力量在身体中想破体而出的话——那就给你们自由！
体内闪光的六相像是得到了罗慎心中的呼应一般在这一刻同时燃烧了起来，从所未有的闪耀光芒沿着体内全部经脉急速前行，如同正在进行最后一圈的冲刺。同时身上的每一片细胞全部得到了出动的信号而兴奋地活跃着，伴随六相当中灵气的循环而释放出剧烈的能量，不受束缚的能量毫无顾忌地破体而出。
平地当中一道气柱拔地而起飞向了高空的云层，气柱的中心正是向着苍天举起双拳的罗慎，手臂，手肘，肩背，全身上下喷射出无数猛烈的白烟，使得罗慎看起来像是一座安装了无数武器同时发射的战车。
体内暴躁的力量几乎无穷无尽，罗慎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似乎那种汹涌狂暴的大爆发已经开始影响到了大脑。不知为何，*中不断翻搅着一种突如其来的破坏欲与战斗欲，随着体内力量的涌出，脑中的欲望也在不断地撞击着理智之壁，想要从意识当中逃出。
罗慎的眼神突然变得昏暗起来，不是失神，而是蒙上了一层血色。
“哥哥！冷静下来！那不是破坏的欲望！是创造的开始！”
海灵在罗慎心中大声一喝，清澈的声音冲破了层层混乱思绪，一直传达到罗慎的心底。
“放心……我……没那么……软弱……”
颤抖而又坚定的声音响起，罗慎眼光渐渐地恢复了清明，取而代之的是不屈的斗志。冲向天空的气柱瞬间暴涨了一倍，吹得罗慎的头发一根根的竖了起来，气柱当中的罗慎向后晃了一步，右脚猛地踏地，挺拔地直起了身体。“不对！那不是灵气……到底是……”
狗儿躲在远处露出半张小脸，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虽然平时只修炼诅咒术而不习武，但狗儿对于武者的基本知识还算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假如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突破境界的表现，但是从来没听说过会有如此激烈的方式，那腾空而起的气柱绝非灵气，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物质。
不知不觉地，狗儿在一旁看得有些发呆。
“果然和想象的一模一样……居然真的能……”
海灵小小的声音难以判断是在高兴还是庆幸，也难以联系上前因后果，也没有让罗慎留意。
“呼……”
爆发之后，罗慎心中的闷气稍缓，皮肤上却浮现出一条条整齐的蓝色纹路，蓝纹迅速扩散到了全身，被纹路间隔开的皮肤呈现出银光闪闪的金属质感。钢铁之躯屹立在大地之上，奋力喷发的气柱再也吹不动半分半毫，罗慎抓握着手指，静静地等待着一切的结束。
因为爆发出来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少，再有不久就会到达极限。
同时体内亮起的六相全部消失了，其实不是消失，而是不再可见，永远融合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六相原来的位置再度变得朦胧，但是只有左手臂上的一点重新亮起了光芒。
嗯？
罗慎探查体内，这才发现本来在体内循环的灵气已经消失了，不，其实是换成了一种不同的形态。本来像是烟雾模样的灵气聚缩在左臂亮起的仅存一相当中，看上去比之前浓厚了无数倍，所容纳的量也颇为夸张。
身体灵气自然回复的速度和以前相同，但是和储量一比就好像是要一滴滴的积满一个大水桶一样夸张，但代价是这种灵气不能再进行循环，只能积累在这里。
这难道就是……
“所谓灵使这个词，本来意义就是体内的灵气含量庞大的人，庞大到可以尽情使用，与武者那种灵气总会捉襟见肘层次区别也就在这里了。”
见罗慎已经基本无恙，放出的气柱也几乎消失，海灵从戒指当中再度现身，长舒了一口气。
“这可真是……感觉完全不一样啊，有种一夜之间变成高富帅的感觉，灵气无论怎么用都用不完的样子！”
罗慎最为高兴的就是这件事，仅仅开启第一相，身体的灵气含量就已经变得极其夸张，现在即使全力一击应该也能够支持十数拳。
“大哥，恭喜！”
狗儿也知道罗慎突破完毕，心中自然随他一起高兴，从远处蹦蹦跳跳地扑了过来。
“可是距离极限也越来越近了。”
罗慎没法享受突破之后的成就感，只是微妙地耸了耸肩，改造极限这种事情的存在随着实力提升而不可避免地要面对。
“出一拳看看。”
海灵指向飞流而下的瀑布，尽管颜色非常诡异，但也只是看上去让人不快而已，并没有什么有害成分。
“正有此意！”
罗慎握紧了拳头，虽然没有感受到有哪里脱胎换骨，但充沛的灵气储量像是由溪流而变成了江河，有一种极其充实的力量感。看准瀑布的水流，罗慎飞身出拳，一道几近金黄的气浪砰地一声随之喷出，射向了汹涌而下的水流。
“啊啊啊啊！”
面对着伟大的自然，罗慎将所有能够聚集的灵气全部聚到拳头之上，眼望着扑面而来的水花，向着头顶一拳击去。
“蒸……蒸发了！”
狗儿本来就瞪的很圆的双眼此时变本加厉地圆了起来，使得他看上去像是少女漫画中双眼闪闪的人物。尽管只是在一瞬间，当罗慎的拳头挥出之际，落下的瀑布就像接触到灼热的铁块一般发出了嗤嗤声响，随之而来的是滚滚蒸腾的水汽。
“可惜！还是不对！”
罗慎未等落水，再度喷射出一股气流将身体从瀑布边上退了回来，遗憾地摇了摇头。现在体内灵气充沛，喷射而出的气流在以往数倍灵气的放射之下已经变得灼热，然而与真正的火焰还有很大的差距。
“没关系！接下来才是修行的开始，不过哥哥你要觉悟！下面要做的可不会像以前那么简单了！”海灵指向了远处的峰顶，在这里看只能看到缭绕的云雾，这个动作却并非单纯的向胜利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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