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祁墨城得瘟疫去世的时间段,裴玄始终记得祁墨城的事,下个月,祁墨城会奉旨去安城办事,安城突发瘟疫,把他困在那里,最终不治而亡。
后来才查清楚,那场瘟疫起因是安城管辖下的一个小山村曾遭遇洪灾,又引发瘟疫,好多人从那里逃出来,逃到距离山村不远的安城。
当地官员怕担责任,严防死守,不敢上报,导致好多人感染了瘟疫,最终祸及整个安城。
裴玄提前把此事告知父皇,谎称有人上报安城有瘟疫。
皇帝一听,万分重视,立刻派人去安城调查,属实后,下令关闭安城的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如此一来,祁墨城也没有被派去安城办事,一直待在上京。
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裴玄亲自检查聘礼,还策马去林中猎来两只活雁,遇上打猎的祁墨城。
“太子殿下!”
祁墨城收了弓箭,策马奔过来,裴玄手上拎着两只活雁,笑问。
“祁将军也来打猎?”
“闲来无事,出来活动一下。”祁墨城看向他手中的活雁,笑道:
“恭喜太子殿下,喜得良缘!”
若非有心,怎会亲自猎雁。
裴玄看着他,忽而问道:“祁将军可有婚约?”
“并无!”祁墨城道:“臣久征沙场,无意成亲,谁若嫁了臣,那不守活寡吗?”
祁墨城是孤儿,祖父和父亲兄长都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也都死在战场上,母亲在父亲死后撞棺材殉情了,只留下祁墨城一人,可惜,后来,他也没了,甚至没给祁家留下一丁点儿血脉。
裴玄劝他,“早点成个家,有夫人有孩子,多好。”
祁墨城笑而不语,母亲的离去,带给他太大的震撼,他担心哪天自己也离开了,留下孤儿寡母的受人冷眼,还不如不娶不生。
转眼到八月十六,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大婚,举国同庆,裴玄身穿大红色皇太子冠服,乌发束以紫金嵌珠五龙盘珠冠,神采奕奕。
长公主见他笑的像个傻子,叹气道:“收敛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傻子!”
裴玄抿着唇,清了清嗓子,张开手转一圈。
“长姐,你瞧孤身上可有不妥之处?”
裴玉瑾嗤笑。“呵!像只四处招摇的花孔雀!”
裴玄不以为然的收回手,低头整理一下宽大的袖子。“我夫人喜欢就好!”
裴玄照了照铜镜,镜中的少年长相俊美,身材修长,眉眼弯弯,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一看就知道心情超好。
裴玄对自己的脸非常满意,对比一下,他觉得自己比裴砚那小子长的俊俏多了,那臭小子只遗传了他一半的美貌,还是比不上他长的俊,夫人就特别喜欢他这张脸。
到接亲的时辰,裴玄迫不及待的骑上高头大马,去江府接他的太子妃,身后跟着气宇轩昂的将士们,两边还有花童沿路洒着金珠子,惹的围观众人疯抢。
江府,江揽月一袭红色太子妃婚服,乌发如云,头戴凤冠,端坐床上等着夫君来接她。
江夫人自从被儿子气到后,身体一直病怏怏的,今日,盛装打扮送女儿出嫁。
“娘,您身体不好就别操心了。”
江夫人握着她的手。“女儿出嫁,当娘的怎么能不操心。”
江揽月抿唇一笑,母亲到底还是疼她的,江夫人小心翼翼的劝道:
“揽月,你弟弟不懂事,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等他长大了,懂事了,就知道还是与姐姐最亲。”
江揽月脸色僵硬,指尖掐的泛白,母亲这是在为江鹤元说情。
“如果江鹤元做了背叛我的事呢?”
“不可能!”江夫人道:“你弟弟从小最喜欢你了,他怎么可能做背叛你的事!”
江揽月推开母亲的手,伤心的指着门口。“你出去!出去!”
“揽月,你怎么了?”江夫人慌张的上前想握住她的手,太子殿下快来了,怎么又闹起来了,让太子殿下看见会怎么想。
江揽月委屈的背着手,步步后退,“你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江夫人叹道:“揽月,娘是疼你的,娘把所有的财产全留给你,这还不能证明吗?”
江揽月很想质问她,为什么上一世她从没见过那箱东西?全留给她儿媳妇了吧!
无所谓了,她这一生,唯有裴玄爱她如命,其他人,都是利用她,不值得她伤心。
他为什么还不来接她?不知道她等了很久吗?
“太子殿下来了!”
江揽月忙用帕子擦擦眼泪,再盖上红盖头,端坐在床上,裴玄大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定。
“夫人,我来接你了!”
裴玄牵着她的手,江揽月缓缓起身,下一刻,被打横抱起,裴玄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夫人,我们回家了!”
盖头下的江揽月点点头,泪水滚滚落下,裴玄安抚她。
“别哭,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江揽月搂紧他的脖子,裴玄抱着她往外走去,这是他们第二次大婚。
上一世,他们以那么惨烈的方式分开,如今,再次嫁他,她满心欢喜又心酸,这条重逢的路,他们夫妻走了太久太久,终得圆满。
东宫热闹非凡,裴玄收拢的武将们都来了,拘谨的坐在席位上,他们除汝南王立下大功,刚被封为将军,就被邀来东宫吃席。
皇帝皇后亲自主持大婚,裴玉瑾在一旁协助皇后,皇帝看向长身玉立的祁墨城,又看了看清冷如霜的裴玉瑾,越看越觉得两人般配。
婚房里,裴玄掀开红盖头,四目相对,皆是满心欢喜。
“夫人!”
“夫君!”
裴玄坐在床边握紧她的手,久久不愿松开,“我终于又一次把你娶回来了!”
江揽月激动的双眼泛泪光,裴玄心疼的把她抱怀里,低头一下又一下吻着额头。
宫女端着托盘立在一边。
“太子殿下,太子妃,该喝交杯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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