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谢砚回来,宋千澜在饭桌上说起谢娇娇被打的事,谢砚没回话,安静的用膳,宋千澜也不在意他回不回话,纯粹想说话。
谢砚饭后陪女儿玩一会儿,下午又赶去禁苑的演武场训练士兵,两万多名少年被安排进他所管的骁骑营。
谢砚刚接管这些少年时,曾问过他们,不想留下的可以回家,有十几个少年怯怯的表示想回家,谢砚自掏腰包备盘缠送人回去。
剩下的少年们也写信与家人联系上,自愿留在谢砚身边,成为他的亲兵,少年们带着一腔热血,忠心耿耿的拥护谢砚。
三皇子久等不来汝南王的信,急的坐立难安,想进宫找皇后商议,凤仪宫外,有禁卫军重兵把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三皇子不敢硬闯,气愤的往回走,走进一处偏僻园林,一匹马嘶吼着向他踏着铁蹄而来,三皇子受惊后退,小太监护在他身前。
“三皇子!”
“三皇子小心!”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飞奔而来,一跃跳上马,拽紧缰绳,控制住马匹。
男人是皇宫养马苑的马奴,四十岁左右,马奴从马上翻身跃下,走向三皇子,三皇子失了仪态,气的恼羞成怒。
“你是谁!”
马奴跪在地上,“奴才是养马苑的马奴,见过三皇子,这匹马受惊,从园子里跑了出来,惊扰了三皇子。”
三皇子狐疑的皱起眉头。“你知道本皇子是谁!”
马奴忐忑道:“三皇子是皇后娘娘的嫡子,宫里无人不知!”
三皇子整理好仪态,冷哼一声,甩袖离去,马奴抬起头,眼神复杂的凝视着他离开的背影。
三皇子见过马奴的事传到皇帝耳中,皇帝讥讽的笑一下,命人继续监视三皇子,马奴也派人监视着。
太监小声提醒。
“圣上,明阳公主在门外求见。”
皇帝垂眸沉思片刻,招手让人进来,太监去门外传话。
“传明阳公主觐见!”
明阳公主跪在地上,神情恍惚的抬起头,眸中不敢置信,父皇肯见她了?
这段时间她过的度日如年,宫里的人惯会捧高踩低,见她不再受宠,明里暗里的欺辱她。
饭菜也不如以前精致,衣服料子送的也是去年的样式,以前各宫的公主见了她会行礼,只因她是嫡公主,如今,一个个在她面前趾高气昂,张口嘲讽。
太监又唤一声,“明阳公主,圣上传您进去。”
明阳公主深吸一口气,努力勾起一抹笑,仪态端庄的走进去,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放下折子,抬头看她,再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她憔悴的面容,看样子这段时间过的很差。
“起吧!”
“是,谢父皇。”
明阳公主起身,没敢入坐,换了以往,她早坐椅子上喝茶吃糕点。
皇帝沉声道:“你是来给你母后求情的?”
明阳公主惊的脸色一白,跪在地上,
“父皇,儿臣想父皇,才来看望父皇,并非求情,儿臣知道,母后意图包庇安阳侯夫人,理应受罚,安阳侯夫人意图害死姬世子,罪该万死,儿臣不屑与她们为伍。”
皇帝意外的挑眉,安阳侯夫人是她的亲姨母,她居然会说出罪该万死这四个字,皇后如此冷情,还知道护着亲长姐,生的女儿却是个白眼狼,呵!真不愧是徐家生的人!
“嗯。”
皇帝没再说话,低头继续处理折子,明阳公主忐忑不安的立在下首,不敢抬头,也不敢入座,眉心紧锁,手掌沁出冷汗,粘糊糊的,她悄悄地放在后背,在身上不动声色的擦拭汗滴。
皇帝好似忘了她,处理折子直到黄昏,一抬头,看见虚弱无力却强撑着的明阳公主。
“你怎么还在这儿?”
明阳公主跪在地上,“儿臣想陪着父皇。”
太监前来传话,“圣上,晚膳备好了,是否用膳。”
“可。”皇帝起身,走到明阳公主身边停一下,“一起陪朕用个膳吧!”
“是!多谢父皇!”
明阳公主受宠若惊,忍着疼痛跟上去,她站了约莫一个时辰,双腿疼的受不住。
皇帝坐在主位上,一边立着一个大太监伺候着他,明阳公主想为他夹菜,皇帝伸手阻止。
“不用,你自己吃吧!”
明阳看着一桌子美味珍馐,心里藏着事,此时难以下咽,怕惹圣上不悦,用筷子夹起离她最近一道菜。
皇帝吃着菜,随口问她,“明阳,你有多久没见你外祖父了?可有与他联系?”
明阳慌的手一抖,筷子掉在地上,赶紧起身跪地上。
“父皇恕罪,儿臣失态了!”
皇帝不在意的看一眼地上的筷子和菜,命太监收拾了。
“起来吧!你现在怎么动不动就跪,朕还是喜欢你以前那股子活泼机灵的劲。”
明阳起身坐在凳子上,低垂着眸,慌张的解释。
“父皇,儿臣这几年并未联系过汝南王,他虽是儿臣的外祖父,儿臣并未见过他几面,与他不熟。”
皇帝漫不经心道:“朕怎么听闻你与汝南王府世子的女儿相交甚笃。”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长大后,彼此已经不联系了。”
想到上次递出的信,明阳公主心惊胆颤,算算时间,汝南王府应该收到信了,她想让汝南王府为她撑腰,又怕被圣上忌惮而迁怒,急着和汝南王府撇清关系。
长这么大,她才发现,在这吃人的皇宫里,不论是妃子还是公主,若没有圣上的宠爱,能活下去都是奢望。
当前,她想活下去,讨好圣上,好好的活下去!
皇帝眼睛微微眯起,审视着她,皇室公主,对他来说,只有一个用处,和亲!
他从不养闲人,锦衣玉食的养着她,既然享受了万民供养,就该回馈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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