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一早就被京樵送往谢府,昨夜里贺今舟破天荒的没缠做她做那档子事,只是摸着她肚腹睡了一宿。
“多谢。”青时朝京樵福了福身子,带着那叫柳絮的婢子往谢府走。
京樵看着二人的背影,耳边响彻着贺今舟昨日的吩咐。
“一个奴籍人。段以安能对她如此,谢无禅明里暗里想要人,拿她当香饽饽,...你差人从寮县开始查起。”
这边谢府的门房见着青时入府,许是谢无禅已吩咐过,门房熟练地领青时往谢府的马场走。
青时上次来时还是冬日,这会春日里看却看出出些不同来。
空旷的马场最右侧多了个屋子,门房笑着解释道“国师说不能怠慢侯府的人,这房子是冬日起就盖的。”
他早料到贺今舟会把自己送来。
他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把她卷在其中颠来倒去。
那叫柳絮的婢子就在一旁看着青时。
“姑娘,你好好歇下罢!奴婢先收拾着。”
青时睨她一眼,知晓贺今舟将她送在自己身边的用意,名为照料,实为监视。
“我初入谢府,自要去拜过国师,一会儿便回来。”
青时抬脚往外走,柳絮也跟了上来,面露戚色。
“侯爷说过,不可离姑娘半步!姑娘可别难为我。”
青时叹口气,没再说甚么,往大厅走去。
庭廊假山处围了些婢子在搬案桌挂彩绸,“过几日就是游园会,府里可有的忙。”前头带路的小厮笑道。
青时点点头,谢无禅的游园会向来以新颖出名,请的都是京师的名人贵胄,每年活动都不同,别出心裁,回回事后都有文人借诗词描颂其妙处。
二人才到了大厅,就不知从哪窜出来一只大黄狗,跟识人般一把咬过柳絮的裙下,再朝她脸扑去。
“啊!”
柳絮惨叫一声倒地,惊慌失措地爬起身往小径的门处跑去,身后的大黄狗汪汪叫着追赶。
青时抿唇,才动了动步子。
宅屋里就走出来一人,“杀了我的马还不成,难道还想杀我的狗?”
“不敢。”
青时抬眼看着谢无禅,他难得穿了一身墨色缂丝锦袍,身上有种不同寻常的气场,正笑眼看着自己。
“你不敢,就没人敢了。”
谢无禅朝青时走几步,身后的廖或也跟着,有些与这场景格格不入的是廖或身后跟了只小狗崽,灰白相间,正嘤嘤叫着。
“这狗可是皇上赏的,这几日还生了个独苗苗,你在马场驯马多有空闲,不如替廖或分担些,为我养好这狗儿。”
谢无禅示意廖或将那狗崽放入青时手中。
养狗?为什么?青时不明所以,将那狗崽抱入怀中。
御赐的狗,不能不好好养,若出了差错,她小命又得交上。
“是。”青时在他凑近时闻到了浓烈的柱香味,不像是刚沾染上的。
“你没甚么想问我的么?”
青时正打算说亮话,“国师跟我阿兄可是达成了甚么承诺?”
谢无禅挑眉不言。
青时猜到他不会说,此举只想告诉他,她不会蠢到任人摆布。
谢无禅这种人不会无缘无故将自己从贺今舟那处脱身,阿兄定是给出了筹码。
那阿兄之前让她给他下醉马草又是为了甚么?
既然两人是旧识,只消传个信便是,为何必她来做桥梁。
“烦请国师给我阿兄通个信,我这几日要见他一面。”
青时摸着暗处袖口已经做好的荷包,春日荡漾时节,京师男女多以送荷包表祝福思念之情。
“急甚么?就这几日。”谢无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青时怔愣片刻明白过来,游园会.......
从大厅退出去,青时才走几步就见柳絮正躲在假山上面哭,下面那只黄狗汪汪叫着。
“姑娘,姑娘快救我!”
她这么怕狗?
手中那小狗崽嘤嘤叫着,那大黄狗发觉后立即朝青时奔过来。
青时弯唇笑了,突然明白谢无禅送狗过来的原因。
狗崽离不开母亲,狗在马场处,那大狗自然会寻过来,官家御赐的畜物,柳絮忙着躲狗,对她的监视就多有疏忽。
青时躲过大狗,将怀里的狗崽放在苦着一张脸的柳絮怀里。
“国师说这马场事少,拖我们照顾着,这是官家御赐的畜物。”
她说完快步走出假山处,往谢府大门走去。
后头柳絮叫喊着,“姑娘,姑娘!你要去哪?啊!”
“汪汪汪!”大狗吠叫着往假山上跳去。
柳絮抱着手中烫手的狗崽,又要提防脚下窜上来的大狗,无瑕再去追赶青时。
那边厅内,廖或举茶奉上,“主子喝口水罢。”
每年的今日,谢无禅都会将自己居于暗室一整天,满室的香烛,供奉的牌位....
谢无禅摇摇头,问道“给刘璇送了庚贴么?”
廖或回道“送了,他的人这几日总往府上来。”
谢无禅哼声,道“他这老符胤旧党是个机灵的。看出我们跟那李木有联合之意,却不声张引起符胤那边的惊慌,等着我们亮出那位...公主。”
“瞧着,真不像个公主。”廖或忍不住嘴碎起来。
“要我说,像咱们大燕的永佳公主,才叫真正的国色。”
驯马女虽美,但那种美没那股子贵胄气味,倒像是哪生出来的野花野草,面上乖顺,眼神却凌乱。
谢无禅默了片刻,转身按下暗门开关。
厅内平平无奇的书柜打开,里面竟还是一个狭小的暗室,正中的血红方木牌位在灯火的照耀下显的有些诡异。
“主子....歇会儿罢!你这甚么也不吃。等会儿公主上来...”
“你同她说我已歇下,廖或,就今日。”
廖或噤声,看着跪在牌位面前的谢无禅。
他神色清淡,跟往常一般。
廖或叹口气,将暗门关上退出去。
而青桦街的门已被打开,青时轻车熟路地进华子夜家。
“婶婶。”
青时喊了一声未有回应,听见后院有动静,抬脚走过去,就见华子夜正在樟树下练武。
少年着蓝灰蝠纹袍衫,行武时利落有劲,眉眼刚毅。
看见来人后,双眸闪过光亮,立即顿住动作。
“哼,你来干嘛?”
“当然是来找你的。”青时回道,接着自然地坐在院中的木座上。
“又有甚么坏事?”
“你上次跟我说在轻亥方丈那看到的是梁国人,怎么确定的?”
华子夜回忆片刻,正色道“我见过他。”
青时瞠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华子夜。
被她这样看着,华子夜不自然地避开她的注视。
“看甚么?赵姨从前会跟梁国人做生意,我跟着帮忙,自然识得几个。”
青时垂眉想了片刻,问道“婶婶呢?怎没见着她?”
“我娘....生病,现好不容易歇息下。”
华子夜撇了撇唇,脸上闪过一丝悲痛。
青时捕捉到他的异样,直率道“你能帮我做点事么?我给你银两。”
“你要我帮你做甚么?”
青时有些讶异,还以为这小子会问多少银两呢。
“都是小事,你这么聪明,都能办妥的。”
华子夜听的高兴,少年憋不住笑意,应道“行。”
“但我不需要银两,只要你在我娘面前演戏。”
“演什么?”
华子夜更憋不住笑,耳根红到脖子。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青时开口就是“你故意耍我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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