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今舟紧盯着她动作,咽了咽口水。
“她适才说是甚么粤东的手艺,拿铜板给吾通气血的。”
“侯爷不必跟我解释的。”
女人冷冷一句话把他就要泛滥出来的情丝压下。
贺今舟呵呵笑了几声,一股老血堵在喉间要吐又吐不出来。
“苏明珠京师贵女,情调足够,样貌扬名不说,还精通五艺,琴棋书画。好青时,你有哪点比的上她?身上没几分功夫就罢,榻上也是个木头身懒怠着,等着吾伺候你,鬼叫后还要作出懊悔神色来。”
“呵呵,吾这样待你,偏你这般不识好歹,吾还当你是眼高于顶,以为你能看上甚么角色,没想到是那叫段以安的小小太师,说是兄妹情,吾瞧着该将上个换做奸情二字。”
他声音越来越嘲弄,“他知不知道你这么贱?若他见了你在吾身下那淫娃样?见了你哭喊着求吾....”
他后面的话可以说是污言秽语。
青时将筷子放下,面不改色道,“既哪里都比不过苏小姐,侯爷即刻将人娶回来,怎还留我这木头身在侧?”
“我食罢,就不烦扰侯爷清静。”她说完站起身要走。
贺今舟一动不动,咬牙切齿。
“哼,云池还没人能做犟种,给吾坐回来!”
只见女人气性也大,还是要走,可顷刻被抓着坐了回来。
贺今舟扯回她坐在身侧,适才只见她吃几片菜叶子,却有几分力气挣扎,摸到的身子能感觉到瘦了许多。
“吃!”他冷声命道。
青时咬着牙,重新执筷,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
贺今舟抓住她手要强行喂她。
只听青时“呕”的一声,竟将秽物一股脑儿全吐到了他身上,沾满了衣襟。
贺今舟冷了脸色,声量提高,“孟青时。”
她愣愣看着他,又呕了出来,实有控制不住之势。
她站起身远离他,吐了一地,面色难受。
他皱眉看着,喊京樵叫府医过来。
青时还在一阵一阵的呕着,整个人似要虚脱般,但感觉到那人沉沉地看着她。
府医匆匆赶来时,青时正坐在软凳上。
贺今舟站在一旁,身上那衣衫也已褪下,命道“快给她瞧瞧。”
府医上前摸脉,摸了半晌,看看青时,又看看侯爷。
“这....”
贺今舟皱眉,“如何?”
府医沉默不言,继续摸着。
青时因着呕吐,脸上都是汗,她轻声道“可是得了什么疑症?”
“胡说甚么。”他冷冷扫青时一眼。
青时抿嘴,有些急躁问府医道“到底怎么了?”她说着就要站起来。
贺今舟不知她哪来的脾气,抓住她定住。
就听府医道“侯爷...姑娘..姑娘许是有孕。”
整个阁间内落针能闻,京樵屏息住,抬眼看贺今舟的脸色。
只见他神色凝住,道“再看看。”
府医继续摸着,嘴里道“侯爷误怪,这月份太浅,实在有些看不大出来”
青时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我这还有月事,怎么可能有孕!”
贺今舟眼不看她,只紧紧抓着她手腕,继续问府医,道“甚么叫看不出来?”
“姑娘这脉象..看的出是有孕之症,可却紊乱不定,且月事正常,或许...是...死胎也不一定。”
“你说甚么?”
贺今舟目光一沉,声量不自觉的高了起来。
府医吓的哆哆嗦嗦起来,道“奴才该死,实在摸不出来,侯爷另请高明罢!”
贺今舟烦躁摆手,道“滚,去找旁的医师来。”
京樵拱手回道“侯爷,陶医师医术精湛都摸不出来,更何况旁人。”
“这夜也深了,不如等明日,属下去太医院找个精于妇科的医师来。”
一旁的陶医师附和道“京主管说的没错,且这脉象紊乱,跟姑娘身子虚有关,今夜歇息好,明日说不定该就能诊出来。”
他不说话,看向坐在软凳上的女子,她脸上是呆呆怔怔的表情。
京樵将府医带下去,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人已搂住了在软凳上的女子。
南堂居的门一关上,贺今舟将她抱起来往塌上去,用厚重的被褥将她裹住。
“好闷。”
她欲要起来,还是被拉扯脱了衣裳和鞋袜。
冰凉的脚踝被那人抓住,“虚成这样,适才还有精神伶牙利嘴。”
“怎不说话。”贺今舟推了推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急需她的表态。
良久,才听女人平淡的声音“侯爷上回说了后,我就没再吃药。”
这话似乎是为证实那死胎之事。
贺今舟心被击中般,他沉默不语。
青时继续道“也不知是不是死胎,若是,侯爷得请个女医来清理掉。”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刺在了坐在床榻旁上的人心尖。
贺今舟胡思乱想着,第一反应不是这是个没名没分的奴籍幽影怀了他的骨肉。
而是这胎怎么会是死胎?她身子虚是一回事。
....但也许是跟他迫着她胡乱歪缠有关系,十几日前,拿那细作刺激她后...到底还是没压住怒意在她身上乱来。
他心底有个地方隐隐生痛。
她为什么这么平淡?为什么能这样轻描淡写说着这事。
好似怀身的人不是她似的。
为什么她能这么漠然地说出叫女医‘清理’?
用的清理这词,就似清理掉甚么垃圾污垢似的。
为什么她能那么不在意呢。
他将她从被褥里扯起,正要好好看这冰冷的女人现在的神情。
却只撞入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里,她眼中蓄着泪,不愿叫他看到逞强似的急急侧过脸。
他便探头过去寻,寻得那熟悉的花瓣唇,不受控制的吻了上去。
她也没推开,只将手捧在他脸上,眼中啪嗒啪嗒掉落的泪黏腻地糊到他脸上。
直至有些喘不过气来,才被放开,身子瘫软在他怀里。
良久,静谧的房间只听女子哽咽的声音。
“侯爷....说也怪我,....不该真不喝那药,唔..”
她边说边将手指咬在唇边,将哭声压抑着。
凤眸深深的望着她,贺今舟将手自中衣伸进去摸向了她的小腹。
腹下那胯骨的骨骼感都能摸到,这么瘦,怎么怀上两人的孩儿的?
她身子这么虚,还抑郁多思,真怀上,说不定落的一尸两命的下场。
他心底隐隐生出些恐惧,好像回到了雁北,听到扎浮冷冷说起陌槐死了一样。
“府医没说清,明日吾叫太医院的圣医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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