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月见如妃神色犹疑,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她的顾忌。
如妃这般精明,若对收益没有把握,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俞清月想到这儿,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如妃娘娘,臣女与梁小姐相比,自是出身低微,但‘公道’二字,不该论地位高低,而该看事实如何,娘娘一向公正无私,无论您说什么,臣女都服。”
如妃一怔,她也是出身寒微,与皇后相比,一无家族庇佑,二无儿女帮衬,若还在众人面前失了“公道”二字,以后当如何自处?
如妃还未说完,便见自己的宫女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道:“如妃娘娘,宋将军派人过来了,说有几句话想转告娘娘。”
如妃一听这话,连忙问:“宋将军说了些什么?”
宫女垂首道:“一则,宋将军说俞小姐方才应当受了惊吓,还请如妃娘娘好生照顾……”
如妃的眸子微微一动,便明白了宋怀谦的意思,他这是暗示自己,当保俞家小姐。
“还有呢?”如妃又问。
宫女又道:“宋将军说,今日之事,可大可小,全凭娘娘一念之间,但如若娘娘为难,他可向圣上进言,替您料理了这桩事。”
“他当真这么说的?”
宫女颔首答说:“是。”
如妃暗自思索,看来宋怀谦和自己一样,也想借此事来打击武元侯府,如妃转头看向厅中的俞清月,没想到这俞家小姐,背后竟有这么硬实的靠山。
于是,如妃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了俞清月面前。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如妃忽而拉过俞清月的手,轻轻抚了抚,温声安慰道:“清月,婉莹任性妄为,让你受委屈了。”
此言一出,众官眷都瞪大了眼。
她们还从未见过高高在上的如妃娘娘,对哪个官眷如此亲近。
俞清月见方才如妃还态度不明,此时却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便知她应该是做了选择,随即道:“多谢如妃娘娘体恤。”
如妃点了下头,又转过脸来,冷眼横对梁婉莹,道:“婉莹,今日之事,实在是由你而起,堵塞街道引众怒在先,盛气凌人欺辱她人在后,所幸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来,不然此时你见到的就不是本宫,而是刑部官员了!”
梁婉莹自认识如妃以来,还从没有见她对自己如此严肃过,一时也怕了起来。
“如妃娘娘,我……”
如妃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道:“本宫念你年幼,又是初犯,便不将此事再行扩大,但你当对清月当众赔礼,再回府面壁思过一个月,以儆效尤。”
当众赔礼!?梁婉莹听了这话,几乎要气得哭出来,她平日就自视甚高,骄傲得如孔雀一般,走到哪里都要众星捧月般地感觉,要她当众给俞清月赔礼道歉,还不如打她板子!
梁婉莹红着眼,噘着嘴,站着不动。
如妃唇角一勾,幽声道:“怎么?连本宫的话你也不听?莫不是要本宫将此事报给圣上和皇后娘娘,你才会认错?”
梁婉莹心底崩溃,但碍于面子,又不能全部表现出来,一时恨得面色发青,美微连忙劝说:“小姐,咱们别和如妃娘娘硬碰硬,这么多人看着呢,您还是先服个软,回去再说吧。”
官眷们的声音又如蜜蜂一样,嗡嗡地响了起来。
“做错了事还不承认,还自诩侯府嫡女,不觉得丢人吗?”
“若是皇后娘娘在,只怕也会罚她!”
“还好那俞小姐没事,不然这梁小姐哪里还能当高门贵女?早就是阶下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