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若无其事地将簪子插在姜燕婉的漆黑飘逸的头发里,轻笑,
“婉儿遭遇那么大的事,怎么不来找我?宁愿去找那变态狠辣的活阎王,也不怕减寿?”
她很想扯出簪子丢进水沟里,强忍着头皮不适,不咸不淡地回答:“比起活阎王,民女更怕工于伪装的恶鬼。”
姜燕婉像只刺猬,晋王仍彬彬有礼,只当她闹别扭。
“活阎王也好,恶鬼也好,本王定会好好护着你。婉儿,我们自幼情深,可惜身份有别,我愿意认下这孩子,哪怕被世人耻笑。”
她怀中的孩子睁开黑漆漆的大眼睛。
见到娘亲,小家伙肉乎乎的脸蛋笑弯弯的。
还没来得及逗弄,身旁的晋王就主动伸手:“这孩子跟我倒是投缘,让我抱抱。”
虽厌恶他,姜燕婉却知道,现在势单力薄,还不能和他闹翻。
她冷着脸地将孩子放到晋王臂弯里。
还没两秒,孩子嚎啕大哭,伸着小胖手找娘亲。
晋王心下不爽。
大的耍性子,小的也敢不听话?
他敷衍地拍拍孩子的身子,目光关切地看着她。
“婉儿,你未婚生子名声已毁,若当本王的妾,侯府人不会再动你,你和孩子下半生衣食无忧。”
姜燕婉目光瞬间转冷,她绝不会任人摆布,“民女虽身份低贱,但此生绝不做妾。”
倏然间,孩子哭声暂停,小脸蛋红通通的。
男人露出虚伪的笑容,说:“你看,小家伙都比你懂事——”
话还未完,他的衣服流过一阵热乎乎的热流,还有淡淡的尿骚味!
这野种竟敢在他身上撒尿!
晋王内心恼火,表情一瞬间变得阴沉,恨不得将这孽种狠狠摔死。
可想到自己此行目的,他很快压住。
“婉儿,你得好好教导他,别像邬君尧那般冲撞贵人被阉了,到时本王可没法保他!”
他努力保持淡定,语气中却透着咬牙切齿。
“不牢殿下挂心。”姜燕婉安静地抱回孩子,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晋王没再跟她纠缠,着急回府更换衣物。
马车飞驰而去,扬起满地灰尘。
姜燕婉半眯着眼睛,用宽大的袖子遮挡她脸上的笑意。
晋王自诩谪仙人不食人间烟火,如今却被童子尿撒了一身,实在大快人心!
“阿嚏!”躲在树上的张恭被花香吹拂忍不住打喷嚏,收获邬都督白眼一记。
他主子真是嘴硬心软。
一边狠声说不管姜姑娘,一边暗戳戳躲在树上偷看她和晋王。
见姜姑娘冷脸,他明显感受到主子的轻松,才敢大口吸气。
刚才晋王抱孩子的时候,主子那压迫感让他不敢呼吸。
别扭得跟大闺女似的。
张恭内心暗暗吐槽。
要跟吗?
张恭用目光询问主子,人家已经走远了,他们还赖在树上。
邬都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没有回话。
张恭缩缩脖子,他就不该多嘴。
姜姑娘,自求多福吧。
天空湛蓝,见不到一丝白云。
姜燕婉在附近找了个客栈。
她盘算身上的玉簪和玉镯,换成钱能支撑一段时间。
昨日和晋王不欢而散,但他始终派人盯着自己。
他的爪牙逗留在附近,此地不可长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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