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爷生气了,你还是先离开吧。”
张恭耸了耸肩,拿了一张绢帛递给姜燕婉。
她却不肯挪步,吱声抱着孩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屋里,仿佛是一块望夫石。
“姜姑娘,爷还要审犯人,孩子年纪小,你也不想吓着孩子吧?”张恭劝道。
她默了默。
“你跟他说,三日后来侯府帮我收尸。”
撂下这句话,也不管张恭为难的表情,姜燕婉径直离开皇城司。
她不信邬君尧真的不管她。
刚踏出门,见到门外早已停好一辆马车。
是晋王的马车。
千年金丝楠木建造的马车低调奢华。帘布掀开,走出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姜燕婉却没由来的背脊发寒
上辈子,正是这辆马车接她走向地狱。
那时,真千金姜诗画将她和孩子逐出府内还不够,竟还雇了死士来追杀她。
慌乱下,姜燕婉抱着孩子逃出侯府!
死士的箭刺伤孩子的右腿,鲜血染红衣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她跌倒在地,面前是一柄泛着寒光的剑——
命悬一线时,这辆马车恰好出现在面前。
晋王如同天神一般降临,拯救了她。
后来她才知道,死士是晋王的!
他谋划这场刺杀,借此除掉她的孩子。
谁知姜诗画因生嫉妒,假传指令,让她和孩子死无全尸!
如今她刚被邬君尧赶出门,晋王的马车就到了皇城司。
这动作,还真是迅速!
姜燕婉嘲讽一笑。
曾经她真以为自己魅力无限,能让晋王不计前嫌接受她。
其实,一切都是他装的。
眼前的男人一身白衣,优雅华贵。
他满眼温柔地朝她伸手,“婉儿,你受委屈了。”
姜燕婉低头眼皮上翻,“您说笑了,殿下还是有些分寸,称我为姜氏好些,免得嫡姐听见,误会我与你不清不楚,闹起来不好看。”
晋王静静地看着她。
她倒学聪明了。
他冷落她几日,她就使小性子,学了以退为进那招。
可惜,一个失了名节的女子,身份再尊贵,也和勾栏瓦舍里的妓女一样。
他绝不会要。
倒是邬君尧为了她,把侯府真嫡女雪藏两年,让她得以在侯府安心养胎生孩子。
一个失贞荡妇,一个无根阉人,倒也相配。
“婉儿,你还在生我气?”
“是我前几日太忙冷落了你,瞧,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蝴蝶簪,莫要不高兴了,好不好?”
说着,晋王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制簪子。
翩翩起飞的粉蝶立在玉兰花上,长流苏吊着一颗小珍珠。
若是以往的她,定会欣喜若狂。
可如今,只觉得那玉簪色泽暗淡,跟晋王的黑心很相称。
他不会以为自己很深情吧?
“殿下记错了,这簪子,更适合嫡姐那样初入京城的女子,她未曾见过真正的美玉,定会十分喜欢。”
姜燕婉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低头轻轻哄着翻身伸脚的孩子。
“民女养尊处优惯了,戴不得这种东西。”
晋王拿着玉簪的手一僵,脸色也逐渐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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