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月亮仙子的事情,张玉树和西门威都没心情呆在应天府,带着张震业回安庆府。
也不给彭大人说,免得人家又准备礼物。
西门威赶车,张玉树和儿子在车里,他要好好教育儿子,首先不能乱说话,有些话藏在心里,别啥话都说,特别是见皇上,说错话一家子蹲大狱。
张震业捂住嘴,睁着眼睛。
张玉树说道:“记住了吗?皇上是天子,那可是万人之上,谁也不能冒犯,你爹在皇上面前都夹着尾巴,从不敢乱说话。”
张震业一手捂嘴,一手举起,张玉树问道:“你想说什么?”
“多多姐姐好可怜,我要快快长大,早点把多多姐姐娶回来,让多多姐姐在咱家随便说话,想说啥说啥。”
张玉树抬手,又放下,耐心说道:“你以后再也不能随便说娶多多姐姐的话,多多姐姐是长公主,是皇上的妹妹。你想一想,你要是有个妹妹,你会让一个臭小子成天说要娶她回家吗?这个臭小子又淘气又乱说话,还没本事。你愿意妹妹跟着臭小子走吗?”
张震业摇摇头,又赶紧说道:“我不是臭小子,我要考探花。”
张玉树说道:“那你得考上探花之后才能说娶回家的话,不然就是吹牛。你问你表姐,多多喜欢吹牛的人吗?”
张震业抿紧嘴,慢慢点点头,道:“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张玉树松口气,心想,你能考探花,你爹我给你磕头,真有这本事,等你考上多多早就嫁人了。
等到家后,张姥姥一把抱着孙子哭得眼泪糊一脸。
“我的孙子哎!你要吓死奶奶了,再来一回奶奶活不成了。”
张震业轻轻拍着奶奶的后背,说道:“对不住,是我不好,不该偷偷跟着大舅。”
张姥爷说道:“行了行了,别在大门口说话,大过年的,赶紧进屋。”
张姥姥抹了眼泪,牵着孙子进去。
西门玉秀这会也知道了,她如今快五个月的身子,挺着肚子站在自己门口,西门老太太一直拽她让她进屋,西门玉秀硬是不听,黑着脸站在门口。
张姥姥牵着孙子往儿子院里走,小声嘱咐道:“你娘要是揍你,你就躲你姥姥后面,千万别跑。你娘肚里有妹妹,生不得气,你可千万别气着你娘,不然你爹不饶你,奶奶也救不了你。”
张震业说道:“我不躲,是我错,我认罚。”
张姥姥小声说道:“你傻呀,你姥姥在,躲你姥姥后面,你娘打不着。”
张玉树父子没跟过来,妇人教训孩子,他们男人不出面,免得拉也不是,护也不是。
张震业进了院子,看到母亲站在门口,一脸黑。
他乖乖地走过去,跪下。
西门玉秀厉声问道:“知道错了?”
张震业点点头。
“错在哪了?”
“不该偷着跟着大舅去应天府。”
“你去应天府干什么?”
张震业眨巴眨巴眼睛,爹说不能再说多多姐姐的事情,不然爹也救不了全家。
西门玉秀见儿子不回答,心里一股气,她已经知道儿子是去给宁平长公主送礼物,小小年纪就花花肠子,不顾家里这么多人的担心。
她走上前,西门老太太紧紧跟着女儿,要是女儿打外孙,让她打两下出出气,她再拽着女儿,亲家母也会护着孙子。
西门玉秀走过去,这几天着急又生气,心里憋着一股火,又见儿子不回答,以为他倔犟耍脾气,心里那股火更是冲到脑门。
她上前一脚踢过去,偏偏儿子没躲。
西门老太太和张姥姥都以为她会抬手打震业两下,没想到她抬腿。
张震业啊的一声歪倒。
西门老太太和张姥姥一起扑过去,见震业嘴角流出鲜血。西门老太太张口骂道:“你个死丫头疯了!”
抬头看见女儿摇晃着身子,又赶紧冲过去扶着女儿,脸色都白了。
“阿秀阿秀,来人呀!”
张姥姥跪着抱着孙子,也是大喊:“玉树,玉树,快叫好多钱!”
一团乱。
张玉树父子听到喊声,急忙跑过来,西门威也跟着,看到后转身跑向小门,去找钱浩铎。
西门玉秀当时踢了一脚,没站稳,被母亲扶着后看到儿子吐血,她也急了,疾步走过去,蹲又蹲不下来,跪下要抱儿子。
张震业看到母亲哭了,说道:“娘,对不住,以后我听话。”
西门玉秀一脸泪,道:“震业,震业,你别吓娘……”
她肚子一阵紧缩,捂着肚子,惨白着脸。
西门老太太抱着女儿,张姥姥抱着孙子,都是哭。
张玉树跑过来抱着媳妇进屋,张姥爷抱着孙子跟着,对张姥姥吼道:“快去找外孙女婿!”
福家听到震业回来了,想着等一会过去,听见隔壁乱糟糟的喊声,福满满跑快快去叫钱浩铎。
“快快!去我大舅家。”
她拿过药箱背着就往两家的小门跑,钱浩铎跟着。
西门威正跑过来,赶紧让道,让他们先过去。
福土坑也是惊吓,跟着西门威从小门跑过去。
钱浩铎跑进去,张玉树让开位置。钱浩铎先给西门玉秀把脉,拿出银针扎了几个穴位,又去看张震业,把了脉,也是几根银针扎上。
屋里人谁也不发声,全是喘气声。
钱浩铎说道:“笔墨。”
福满满早在进来时就把笔墨拿出来,研好了磨。
钱浩铎飞速写下两个药方,分别拿着,先递过一张说道:“这个是大舅母的,另一个是表弟的,千万别搞错。”
西门威接过女儿的那张对张姥爷说道:”亲家,咱俩分开去抓药,不会弄错。”
又问一遍钱浩铎有没有错,然后和张姥爷跑出去抓药。
福满满快快去厨房准备好炉火和砂锅,屋里人全惊慌失措,大舅都是一脸惨白,姥姥更是惊吓得坐在地上不敢上前添乱。
一刻钟后取了针,钱浩铎说道:“躺下休息,别都围在这里,要放松,特别是大舅母,一定别紧张,放松。”
张玉树让岳母把儿子抱去另一屋,他坐在床头,让媳妇枕着他的腿,亲吻媳妇的额头。
“没事的,有我在,阿秀。”
西门玉秀流着泪说道:“是我不好,我没想到震业没躲,我想着他会躲开,我当娘的咋这么狠心……”
张玉树轻轻说道:“那小子该打,太淘气,不打不长记性。你别说话,娘和岳母会照顾他,有好多钱哪,他医术可好了,有他在没问题。你啥也别想,都交给我,想想肚里的孩子,啥也别说啥也别想。”
西门玉秀摸摸肚子,闭着眼睛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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