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的声音压得低,但这逃不过习武多年的裴极的耳朵。
裴极听到她这话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她想趁机弄死他,好去跟魏朔双宿双栖,而是她要坑人了!
岑达不了解沈璃,闻言,立刻道,“同伙在哪儿?”
“我也是今天出门,偶然听见的,不一定准确。”
“没事,你说!”岑达道。
沈璃直接给了他几个名字,“岑副统领,你要是信我,现在带人去搜查,肯定能查出东西来!”
岑达看向信誓旦旦的沈璃,又有些迟疑。
他不是经验丰富的禁军,而是去年才由家族疏通,走了皇后娘娘的关系,这才成为众多副统领之一的。
他想立功,但也不能失误。
“怎么了,统领不信我吗?那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沈璃说完,就小跑着跟到裴极身后去了。
裴极凉凉瞥她,沈璃还无辜的眨巴了下大眼睛。
这在岑达看来,就是裴极恐吓美妾,美妾瑟瑟发抖的卖乖。
他得去查查!
岑达迅速打定主意,也没跟太子说,就招了手下的人来,吩咐他们悄悄带人去查。
这厢。
几人随裴极一路走到祠堂。
公孙兰已经闻讯赶来,“阿宴,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我不是有意要害你。”
她立即看向太子,“玉佛是我收下的,你们要抓,便抓我吧。”
“公孙姑娘。”
太子看向她,“若那玉佛当真有问题,孤也会为淮南王澄清的,你不必担心。”
公孙兰对温和有礼的太子,顿时改观。
只是她心中惴惴不安,连沈璃就在一旁,都能不在意。
沈璃看她是真的内疚。
“公孙姑娘,怎么不见元祐?”
沈璃问。
元祐之前赶回来,隔了这么久,应该已经把玉佛处置了吧。
公孙兰的脸色变了变,抿紧苍白的嘴唇跟在裴极身侧,没回答。
沈璃以为她还在吃醋,也不再追问。
裴极为亡母准备的祠堂不大,里面清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墙角甚至放着一个书柜,书柜里摆满了各类山水游记,想来是为亡母准备的。
“玉佛!”
岑达一眼看到藏在裴极亡母灵位后的那尊小玉佛,冲上去就要去抓,却被裴极狠狠攥住手腕。
“淮南王,你敢抗旨!”
裴极看死人一般看了眼岑达,手一抬,岑达直接被扔出了祠堂,重重摔在地上。
其他禁军纷纷拔刀。
沈璃看到嘴唇颤抖的公孙兰,不解,“这玉佛怎么在这儿?”
元祐不是早该回来销毁了吗?
“阿宴,对不起。”公孙兰道,“我没想到会这样。”
“你到底把元祐怎么了?”
沈璃不明白。
太子挥退禁军,微笑道,“岑达只是武人,是他冒失,居然想动淮南王生母的灵位。孤看这位公孙姑娘心灵手巧,不如让她去将这尊玉佛拿出来如何?”
太子和禁军,是不可能让裴极自己动手去拿的,以免他当场销毁证据。
太子,“公孙姑娘,劳烦你了。”
公孙兰快速想着办法,一边去拿那玉佛。
玉佛拿到手后,公孙兰手一松,想叫这玉佛落在地上摔个粉碎,却被太子抓住手腕,轻易的就将玉佛交了出去。
“有劳公孙姑娘了。”
太子笑着说完,将玉佛交给一旁的人,让他们去找玉佛内的藏着的敌国印信。
此次,就算不能以此给裴极定下谋逆大罪,但迫使他交出部分兵权,却绰绰有余了!
太子看着自责的公孙兰,温声安慰,“孤一直很欣赏淮南王的才干,只要淮南王诚心悔过,孤必会帮他在父皇面前美言。”
公孙兰知道,这是太子抛出的橄榄枝。
她看向裴极,“阿宴……”
“太子找到证据了吗?”
裴极只问太子。
太子身边的人苦着脸,摇摇头。
这玉佛,就是一尊很普通的玉佛啊。
太子勾勾唇,看来这淮南王府,的确是铁桶一块,即便是公孙兰都做不到悄无声息把东西藏进来。
公孙兰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错愕看了看裴极,目光这才落到津津有味看戏的沈璃身上。
难不成,沈璃全都知道?
在阿宴心中,一个才出现的女人,居然比她更值得信任了吗?
“要微臣送太子出去吗?”
裴极淡声问。
太子丝毫不觉尴尬,走之前,还跟沈璃说,“皎月,你热闹看够了,与孤一起走吧,孤正好顺路送你回去。”
这语气,好像跟沈璃很熟似的。
沈璃立即客气道,“臣女可以自己回去,不敢劳烦太子。”
“孤不觉得麻烦。”
“太子这么有时间,不如继续去查这谋逆一事?”
裴极看向门口一路小跑来的禁卫军,那是岑达之前派出去的人。
那禁卫军到刚爬起来不敢再进祠堂的岑达面前说了几句,岑达脸色大变。
太子走出来,“发生何事?”
“太子殿下,我们的人,发现有人私藏龙袍。”
岑达咽了口口水,看看太子,又看看沈璃,艰难的说,“是在苗大人家的别院搜出来的。”
苗尚书可是太子手下得力的人。
太子望着又一个禁卫军慌慌张张跑进来,制止了岑达继续往下说,吩咐,“既然查到了,那就如实上报上去,父皇命你我细查此事,不得马虎。”
岑达战战兢兢应下。
太子回头看了一眼沈璃,宠溺似的笑了笑,带着禁军的人撤走了。
沈璃觉得太子可能是知道这些都是她的手笔了,可那又怎么样?
她虽准备匆忙,却绝对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而且还送了他一个惊喜,等他回去一查,自然也没空跟她计较了。
“你一点也不怕死,对吗?”
裴极侧身看她。
沈璃理直气壮,“我是为了帮你,你不能狗咬吕洞宾……”
“狗?”
裴极捏住她的脸,“本王咬你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形容本王。”
众下人:……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公孙兰手心握紧,“阿宴,这次的事,跟几位先生聊聊吧,这次定是有人将我们都算计在内……”
“元祐在哪里?”
沈璃问她。
公孙兰本来打算私下告诉裴极,但沈璃一问,她一个字也不想说了,“元祐是王府的下人,沈小姐,你还不是王府的女主人,他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沈璃静静看着出言讽刺的公孙兰,平静且笃定的问,“元祐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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