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的话,的确让周大康傻眼了好一会儿。
再三确定沈璃是真的要绣龙袍后,他思索一番,道,“有一个人或许能帮小姐的忙,小姐不需要去找别人。”
“谁?”
“姚娘。”
沈璃想起神仙斋试营业时,救下的那个青楼里被赶出来的可怜女人,转头找了个借口留在如意院,然后直接翻墙去了神仙斋。
神仙斋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
宋红娘甚至已经接过徐茂掌柜的活儿,又因为来神仙斋的,更多的是夫人小姐,她招待的更加周到体贴,只叫徐茂去读书了。
沈璃走后角门进来,宋红娘立马过来迎接。
“小姐是来查账的?账簿都在,您要查,我随时可以拿来。”
“我是来见姚娘的。”
沈璃说完,就见姚娘的女儿小筑欢喜的跑了出来。
原来瘦巴巴像个男孩子的小女孩,如今穿着浅绿色的半臂裙子,梳着两个圆髻,明丽可爱。
“姐姐。”小筑给沈璃行了礼,高兴的说,“我娘亲好多了,我领您过去吧。”
“好。”
沈璃让其他人该忙什么就去忙,自个儿去找了姚娘。
姚娘虽是青楼出身,但一手绣活儿却比一般的绣娘还好些,如今洗尽铅华,露出了原本清秀的脸。
沈璃刚说绣龙袍的事,姚娘真诚先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奴和女儿的命都是小姐救的,小姐就是叫奴去杀人,奴也敢,只求小姐不嫌弃。”
“你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
“是。”姚娘道,“奴青楼出身,身份卑贱,但有能供小姐驱使的地方,小姐尽管吩咐,只求小姐,能给小筑一个安身之所,奴搬出去住都行。”
“我这儿的确不养无用之人。”
沈璃看着姚娘强忍着一直没流出来的眼泪,揉揉小筑的头,“你既会刺绣,那我要你帮我绣一本药材全图,可行吗?”
“可以!”
姚娘欣喜的又要磕头,被沈璃拉住,“别磕了,先把我要的东西绣了,以后你该住这儿还住这儿,没人赶你走。”
“是,奴这就来绣。”
一夜之间绣出一件龙袍是不可能的,但戏服中,有跟龙袍相近的戏袍,只要拿来改一改,手巧的话,也能以假乱真。
解决完‘龙袍’,沈璃又去书房待了会儿,没多久,又分别叫周大康悄悄送了几样东西出去。
都安排完,沈璃才准备回去。
宋红娘忽然过来,“小姐,寿亲王世子来了店里,说要求见施大夫,我们说施大夫不在,他便要问施大夫的住址,今日是非要见不可了。”
他怎么突然想看大夫了?
沈璃本不打算理会,心里原主的情绪又开始作祟。
沈璃心下一沉,直接捂着心口,“你到死,在他眼里,也只是一道无足轻重的影子,是任由他妹妹戏耍羞辱的无关之人,你还有什么不甘心?”
这话一出,原主情绪更加剧烈的波动。
沈璃皱眉,看来她要尽快想办法剥除原主这些没有意识的混沌情绪了。
沈璃跟宋红娘道,“你告诉寿亲王世子,治他的腿,需要千年血灵芝、千年红玉参、以及月见草、长寿杉的果实,外加十万两白银。让他把东西准备好了再来,否则,就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
说完,沈璃捂着刺痛的胸口,飞快走后角门出去了。
“小姐,你没事吧?”
周大康看着泪流满面的沈璃,担心的问,“你是不是想见魏世子?若是想见,就去见吧,奴才不会说出去的。”
怎么说的她想要去偷人似的?
沈璃哭笑不得,抹了把泪准备回去,就见大街上飞速驾马往淮南王府而去的裴极。
而裴极,显然也看到了沈璃。
“沈娇娇?”
“我不是。”
沈璃扭头要跑,就被裴极勒着缰绳侧身捞到了怀里,与他共乘着一匹马直奔淮南王府。
沈璃努力屏住呼吸,不敢吸鼻子,怕叫裴极看到她哭了。
努力了半晌,感觉都快练成龟息功了,裴极戏谑一句,“魏朔拒绝你了么,哭得这么惨?”
“原来王爷都看到了。”
“魏朔的马车那么大,你的眼泪还一直往本王衣袖上滴,本王是瞎子吗?”
裴极讽刺。
下一秒,就见沈璃抓起他的衣袖,擦了擦眼泪,又擦了擦鼻子。
有轻微洁癖的裴极:!!!
“别逼本王把你丢下去。”
“王爷就看在我帮了你的份上,饶我这次吧。”
沈璃摆烂的说。
裴极虽然不懂她此话何意,但淮南王府已经到了,他也看到了将淮南王府团团围住的禁军。
此刻,禁军副统领岑达和太子正在淮南王府门口。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裴极不紧不慢的带着沈璃下马,问太子。
岑达直接拔剑,“淮南王,你好大的胆子,见到太子还不行礼,你果真要谋反吗!”
这话一出,方才还乖乖不动的淮南王府府兵,唰唰的拔出剑来,三两下,就把面前的禁卫军给制服了。
岑达被这群府兵的战斗力吓住,脸色更加难看,“淮南王……”
“岑副统领,你大惊小怪了。”
太子温和笑道,“我们只是奉皇命,前来查看一番,还未查证淮南王是否真有谋反之心。”
“既然能让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想必是有了十拿九稳的证据。”
裴极叫人牵走马,提步往淮南王府走。
太子也跟他一起往里走,“有人检举,说淮南王你在供奉母亲的祠堂里,藏着一尊玉佛,而那尊玉佛,其实是敌国送你的礼物,因为玉佛内,藏有敌国万亩良田的印契。”
太子和裴极往里走,岑达也黑着脸跟了进去。
沈璃见没人管她,也提着裙子凑上去看热闹了,还跟岑达搭话,“真是皇上让你们来的呀?”
“那是自然。”
“是谁在皇上哪儿告的密?”
沈璃问完,没急着要他回答,只是分析说,“按理说,这玉佛应当是淮南王府的秘密,一般人无从知晓,除非那人在淮南王府安插了眼线。”
“但你也看到了,淮南王府铁桶一块,普通的眼线根本安插不进来,只有皇上当初赐下府邸时,留下过一批人,所以是皇上……”
“你休得胡言!”
岑达气愤道,“这事儿分明是孙家上告的,与皇上什么关系?你这女子头发长见识短,你是什么身份,莫不是淮南王养的美妾?你若是知道什么,我劝你趁早快点交代,也好戴罪立功!”
沈璃小脸一白,连连点头,悄悄朝岑达招手,“我的确有话要交代。”
岑达没想到顺口一提,居然真有收货,立刻附耳过去,就听沈璃压低了声音道,“淮南王如果真的要谋反的话,我知道他的同伙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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