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妈妈和邢妈妈都是沈家的老人儿了,有家有室,一家子都住在外围的罩房里,像个独立小院。
这会儿,屠妈妈正喝着小酒吃着牛肉干,院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给踹倒了。
“谁呀!”
屠妈妈骂骂咧咧,抬头,就看到了红衣猎猎的沈璃。
“大小姐?”
屠妈妈连忙给儿媳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通知夫人,自己上前殷勤道,“大小姐怎么纡尊降贵,来了奴婢这贱地?”
沈璃抬手,抓住通风报信的儿媳,“给我一边呆着。”
“大小姐,奴婢……”
儿媳话未说完,沈璃药粉一撒,儿媳当场两眼翻白软倒在地。
屠妈妈这才惊觉,沈璃这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她当即哭诉,“大小姐饶命,奴婢今儿去您院里审问青叶和姜芽,那是夫人吩咐的呀,奴婢们自然事事听主子的吩咐。”
“你是说,是母亲让你打烂青叶二人的脸,打得她们浑身皮开肉绽,还拿滚油烫烂了姜芽的手,是吗?”
沈璃问。
屠妈妈含糊道,“夫人说要审问,姜芽和青叶又一直不肯开口,奴婢只能略施小计。况且那伤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没多大事儿,擦点药膏就好了,那两个丫头也太矫情了,多大的事儿呀哭天抢地的……”
‘啪——!’
沈璃直接一巴掌抽在了她脸上。
屠妈妈脸上泛出戾气,咬着牙憎怪的说,“大小姐这是何意,咱们府上也没有胡乱打骂下人的道理,奴婢在沈家多年,一直规规矩矩,听主子吩咐办事,您就是要罚,也该给奴婢一个理由,否则,奴婢势必要去老夫人那儿要个公道。”
沈璃听她还敢威胁自己,嘴角冷冷一勾,看向屠妈妈身后出来的他的丈夫儿子,道,“屠妈妈对本县主不敬,本县主现在不高兴了,谁帮本县主打她一个巴掌,赏银一两。谁踹一脚,赏银五两。”
儿子无动于衷,屠妈妈的丈夫却意动了。
沈璃拿出一袋银子,“不肯动手的,一律视作与屠妈妈同流合污,对本县主不敬。本县主今儿心情不好,想必打死几个不敬的下人,爹爹也不会因此而责罚我。”
屠家父子对视一眼,屠父先狠狠一脚,将屠妈妈踹倒在地,让她当场磕掉了两颗牙。
“五两。”
沈璃抛出一块银子,看向屠家儿子。
屠家儿子见状,也试探的踢了一脚。
沈璃继续抛银子。
渐渐的,屠家父子就在不断抛出的晃眼的银子里,疯狂了。
一等下人的月例,也就二两。
但踢屠妈妈一脚,就是五两,天底下哪有这样划算的买卖?
屠妈妈院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看到里面被屠家父子打得鼻青脸肿叫哀嚎不断的屠妈妈,再看衣衫整洁,不断抛着银子的沈璃,都感受到了一股逼人的寒气。
这时,周大康在屠妈妈的小厨房里烧开了一碗油。
油滋滋冒泡,一端出来,众人就明白沈璃想干什么了。
屠家父子也稍稍清醒了些,但面对此时的沈璃,没人敢挑衅了。
屠妈妈吓得不断往后缩,却听沈璃问,“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回头擦些药膏就好了,屠妈妈,你难道跟我院里的丫环一样矫情吗?”
“不,奴婢只是……啊——!”
惨叫响彻后院,让所有听到的下人都一阵胆寒。
但沈璃没停。
收拾完屠妈妈,她又去找了邢妈妈,故技重施。
直到邢妈妈的惨叫响起,薛琴才终于姗姗来迟。
“璃儿,你怎么如此残忍!”
“我都是跟母亲学的,母亲难道不认为这是治家有道吗?”
沈璃泰然从惨白着脸倒在地上的邢妈妈身边看向薛琴,“还是母亲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做得的事,我做了,就是残忍?”
薛琴看着巧笑嫣然的沈璃,这么多年,头一次,生出丝后悔。
后悔当初沈璃在乡下传信回来,她骄傲自大,没有立刻派杀手去杀了她!
“屠妈妈和邢妈妈是我派去审问你院里丫环的,难不成,你还要为了两个丫环,找我这个母亲的麻烦?”薛琴质问。
“我说过了,是屠妈妈和邢妈妈对我不敬,我才罚她们的。”
沈璃扫过周围的下人,“至于母亲因为自己没有证据的怀疑,就严刑审问我院里丫环的事,我怎么会跟母亲计较呢?”
这还叫没计较?
“夫人,您要给奴婢做主啊,奴婢没有不敬大小姐,都是大小姐气恨您让奴婢们责罚了她的下人,她借着奴婢们来打您的脸了!”
邢妈妈哭着,想让薛琴罚沈璃。
谁知薛琴没张口,沈璃回头就是一脚踹在了这满肚子坏水的婆子肚子上。
“沈璃!”
“母亲急什么,我只是厌烦她挑拨我们母女关系罢了。”沈璃问薛琴,“难道母亲不这样觉得么?”
薛琴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失态。
她好不容易重得掌家权,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名声,不能让沈璃此时毁了。
她道,“你说得对。邢妈妈和屠妈妈,不过今日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母亲都开口了,璃儿自当听母亲的话。”
沈璃道,“但这两个下人,听闻平日里就欺凌其他下人,行事霸道,不若我帮母亲发落了她们,也免得传扬出去,叫母亲落下个治下不严的名声。”
“这两个,可都是沈家的老人儿了……”
“就因为她们是老人儿,才仗着资历倚老卖老,以为能爬到主子头上横行霸道,若不处置,岂不是让其他人有样学样?”
“璃儿,得饶人处且饶人。”
“但我更关心母亲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名声。”
沈璃道,“今日就发卖了这二人吧,还是说,母亲宁肯不要名声,也要护着这两个刁奴?若是这样,那就算了。”
沈璃妥协道。
薛琴后槽牙咬紧,她没想到沈璃如此睚眦必报,她不过是打伤了沈璃两个丫环,沈璃便要发卖她两个婆子?!
“母亲如何决定?”
“她们在沈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母亲不肯啊,那就算了。”
沈璃提步就走,丝毫没有强逼的意思。
薛琴暗暗松了口气,邢妈妈和屠妈妈,都是她得力的心腹,若是发卖出去,不止损失两个好用的帮手,还要叫下面的人寒了心。
薛琴安抚了一番屠妈妈和邢妈妈后,往回走。
结果还没进屋,下人就匆匆忙忙跑来,“夫人,出大事了,大小姐用飞鸽传书跟沭阳侯哭诉您纵容包庇恶奴欺主,结果那鸽子不知怎么回事,半路掉下来,信也落到了大街上叫人看见,现在这事儿,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您好不容易重建的好名声,又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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