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汪汪汪——”
宁静的清晨被毫无预警地打破,岑侑夏缩着身子往被子里钻,梦见自己冷不丁的被扔到了战场上。
正热血沸腾的准备战上一场,她就感觉自己的小屁股被人很不礼貌地拍了拍。
“大年初一睡懒觉,一整年都容易生病,快起来了。”
男人凶俊凶俊的脸凑得很近,岑侑夏迷迷糊糊地攀着他的肩膀,抬头在他脸上亲一口,又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窝回去。
贺破山眉眼间都是遮不住的笑意,慢条斯理地把还没来得及回暖的大手伸进棉被里,顺着她的小腿往上游移。
岑侑夏就又梦见自己被一条有点流氓的大蟒蛇给缠住了,不过她还挺喜欢蛇的,凉就凉点儿,随它亲近吧。
“......还不想起?那就再睡会儿吧。”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壮硕的男人钻进来,强势地把她蜷着的身子展开。
岑侑夏轻喘一声,幽怨地轻轻抓住他短硬的头发。
“这就是你说的,让我再睡会儿?”
贺破山埋首在她胸前,声音低沉暗哑,“所以你是要继续睡,还是现在起床?”
岑侑夏被撩拨的有心想继续“睡”,但这可是大年初一啊!
估计过不了多久,整个家属院的小孩儿就该扎堆的,挨家挨户上门拜年要压岁钱了。
她要是后边儿真再累得睡过去,保准不到中午,她和贺破山“忙碌”的事,就要成为新年的第一个热闹话题了。
不情不愿地推开他坐起来,岑侑夏抓起枕边的手表一看时间,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五点,才五点你就叫我起床?!”
离天亮还有差不多两小时呢,她就说怎么外边儿那么黑!
贺破山理直气壮,单膝跪在炕上帮她穿衣裳。
“不早了,大家开门炮都已经炸完了,刚才杨胜男还问我怎么不让你出去点炮去去晦气,我都骗她,说你在后院收拾饺子。”
岑侑夏可怜巴巴的抓着他的大手,“我觉得我还能再多收拾一会儿饺子,就收到七......不,收到六点半就行!”
贺破山拧着剑眉瞪了她半晌,妥协地把她从炕上捞起来,抱孩子似的挂在自己身上。
“实在困就这么睡吧。”
大年初一的习俗是不能赖在炕上,会招惹病气。
那他抱着她在屋里多溜达几圈,应该也不算坏了规矩。
岑侑夏撒娇地贴着他的颈窝蹭蹭,就靠在他肩头,晃悠悠地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屋外的天光已经大亮了。
“唔——”
揉了揉眼睛,糯叽叽的小甜音响起。
“贺破山,几点了呀,兄长他们还没来......吗?!!”
看着“拥挤”的堂厅,岑侑夏惊得瞌睡虫全跑光了。
“不是,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我一点儿动静都没听见?!”
“诶呦,师父你声音小点儿啊!”
在长条软椅上坐得笔直,美滋滋给小妻子当靠枕的秦修,着急地用气音提醒岑侑夏,可已经来不及了,靠在他肩膀上同样在补眠的爱丽丝,已经跟着醒过来了。
“夏夏?”
慵懒的掩唇打了个哈欠,爱丽丝笑得温柔,“夏夏早上好,牛年大吉呀~”
“牛年大吉......”
暗戳戳在贺破山腰间轻轻掐一把,岑侑夏低眉臊眼地从他身上跳下来。
“咳,那什么,思思还没来吗?”
秦修活动了一下被压麻的肩膀,搂着爱丽丝矜持道:“思思那孩子勤快,和数哥儿在厢房里分糖、包红包呢。”
“让他俩别忙活了,一块钱一个的红包我昨晚就包了十来个,一会儿发给胜男姐、刘大厨和司务长家的孩子就行,其他孩子一视同仁,把糖筐摆出来,让他们自己抓。”
之前采买年货的时候,她就足足称了几十斤高档的水果糖、奶糖和酥心糖回来,秦修还凑热闹地给她弄来了一大袋子进口巧克力,足够搏得孩子们的欢心了。
“倒是甜汤、茶水和糕点得准备起来了......”
贺破山和苏云书虽然年轻,但都是团长,手下没回家过年的军官,肯定是要上门来拜年的。
拍拍脸让自己精神一点,岑侑夏去厢房叫上小徒弟,回厨房把前些天就准备好的,做糕点的馅料都拿出来解冻。
考虑到来的大多是更喜欢吃肉的老爷们儿,趁着馅料解冻的空档,她又带着小徒弟用现成的牛肉馅儿,飞快包了五大层蒸笼的烧麦。
虽然她是南方人,但她要为北方的纯肉烧麦举大旗!
蒸上牛肉烧麦,回头又做上二十来斤的油炸糕,差不多就有人陆陆续续上门拜年来了。
先是一大波孩子叽叽喳喳地叫着冲进院子,见到人后二话不说利索的往地上一跪,就此起彼伏的磕头。
“祝叔叔姨姨们牛运亨通、万事顺意、全家安康......牛牛牛!”
别看一帮孩子大的不过八九岁,小的才三四岁,但就像有地域天赋加成一样,嘴皮子那叫一个利落,嘚吧嘚的一连串吉祥话跟报菜名似的脱口而出。
豪气地磕完头后,欢呼着从糖筐子里满满的抓上两大把糖揣进兜里,又“呼哧呼哧”的一人混一个烧麦叼着,领头的大孩子颇有架势地一挥手。
“叔叔姨姨,我们跟家里说好了,午饭前要拜完一圈的,不能再多留了,告辞!”
一群孩子有样学样,“告辞!”
说罢便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敲杨胜男家的院门去了。
所有人都被逗得直乐,连贺破山也跟着勾起了嘴角,走到自家小媳妇儿身边,低头小声道。
“以后咱们还是生闺女。我刚才看了,小子们磕头都不管地上脏不脏的,还是女娃娃讲究,知道找干净地方。”
岑侑夏笑盈盈地睨他一眼,“我以前听外国的医生说,生男生女大部分由男人决定的,你想要闺女别跟我说,自己好好努力。”
贺破山:......?
老话说酸儿辣女,他以后多练练吃辣的本事?
皱眉思考着这事的可行性,没多久,他和苏云书手底下的军官们也扎堆上门了。
看见被其他人挤到最前面的连长,苏云书干笑着连忙起身迎上去。
“咳,姚聪你怎么来了......”
姚聪也满脸尴尬,“团长,我得来拜年的啊......”
未来的妹夫和大舅子面面相觑,两人面对对方时,都感觉有点儿挺不直腰杆。
跟在后边的军官们“噗哧噗哧”地笑着挤眉弄眼,有人大喊一声。
“苏团你别慌啊,早上咱聪哥给您拜年,下午您再上聪哥那儿拜回来不就完了!”
“正好趁着还没摆酒呢,抓紧多享受享受,等以后,可就只有您提着东西上门拜年的份儿喽——”
苏云书和姚聪对视一眼,姚聪头皮发麻地连忙绕到岑侑夏那边。
“岑大师过年好!”
岑侑夏连忙点头哈腰地赔笑道:“姚连长过年好啊,厨房里有刚出锅没多久的油炸糕,我先给你装两斤去。”
姚聪连忙拦住她,“别了别了,雅清那丫头昨晚回宿舍又吃了一大块麦芽糖,大概是刷牙不仔细,今天半边脸肿得跟包子似的,可不敢再给她吃甜的了!”
“那牛肉的烧麦......”
姚聪哭笑不得地再次拦住她,“岑大师您别忙活了,我找您是因为来的路上遇到通讯兵,说有您的电话,让我顺带告诉您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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