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诗滢趴在他耳边,轻轻道:“臣妾有喜了。”
“当真?!”皇上一惊。
郁诗滢甜蜜地点点头。
皇上没想到自己老来还能得子,顿时宝贝地将她搂得更紧了,“美人还想要什么?别院是不是太小了,搬到夜央宫住如何?”
郁诗滢双手如玉,轻轻勾上皇上的脖子,双颊绯红,幸福地摇了摇头,“皇上给臣妾的太多了,早已超过臣妾的身份,再赏赐,恐怕会引起姐妹们不满。”
“谁会不满?谁敢不满?”皇上浓眉一挑,有些不悦。
郁诗滢神色微变,似乎不敢说,于是赶紧拿起桌旁的一块糕点,笑意盈盈,“来,皇上消消气。咱们不说赏赐的事儿了,来猜猜宝宝是男是女可好?皇上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见她神色,皇上已经猜到了几分,论后宫中谁有这样的权利压制她,性子又专横的人,数不出三个来,不是皇后,就是景妃。
吃下美人递来的糕点,皇上心思微转,却未表露脸上。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皇上!”
一道惊慌失措的尖叫声,突然打破屋子里的沉静。
皇上闻声,微微蹙眉。
墨公公守在门外,一听,看向冲进来的小太监,低声一喝,“是哪一房的,这么没有规矩,大呼小叫的,惊扰了圣驾,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那小太监一惊,赶紧闭了嘴,迈着小碎步来到墨公公身边,“奴才知错了。”
“何事需要通报皇上?”墨公公问道。
小太监看了四周一眼,凑到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墨公公脸色大变,“你下去吧。”
负责传话的小太监行完礼,便退了下去。
墨公公赶紧来到皇上身边,凑到他跟前,将小太监禀报的事情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皇上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黑沉,勃然大怒,“她想造反吗?!”
郁诗滢吓得花颜失色,赶紧起身为他抚胸顺气,“皇上息怒,这天大的事儿,也没有您龙体重要,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爱妃别担忧,”皇上愤怒间还不忘安抚美人,“爱妃你先好生安胎,朕出宫一趟。”
郁诗滢一听,更加担心了,慌忙抱住皇上的手臂,“何事需要皇上亲自出宫?皇上莫急,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出事。”
皇上心头一暖,拍了拍美人的手,“放心吧爱妃,朕去去就回,小事而已。”
郁诗滢不再纠缠,识趣而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皇上在墨公公的陪伴下,当即摆驾往皇宫大门而去。
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郁诗滢适才还依依不舍的脸,瞬间变得冷若冰霜,抚上肚子里的孩子,嘴角一扬,阴沉而神秘。
与此同时,居芳殿中,景妃也得到了消息。
她当场震惊,杯子直接从手中滑落,来不及准备仪容,她让人立刻备轿,并让丫鬟给皇后传信息,以自己要出宫探望三公主的名义,马不提停蹄地赶往宫外的原府。
此时,韩府的凌云轩,山茶花盛开,景色宜人,院落里的景美,人更美。
清晨里,四周十分清净,醉酒的韩云绮已经起床,由于提前服了汤药,所以起床后并无不适。
眼下,她正和百里华卿一起坐在院子里,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悠闲自得的姿态,与韩府大厅内的紧张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郁诗滢昨夜才告诉她的吧?”百里华卿淡淡地问道,平静的语气就像在拉扯家常。
韩云绮夹了一筷子咸菜,慢慢咀嚼道:“嗯,昨夜宴会结束后,郁诗滢私下告诉她了。”
百里华卿微微颔首,没有了下文。
韩云绮停下动作,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扬,“你想说自己的魅力很足,就直说吧,何必拐弯抹角的?”
“何以见得?”百里华卿对上她的视线。
韩云绮不再看她,而是自顾吃着饭菜,“郁诗滢昨天才说,三公主今天一早就迫不及待地行动了,不是你魅力足,还是什么?”
“怎么不说你对她的威胁大,让她迫不及待想要行动呢?”百里华卿微勾唇角,褐眸含笑。
韩云绮点头,一本正经道:“这个理由我赞同,不过我觉得这些都不足以让三公主失了理智,最大的原因,应该你昨日的赐婚,把她捧上云端,觉得自己地位稳固了,便开始不留余地地铲除我这个眼中钉。”
筱蝶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看着这二人打着哑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时更加急了,“大小姐,百里公子,韩府大厅来了好些人,连深居简出的老丞相都惊动了,将军和韩夫人也在,你们不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有你看着吗?”韩云绮偏头看了看焦急的小丫头,失笑。
郁修也跟着笑话道:“这就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筱蝶,主子们都不慌,你慌什么?”
“我能不慌吗?三公主将刑部尚书都请来了,现在整个韩府里都是官兵,肯定是出大事了!”筱蝶大声解释道,结果见大家一副看笑话的模样看着自己,顿时气得小脸通红。
“算了算了,我也不急了,反正急也没用。”她气闷地坐到石凳上,开始大杯大杯地给自己倒水,喝水消气。
这一屋子里的都是城府极深的人,除了单纯无邪的筱蝶,所以自然也就成了凌云轩里的笑料。
“喝什么水呀,还不快去盯着,要是真出了事,你还想住大牢?”郁修见她根本坐不住,于是恐吓道。
筱蝶脸色一变,果然当了真,当即放下茶杯,起身就往院外跑,“我去盯着,随时给你们报信!”
韩云绮看着筱蝶离开的背影,微微咳嗽了一声,板着脸道:“郁修,可不准这样欺负小孩子。”
郁修笑罢,十分上道,“大小姐教训的是,以后郁修会好好疼筱蝶的。”
百里寒和殷鸢也在一旁,闻言不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们这群大老爷们,是不是要造反了?”韩云绮将饭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瞪向三人,“这院子里,只能我欺负小的,不能小的欺负小的,都听见没?”
郁修、百里寒和殷鸢立刻站直身子,恭敬回道:“听见了!”
百里华卿淡淡瞥了她一眼,“如此说来,你便可以由我随意欺负了?”
韩云绮一顿,觑了他一眼,“凑什么热闹,吃饭。”
半盏茶的功夫,筱蝶就小跑到了韩府大厅,她没有进去,而是在门旁,悄悄地看着里面的情形。
此时大厅内,人满为患,除了一应官兵,刑部尚书,三公主,老丞相,韩烈风,韩昭,韩夫人和吕夫人等,还有一些并不认识的陌生面孔。
“如今证据确凿,韩大将军,你还有何话可说?”三公主一脸傲慢,看向功勋赫赫的韩烈风,没有一丝敬意。
在她的世界里,除了百里华卿能入她的眼,也只有皇上才能让她正眼相看,其余人,都是俗不可耐的贱民,都是为她父皇卖命的奴仆。
筱蝶听见三公主的声音,于是往屋内仔细一看,只见桌案上摆了一叠泛黄的信封,大概有二十封的样子,由于距离太远,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本将军无话可说。”韩烈风只看了信封上一眼,便没多看一眼,神色坦荡,无愧于心。
三公主冷哼了一声,翘着兰花指,颇有些嫌弃地捻起一个布满灰尘的信封,微微嘲讽地问道:“这些信,可是你写给姜府老爷的?”
她话一出口,座下年纪稍长的人,纷纷变了脸色,看向桌上那叠信封,神色震惊而古怪。
韩烈风知道,物是人非,今次回京,不同往日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竟有人如此迫不及待,这么快就找上了门。
他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语气深沉,“没错,是本将军写给姜樊的。”
三公主心头一喜,转向一旁的刑部尚书,“大人,你听见了吧?”
此时刑部尚书神色复杂,前阵子他抓到姜府的流犯,如今正为了此事愁得焦头烂额,想不到三公主今天一早,就给了他出了这么一道难题,实在是添乱!
他现在是笑也笑不得,哭也哭不出,只不痛不痒地来了一句,“本大人听见了。”
大厅里站了一屋子的人,原本有些闹闹哄哄的,自从听闻“姜府”二字,统统禁了声,整个屋子安静地有些诡异。
三公主一个人唱着独角戏,丝毫不在意周遭人震惊的目光,慢条斯理地一封一封打开信封,摆在刑部尚书面前,“大人你再看看,这里面的内容,是不是足够证明姜、韩二府的交情匪浅?”
刑部尚书硬着头皮看了一眼,正要开口,不料对面的韩烈风忽而说道:“姜樊是本将军的军师,自然交情匪浅,三公主不如打开窗子说亮话?”
“好,大将军痛快,那本公主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实不相瞒,本公主此次来,就是来替父皇清君侧的!”三公主开门见山道。
韩烈风看着她,“本将军一辈子都在沙场上,为夏国洒热血抛头颅,从不敢有二心,自问扪心无愧,三公主捉贼要见脏,就凭这些书信就断定本将军非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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