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言很辛苦。
宋谨言有些别扭地拍开秦不闻的手:“朕的新年礼物呢?”
他这样问,伸手。
秦不闻哭笑不得:“我说宋谨言,你是不是穷疯了?管我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要贺礼?”
昨日,各国使节纷纷向曜云献礼,别说那贺礼,就是那写着贺礼的单子,都快堆满整个库房了。
——宋谨言这家伙太过分了,都收了这么多贺礼了,少她这份吗!?
宋谨言眉头紧皱:“你往年都会给我准备贺礼的!”
秦不闻简直要气笑了:“往年我是长安王,你看我现在,身份都是借来的,有什么能给你的?”
宋谨言不高兴了,一脸幽怨地看向秦不闻。
秦不闻笑了半天,终于勾着他的肩膀:“想要贺礼是不是?”
“想!”宋谨言不假思索。
秦不闻踮脚,单手搂住宋谨言脖子,指着宫墙之外:“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宋谨言气笑了!
他用手肘怼了秦不闻一下,跟她隔开距离:“秦不闻,你胆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朕治你死罪!”
秦不闻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最终,还是宋谨言消了气:“算了。”
说着,宋谨言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张令牌扔给了秦不闻。
秦不闻顺手接过,看了一眼那金色的令牌,问道:“这是什么?”
宋谨言笑:“新年礼物。”
秦不闻也跟着笑,晃了晃手上的令牌:“送我金子?”
“这是朕的承诺!”宋谨言气愤道,“秦不闻,你拿着这块令牌,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秦不闻掂了掂令牌的重量,哑然失笑:“宋谨言,这世上没有我秦不闻得不到的东西。”
这话说得过于狂妄,但从秦不闻的嘴中说出来,宋谨言却毫不怀疑。
他作势要去抢秦不闻手上的令牌:“你要不要?”
秦不闻急忙躲过去,将令牌妥帖地放起来:“当然要!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宋谨言这才“嘁”了一声,看向别处。
秦不闻看着宋谨言,良久,缓缓开口:“宋谨言。”
“干嘛?”
秦不闻还是固执地叫他一声:“宋谨言。”
“怎么了?”
有些不高兴地转身,宋谨言皱眉看向秦不闻。
秦不闻对他笑着:“我也给你一个承诺吧?”
说着,少女低头,半跪在当今皇帝面前。
“秦不闻!?”宋谨言皱眉,上前想要去扶她,“你发什么疯啊?”
秦不闻却没起,她抬眸,盯着宋谨言的眼睛,一字一顿开口:“宋谨言,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哪怕我死,也绝对不会背叛你。”
“宋谨言,这是我的承诺。”
“在我生前,这个承诺都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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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从宋谨言寝殿出来,刚走出去不久,便停下脚步,轻笑一声。
“少卿大人,您什么时候也学会偷听了呀?”
秦不闻微微转身,看向角落暗处:“少卿大人,不出来见一面吗?”
似有什么声响轻擦。
傅司宁一袭洒金烟青长袍,缓缓走入烛光之下。
灯火葳蕤,暖黄色的烛光落在男子身上,那一身烟青长袍,便镀了一层浅浅的金光。
傅司宁没说话,一双眼睛沉沉向秦不闻看去。
秦不闻不闪不避,嘴角笑意清浅:“我还以为,少卿大人这般的正人君子,不会搞跟踪这一套呢。”
傅司宁的眸光愈发沉寂。
似有风声迭起,乱霜入眼,傅司宁感觉眼睛发涩。
他只是稍稍眨眼,便有不听话的水汽蒙了视线。
他张张嘴,一瞬间恍若沧海变迁,万物更迭,独他一人站在烛火下,望不到属于他的忘川。
——他险些溺毙于那翻涌的情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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