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章好言道:“可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母亲面前吗?我和小雨中了一样毒,她既然能治好我,就能治好小雨!”
老夫人毫不买账:“什么中毒?庸医信口胡说你也敢相信,亏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那么容易上当。”
“真人都说了小雨那真是中邪,你是家主,身上有祖宗的福泽庇佑,邪气不能久留,就算那庸医什么都没不做,也不会有事,根本就不是那小贱蹄子的功劳。”
裴令章青着脸道:“那云氏呢?府医也说过,只有真正的神医,才能救得了云氏的命。”
老夫人固执己见道:“那只是外伤,可小雨是中邪,要神医有什么用?”
中毒之说是一家之言,中邪难道就不是无凭无据了吗?
比起玄虚莫测的中邪,裴令章更愿意相信中毒之说。
他额头冒汗,正想继续劝说母亲,忽听一阵惊呼声响起。
只见那舞剑的道士,忽然停了下来,大喝一声:“妖孽,现出原形吧!”然后,喝了一口摆在香案上的水,直接喷到了火盆上的白麻纸上。
清水濡湿了白麻纸,原本一片空白的纸面上,渐渐浮现出一张画像。
画像用红色颜料绘制而成,衣服被涂成如鲜血一般的朱红色,圆润的线条勾勒出的面容,原本明艳动人,但眼角和嘴角,却有成行的鲜血流出,那原本春水柔波般的目光,变得充满邪气,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也变得妖异。
老夫人急急问道:“道长,这就是在我家作祟的妖邪?”
舞剑的道士气喘吁吁道:“不错,这是天生神明显灵,画中的女人,就是残害贵府中人邪祟!”
扶着老夫人的兰娘也吃了一惊,失言道:“这个人怎么长得这么像……”仿佛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住口,目光却看向了不远处事不关己的梅三娘。
老夫人也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惊叫道:“是你,原来是你!”
若是去掉那两行血迹,画中的女子,竟然和梅三娘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衣裳,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衣。
纸上不可能凭空出现画像,相信道人那套法术的下人为数不少,无数惊恐憎恶的目光,纷纷射向梅三娘。
马隆脸色一沉,挡在了梅三娘面前。
梅三娘冷笑了一声:“我一直以为,害人的邪祟都是厉鬼怨魂所化,不知什么时候,活人也能做鬼事了?”
舞剑的道人大声斥道:“你这妖孽,需要狡辩。你虽然不是鬼物,却是妖邪之身。神明已经显灵,你今天休想逃走。老夫人,只要把这妖邪烧成灰,埋在小少爷的床下,邪祟自会化解!”
梅三娘笑容却越发明艳:“烧成灰?就凭你?”
道人凛然道:“对付妖邪,当然不能心软。对你心软,就是对小少爷心狠!”
“老夫人,贫道已经找出了妖孽真身,这妖孽没办法在光天化日之下做法,还请贵府赶紧动手,等会儿天黑了,贫道也不一定留得住这妖孽!”
生生烧死一个人,哪怕这是个妖邪,老夫人也有些被吓住了,但一想到生死不知的孙儿,就心硬如铁,想要让人拿下梅三娘。
就在这时候,裴令章抢在她面前开了口:“鬼神之事,自来玄虚,母亲且慢,不如听一听梅……神医怎么说。”
梅三娘有些意外地看向裴令章,没想到,他居然更相信自己。
神色缓了缓,梅三娘乐悠悠道:“我今天刚到寿城,之前一直住在京城,你们裴家的怪病,应该不是今天才出现的吧?隔着七八百里,我也能化作邪祟,去谋害你们那个所谓的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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