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隆点了点头,又摇头:“可是……”
“没什么可是。”梅三娘斜了他一眼,“你帮我把这场戏演完,我们之间的债务就两清了。以后你再找我看病,我给你打八折,怎么样?”
要不是没其他人,以为她稀罕棵老铁树啊!
马隆呆住了,有点儿不敢相信,梅三娘居然也有自动出血的一天。
梅三娘以为他不满意,咬了咬牙道:“六折,不能更少了,这个价码刚刚够保本。这一次,老娘就算倾家荡产,也得在那对儿贱人面前,找回十几年前的场子!”
梅三娘猜的不错,两人在客院里没歇多会儿便有人来相请。
裴海拄着拐杖,赔着笑脸道:“梅神医,马壮士,家主有请!”
梅三娘扬了扬眉,整个人没有骨头似的,侧身,靠在了马隆身上:“说清楚点儿,你们家主到底请我们夫妇过去干什么,一个时辰前,他还说自己要静心养病,不许我们夫妻打扰呢。”
裴海一听“夫妻”两个字,脸色便一阵扭曲。
不过事情要紧,他不敢多想,也不敢耽误,急急道:“是我们小少爷情况不好,老夫人要让真人们做法驱邪,家主不放心,让神医您务必去一趟!”
“小少爷?”
“是,就是我们家主唯一的儿子,裴雨少爷。实不相瞒,我们家主这一次请玄医阁出山,本就是为小少爷请的,却不想就连家主自己也没能逃过。”裴海声泪俱下道。
“好,带路吧!”梅三娘想了想,改变主意。
一行人出了客院,再一次来到宁安院,远远的,就听诵经铃铛声响个不停。
踏进门,只见正堂前的空地上,摆着一张供桌,一张香案,供桌上供奉的是几尊相貌狰狞的神像,香案上一连三个香炉,炉子上贴满了鬼画符一般的符咒,香炉上方冒出五彩烟气。
十来个道人,一人手执桃木剑,在香案前念念有词的起舞。其余的人手中拿着一个铃铛,围着舞剑的人转圈。
再看地上,架起了一个火盆,火盆上又有一个木架,上面夹着一张厚厚的白麻纸。
火盆周围的地上同为贴满了符咒,舞剑的道人,始终围绕着火盆打转,一张脸时而狰狞,整儿悲愤,仿佛正在和神灵,或者鬼魂勾通,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神秘莫测。
老夫人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被兰娘扶着,带着几名仆妇,站在道人们的法坛前。
裴令章站在老夫人的对面,脸色铁青,看上去正在和老夫人对峙。
见梅三娘和马隆走进门,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看了过去。
梅三娘直接问道:“病人呢?你们既然想要我出手救人,总不能连病人都不让我见吧?”
老夫人点了点拐杖道:“我家孙儿乃是邪魔入体,只需要驱邪,不需要你们这些目无尊卑,胆大妄为的庸医来添乱,来人,把他们赶出去,不嫩让他们耽误了真人做法!”
裴令章急道:“母亲,那不是庸医,是孩儿请来的神医。”他黑着脸,嗓音艰难:“孩儿和云氏的命,都是她救,救回来的,她一定能治好小雨。”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梅三娘救了他,但裴令章这个时候,也只能指望梅三娘。
他道:“做法驱邪之事,本就虚妄,万一耽误了小雨的身体,孩儿怎么后悔都无用!”
老夫人手中拐杖直跺地,怒道:“小雨也是我独孙,你觉得我会害他吗?你说的那个神医,先前打了咱们裴家的侍卫,对我这个老婆子毫无尊敬,简直张狂无礼至极,我不信她能救得了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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