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柏林看着自从成婚后便明显松懈下来的长姐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他希望他的长姐能一直如这几年一般顶天立地到让男人都服气,那样才不埋没了长姐之大才,可他也希望他的长姐能如眼下般悠闲度日,有摄政王护着,看看书喝喝茶授授课,无需再为任何事操心。
那些得了长姐好处,现在又说着长姐闲话,笃定的说长姐不会在皇上大婚后退下来的人哪里知道她有多想安于一隅,别人在意的那些东西可能都没有她钟爱的一本书来得重要。
“那时候……长姐害怕吗?”看着长姐云淡风轻的笑,花柏林忍不住问。
“怕呀,怎么会不怕,可当时根本来不及去想自己怕不怕,只有眼下必须要做的事和可以缓一缓去做的事。”花芷撑着头笑着,时过境迁后再想起那些过往她都挺佩服自己,再重来一次她都未必有那个勇气和担当。
“柏林!”
姐弟俩循声望去,就见那芍药骑个马也不安份,踩着马蹬站着往这边跑来,“来,我们赛一程。”
花芷捂住眼睛,“她是不是忘了她现在是出嫁的新娘子,新郎就在不远处看着她。”
花柏林笑得不行,“那我也得忘了我这会是天家使者才行,长姐,我去了。”
花芷挥挥手,虽则一脸不忍直视眼中的笑意满溢,离了那框住人的京城,在外边肆意一些又如何?便是有人告状,想来皇上也是能理解的,他大概只恨自己不能跟着一起跑这一趟。
“我们也出去?”
花芷摇摇头,转过身来靠着车厢看向自家男人,“不急,路程还长着。”
顾晏惜也就随了她,把人拉过来重又靠到自己怀里,“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睡一会。”
蹭了蹭他胸膛,花芷闷笑出声,“我猜吴永会追上去。”
吴永真的追上去了,且比起早有准备的芍药他还穿着一身新郎吉服,就像去追逃婚的新娘子一般,那场面不知道多少人笑出了声。
路途虽远,而分别还未至,一路便欢喜良多。
芍药无半点新娘子的顾忌,天天纵马扬鞭,马车几乎成了摆设,吴永从追随在身后至主动和她赛马,话多了,笑多了,眼看着就找到了正确的相处方式。
花芷也不再闷在马车内,要么和晏惜共乘一骑,要么并驾齐驱,也不知是运动得当还是心情欢畅,一路行来非但不见疲惫,气色看着倒是更加见好了,顾晏惜欣喜不已,有意无意的拉着人骑马的时候便明显多了起来。
可再远的路程总有终点。
在离着吉日还有四天时浩浩荡荡的队伍到达阴山关。
彼时的阴山关因守将大喜妆点得一片喜庆,吴家世代驻守在此,民心威望皆不失,如今吴将军得娶摄政王亲妹,足可见皇室看重,身为阴山关人自是替他高兴。
而当花柏林请出圣旨宣布外移五里重建边关要塞,阴山关内城赐名诺城时高兴便已经不止是高兴,三呼万岁之声扑天盖地,虽不曾明言,可所有人都明白诺城将是城池,城池不可能再成为流放之地,而一座城池需要用人的地方何其多,他们,终有了将来可言!
谁不想活得抬头挺胸,谁不想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站到曾经的家人面前,官场上的落败从来都说不上对错,他们谁又真的罪无可赦,若有东山再起之日,若有东山再起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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