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几人就知道为什么了,从屋里鱼贯出来一众人,个个身材高大,大冷的天也不过穿着一袭汗衫,肌肉鼓胀,仿佛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将衣衫撑破了。
这不是大庆人。
花芷一眼就确定了,以曾向霖的背景,这些人是朝丽族人。
此时身后也传来动静,院墙之上跃上来十数个持弓而立的弓箭手,同样高壮的身材,就连弓箭看起来都比大庆的要大了许多。
于木几人缓缓往大姑娘身边退,花芷沉静的声音再度传来,“去廊下吧,想来曾公子应该不会介意让自己的姨母表妹多活片刻。”
“大姑娘真是个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这是同意了,于木几人立刻把那一家三口送到东厢廊下,然后立刻退回到大姑娘身边,将她团团护在中间。
花芷推开护在身前的抱夏,没用,他们占领了制高点,怎么护都是护不住的,如果对方要她的命就绝不会要了抱夏的。
“银矿出事是曾公子所为?”
“正是。”看着花芷冷静的样子,曾向霖走过来几步,恶意满满的倾身上前,“银矿外边做掩护的石场里共有四十七人,一个不留,毕竟死伤不大一点如何将七宿司首领给支走呢?”
花芷并没如他所料那般变脸,她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无悲无喜,无怒无愤,“除了血债,曾公子得到了什么呢?”
“套我的话?”曾向霖笑容更明显了,他离花芷更近了,嗅了嗅花芷的脖子,如同野兽以气味来记住人一般,“我能得到很多,你想像不到的多,不过……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我便都告诉你如何?”
“道不同不相为谋,曾公子野心勃勃,我却只想吃吃喝喝一辈子。”
“大姑娘明明有大才,何必埋没了自己。”
花芷突然笑了,她懂了,“我之前一直没想明白你所图为何,现在倒是明白了,曾公子的抱负……未免也太大了些。”
曾向霖见自己的步步紧逼却没能让花芷后退一步,对花芷已是兴趣更浓,听到她这么说也没多想,“哦?大姑娘倒是说说,我的抱负……是什么?”
“把我和晏惜的命留在金阳,之后把锅甩给朝丽族,让世人以为我们是死在朝丽族手里,若再有人在后推动,于公于私大庆都得有所动作,不然人心不稳……”
曾向霖沉下脸强行打断她的话,“凭三寸不烂之舌就想挑拨离间,大姑娘果然好算计。”
花芷此时却退了一步进入保护圈当中,话稳稳传出,“之后是什么呢?当然是大庆和朝丽族宣战,金阳远离战线,依然是一座赌城,而一城的赌资大半落入了你手中,你可以发发战争财,可以高高在上的施恩,可以明目张胆的发展己方势力,当大庆和朝丽族两败俱伤时你揭竿而起,这大好河山大概便要姓曾了,该我说曾公子好算计才对。”
在场众人皆是瞠目结舌,虽然匪夷所思却又觉得有道理极了,会被派到大庆腹地来的朝丽族人对大庆官话自是熟悉,他们此时看向曾向霖的眼光已经有些不善了。
曾向霖冷哼一声,“若一件事靠上下嘴皮子一磕就成了,我倒是很愿意如大姑娘所说这般去揭竿而起,可惜大姑娘身为女儿家却不知要揭竿而起首先得有竿,我无人无武器,有那个心不是自找死路吗?大姑娘算计是好,可惜算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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