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摇摇头,“不过是你看得太少罢了,世间这样的事数不胜数,可他们却等不来一个皇子。”
“若是官员清廉何用等皇子到来?”
“清廉不等于是好官。”
小六不解,“为什么清廉还不是好官?他都不贪了。”
“一个满口圣人之言却什么事都不办的清官,和一个虽然有喜恶贪欲却能替百姓办实事的能吏,你觉得哪种是百姓之福?”
小六咬唇不语,这和宫中太傅教的不一样。
“水至清则无鱼,不过我倒认为官员的心态和掌权者有绝对关系,若掌权者喜享乐,官员想的便多是享乐上的点子,若掌权者好武,朝中武将地位便会提升,掌权者要是软弱,朝中有话语权的便是主和派,掌权者要是爱民如子,官员定也不敢轻贱。”花芷笑,“掌权者要是喜欢一种字体,满朝上下皆会习那种字体迎合上意,要是掌权者是海纳百川之辈,小六你说会如何?”
小六眼神奕奕,心中那团迷雾像是被人缓慢但是又坚定的拨开,露出里面亮堂广阔的一方世界。
“襄阳之事,若你根本不曾想着要让百姓活下去只管自己快活,你不会敲不开权贵之家的门,他们会主动将你招待得周到舒坦,让你以为襄阳根本不曾经历过水患,不会知晓百姓饮水饱腹,那些百姓也不会因你而受惠,不要以为你离百姓很远,其实很近,且息息相关,当你有能力时,你的一句话便能决定他们的日子是好是坏,而他们会回馈你一个更强盛的大庆。”
看到小六更加明亮的眼神花芷垂下视线,这番煽动十足的话她也并非全是为着好心引导,她想激起小六的争雄之心,而不是被动的由着别人安排,这份主动她不想掌握,为了以后着想也不能掌握,她希望小六的每一步都是自己在走,便是将来想起来时也不会觉得曾有谁主宰了他的人生。
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猜忌,而猜忌是皇帝的通病,没有谁可以例外。
花家如今和小六已经绑在了一艘船上,她要做的就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不留下猜忌的机会,既是保花家,也是保这份或许在将来会慢慢消除的感情,在小六自己丢弃之前她都会好好维系。
当然,前提是他们所谋划之事能成。
好好歇了一晚小六气色就恢复了,一早花芷就带着他去了食斋。
照例是孙夫人来得最早,她看着花芷的眼神异常复杂,花芷自知理亏,见面就认了错。
“不怪你。”异常年轻的孙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早知他是避不开的,这些年也做了些准备,只是千想万想不曾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参与进去,且还将花家绑到了一起,这都多少年了,花家可从不曾站过队。”
“以前也不需要花家站队。”
可不就是,孙夫人笑容无奈,花家从来都只需要跟着皇上走,真要说起来这次还是便宜了小六儿,花家虽说倒了可能量还在。
“前儿我收到了老爷的来信,他托我问一声,那肉脯和炸面若供于军中,不知大姑娘可有章程,另外也托我问一声,可还有其他东西?”
两人都是聪明人,一个不问为何送于孙将军之手,一个也不多赘言,却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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