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对上他的眼眸,长长的睫毛一振,一振的,眉眼弯弯,像是在嗔笑她的窘况。
“放肆!本公主乃一朝之尊,岂是容你所侵犯的?”无忧眼尾上挑,秀眉拧出一抹不悦,肃声道。
她以为自己竭力表现出生气能让浮生对她松开钳制,可浮生不但没松开,反而箍得更用力了些,殊不知她生气的模样在浮生眼里像足了在山涧出生不久的小鹿,娇爱得很。
“别动,乱动反而会让自己受到伤害。”浮生轻声道,唇边还带了一丝得意。
浮生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无忧彻底怒了,这人三个月不见,其他的不变样,偏偏这调戏女子的手段倒是渐长啊。
浮生却趁着无忧思索之际,用手撩开了帷帽,他唇边的弧度越绽越大,及笄后的无忧出落得不似凡人,倒似仙女,虽然他从不相信这个世界有所谓的仙人,魔族等,但他由衷认为仙人定是没有丑的。
“看够了吗?”浮生的速度过快,无忧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容颜被浮生看了个遍,凉意从口中溢出,让原本在一旁被吓得一声不敢吭的玉儿又遭受一击,她根本不敢看那两人的情况。
“我家无忧颜如渥丹,丰姿冶丽,绝世无双,天然绰约,怎么看也看不够的。”他的脑袋稍稍一偏,调侃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出来让人感觉怪怪的,可能是从来没听过他说这种调戏的话吧。
尽管无忧再怎么生气,也因为他的话怒气稍减,她正了正容色,清了清嗓子:“你先把本公主放下来,本公主这样坐你腿上,于礼不合。”
浮生却是摇摇头,道:“没关系,就这样坐着甚好。”
无忧吃瘪,她也不再说什么,既然他要这样,那她倒不如敞开了去坐,把他当成人肉垫子,反正吃亏的不是她。
这样想着,她心里那股莫名的怨气就消失了,她将一缕浮生后面的头发放在前面,轻轻玩弄起来。
忽然她想到了浮生进来时是用了武力的,可他公然进公主的车撵没人说他么?
“你进来时为何百姓们不再议论了?”无忧开口问。
“公主,我,我先下马车了,待会你们说好了,再叫我。”玉儿突然插上一句,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待在马车里面了,公主与浮生属实太暧昧了些,她再待下去一张脸都快红透了。
无忧轻点头,浮生侧着身子,将小巧玲珑的无忧挡在里面,一点缝隙都不留,外面是怎么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直到玉儿红着脸下了马车,浮生才和她徐徐解释道。
“马车外你的所有侍卫加上我的,足够将这辆马车围成了一个大圆,所有老百姓全被赶到了十尺之外,想必他们正在那蛐蛐呢。”
浮生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握着她的腰,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懒散笑意,像是在叙说一件很简单的事。
他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敢如此公然对待一位公主,还将朝安国的老百姓耍得团团转,关键是他,他还一点儿也不着急!
饶是无忧经历了许多不小的事,也没这件事来得突然,她瞪大了双眸,脸上腾地升起一抹不可思议:“你还笑得出来,事情都这样了,现在该如何?”
浮生低低地笑出了声,他突然发现逗逗无忧,她真的会无限可爱。
无忧完全摸不着头脑,这人三个月不见,脑子不会有泡吧,说正经事的时候还笑得这么…诱人。
倏然间,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朝着马车这边赶来,无忧有些慌了,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浮生的肩膀,抬眸看向车帘。
浮生的脸色也变了变,他将撩起的帷幔放下,附在无忧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只能我看,不能给别的男人看。”
无忧羞赧了一会,随即皱了皱眉宇,抓着他肩膀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了,外面有人能进来,那不就说明来人来头不小嘛,所以她有些害怕牵连到浮生。
车外朗朗地声音响起:“公主,我是本次负责照顾您衣食起居的人,您唤我姚铉便可。”
姚铉?就是上次来我国的使臣?他这人长得不错,人也老实,看着也不算是图谋不轨的人,于是刚准备开口回答,结果浮生却比她先一步。
“就不劳烦你了,公主已有我浮生照顾。”
三分漫不经心,七分凉薄,让姚铉与无忧听了皆是一惊,姚铉惊的原因是他根本就没听过朝安国有个姓浮的,而无忧惊的原因是她根本没料到浮生敢这么大着胆子同使臣说话,于是她连连开口。
“咳,姚铉,本公主刚来定京城,恰巧遇见了浮生公子,浮生公子人长得甚得本公主心意,于是便主动邀请他为本公主寻一个安静之地。”
“本公主觉着皇宫还是太过于烦闷了,不喜宫城内的生活,于是便麻烦了浮生公子。”
“所以,不必劳烦您这样大费周章照顾本公主了,入乡随俗嘛,没有那么多讲究的。”
无忧说到后面越说越心虚,她话里话外的含义都是在婉拒姚铉的一番心意,还内涵了朝安国派人的速度过于缓慢,不然怎么会被一个不起眼的人钻了空子,先行一步入了公主的眼?
虽然姚铉被当众拒绝了,但他依旧不灰心,他道:“公主,我是奉朝安帝的谕令照顾您,若是您实在不愿的话,出了篓子姚铉的一颗脑袋就会铃铛入地。”
无忧此刻完全没注意到浮生的神情,一心在思考应该如何应对。
他面上向来漫不经心的脸色已然全部收起,肃然的模样,竟不似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反而有种幽深不可测的寒意。
“那好吧,你可以派人保护本公主,也可以亲自保护本公主,但本公主已经答应了的事不想反悔,所以浮生公子依旧会替本公主寻宅子,至于其他的你都可以安排。”
无忧眉心微皱,她最讨厌的便是有人利用她的善良威胁她,所以她坦然叹了口气,话中之意已经过于明显了,不容有拒绝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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