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一旁的徐越,也被眼前这幕给惊吓到,连忙停了下来。
刚才还好好的人,忽然就口吐鲜血,晕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裴大人 ?”徐越皱着眉头喊了一声。
“最近的驿站还有多久呢?”裴桉抱着昏迷不醒的人,嗓音阴沉不已,转头扫向他。
“半个时辰。”徐越连忙回答。
“赶路!”
裴桉用外袍将她裹住,单手将人抱在怀里,另外一只手青筋绷起,眼底昏暗一片,率先朝前冲去。
没人知道他此时的恐惧,心脏被撕扯一般的痛。
徐越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追了上去,可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一行人快马赶路,没用半个时辰便到了驿站,最重要是这一路上并未见到追兵之类。
“去找大夫来。”
裴桉快速将人抱下马,冲进一旁的客栈,手脚稍显慌乱,把人放在榻上,眼中一片害怕,轻声喊她名字:“月儿。”
“苏清月。”
可一点反应没有,裴桉心口钝痛的难受,小心观察她的情况。
见她脸色无比苍白,检查起她身上来,并未见到什么伤口。
脑子里涌现无数种的可能,手指在发颤,那种无尽的恐惧快要将他给吞灭了。
“来了来了。”
徐越将人提了进来,中年男子脚步慌乱跪在榻前,连忙看起病人。
这短短一会功夫,裴桉紧抿着嘴唇站在一旁,像是有把利剑悬在脑袋上,无比煎熬。
“她如何?”
“中毒还是什么?”
他沉着声,急急询问。
身上没有伤口,只有那么几种可能。
边关行医之人,见过不少奇难杂症,几番折腾之下,眉头紧皱:“不是中毒。”
“应该是被种了某样毒虫。”
只见这位大夫说话间,掀开榻上女子衣领,露出脖子上白皙的肌肤,往后几寸,肌肤之下,有东西在涌动。
裴桉身子一颤,甚至有站不稳的趋势,好在徐越在后搀扶一下,不然...
裴桉用尽全身力气,捏着双拳,嗓子哑到不行,艰难开口:“如何治?”
他双目猩红,盯着那处异样的皮肤,心中无比自责,怎么在他眼前,还能让她受这样的罪。
只见这位大夫,抽出几根银针,快速朝她头上插去,而在昏迷之中的苏清月闭着眼睛,开始挣扎起来,面色痛苦不已。
“快,快将她按住。”
“这毒虫还未往上,必须封住一些穴道才行。”
裴桉连忙蹲下身子,将她双手给按住,泛红的眼眶满是心疼,不断安抚着她:“月儿,听话。”
“乖,我们不乱动。”
苏清月并未恢复意识,她只是觉得痛,整个脑都很痛,她想将那些痛从脑子里甩出去。
想用手摔打,转移痛感,可又被人死死握住,难受不已。
“呜呜呜...”
只见她嘴角溢出声音,表情痛苦不堪,每一声都像刀剑一般,插进裴桉心口,鲜血淋漓。
“月儿。”此时裴桉无能为力。
好在大夫下手迅速,手上银针全部下完,她也慢慢安定下来,只是没有醒来的痕迹。
裴桉小心握着她的双手,墨色眼眸,幽暗危险,望向一旁的大夫:“你能治吗?”
这位中年男子,虽见过不少人,但也还是第一次遇见气势如此阴冷之人,擦了擦脸上冷汗,有些犹豫般开口:“这事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恐怕没有把握。”
“而且--”
他话还未说完,人被便拎起起来,对上一双满是力气的眼眸,惊悚不已。
“救她。”
“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把她给我救活!”
裴桉不想听那么多借口,眼神寒冷无比,甚至有失控的趋势。
大夫早就被吓得半死,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
“你放我下...”
还是一旁的徐越,见情况不对,连忙将人给救了出来。
“裴大人,你冷静点,你让大夫把话说完。”
“眼下,只有他能救苏姑娘了。”
后面几个字,将裴桉的理智给喊了回来,手上一松,倒退两步:“是我不对,我太激动了。”
“你说,要什么条件。”
裴桉将这人扯到眼前,放软了语气,可身上那股气势威压依旧存在。
大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瞧了瞧眼前昏迷的女子,大胆开口:“这虫子嗜血,得有人用鲜活的血液,将它诱出来。”
“这办法我也只是在医书上见过,并未见人用过,风险很大。”
“再加上,这以命换命之事,谁也不敢轻易做。”
只见他一口说完这些,屋内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只有裴桉沉默不语,盯着他质问:“有几分把握?”
大夫怕了眼前这个男人,生怕说错话,小命便不保,咬牙开口:“有人愿意,七成!”
“好!”
“我来。”
裴桉丝毫不加犹豫,说出这两句话。
“需要什么东西,你说。”他将人放下,语气镇定无比。
徐越也不免一惊,这位裴大人竟完全不加考虑。
想必这位大夫也没想到,他会是这般回复,可说出来的话,也咽不回去,只要硬着头皮上。
对着他们,说了一堆的物品,炭火,匕首,烈酒等。
徐越听完不敢耽误,连忙下去准备,屋内一时间只剩下两人。
裴桉走到榻边上,墨色眼眸下,昏暗无比,手指温柔整理她额边的碎发,暗哑无比:“月儿,你放心,我答应过你,我会护住你。”
“这个承诺,一辈子有效。”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他深深望着她,那股心疼感,快要从胸口爬出来,无比自责。
徐越办事迅速,片刻间便将所有的东西准备齐全,裴桉躺在一旁,盯着他开口:“若是我没醒,先不要告诉她。”
“将她安全带回凉州城。”
徐越不敢轻易应下这事,他的任务是将两人都安全送回去,可在对裴大人的视线时,只要先咬着牙应下来。
心中祈祷着,大家都平安无事。
便是真有意外,他也一定将两人一起送回。
“有风险,甚至后续有什么影响,我也不敢保证。”大夫最后还是忧心开口劝说。
“动手。”裴桉不想听任何一句的劝说,冷冷说出二字,便将手腕伸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