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所以平庸无能,相比起宇文宣他们,在外人眼中我是个蠢货,什么也看不透,总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这些我都知道的,我只是想听母后的话,活的久一些。”
他喃喃着,像是憋了许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一次性全都吐露出来。
能听得出来,他很不甘心,可是却没有办法,因为他的父皇已经放弃他了。
宇文宏红了眼,抬眼看向顾川,问:“先生,我有错吗?”
顾川只静静听着,眼中无喜无悲,接话道:“殿下有错。”
宇文宏目光一颤,而后黯淡下来:“呵呵~连先生也觉得我错了?”
“你错在争而不争。”顾川摇了摇头道:“行争之事,向不争而行,注定败亡。”
他觉得自己的老师说的很好,要么一开始就不争,什么都不要沾染。
若是争了,就要争到底,不然只会一切皆空,万事皆休。
做事,最忌讳踌躇不前,宇文宏便是那个最好的例子。
他以为自晦、伪装成一个蠢货就可以了吗?
不够,远远不够,他应该成为刘禅那样的人,乐不思蜀才是真正的保全之策。
“先生觉得我该争?”宇文宏又问。
顾川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殿下,你所求的是什么?究竟是安定余生,还是登上那个位置一展抱负?”
“我……”宇文宏张了张嘴,垂下头道:“我也不知道。”
顾川见此,继续说道:“这需要殿下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其他人给不了你想要的。”
……
东篱居外,夕阳将要落幕。
宇文宏走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宅院内,而后转身跨步离去。
便在街头的拐角处,一辆奢华的马车停靠等待,一旁候着车夫与一名长须老者。
见到他走过来,老者恭敬行礼:“殿下。”
宇文宏脸色有些冰冷,浑然不复方才东篱居时那般冷静与平和,只沉声道:“公孙先生,你这法子也不管用,那顾川十足的圆滑,不管本皇子如何问,他始终不说到点子上。”
公孙先生闻言,低首道:“此行只是试探,也好摸清楚他究竟是何情况,以便后续布局,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宇文宏冷哼一声,眯了眯眼睛道:“如今看来,他既不会倒向宇文宣,也不会同我有瓜葛,倒是与宇文谨走得近了些。”
公孙先生略作思索,而后摇头道:“殿下,长公主那边倒是不用担心,陛下不会允许她做什么的。”
“本皇子从来就不担心她。”宇文宏昂首看向前方,冷声道:“宇文宣那个混账,故意将消息透露给本皇子,设计想要陷害,真当我不知道如今顾川在父皇面前的分量吗?”
说到这,他又是摇头一叹:“如此大才,不能为我所用,当真可惜啊!”
宇文宏上了马车,待驱车离去之际,尚留下了一句话给公孙先生:“总归要试一试,听说那位江南行首要来皇城了?让她去吧!”
公孙先生冲马车躬身一拜,应声道:“是!”
……
“人心难测水难量,万般变化总无常。假象重重皆幻影,唯留明月照大江。”树下,顾川口中吟诵。
慕仙儿抱着琴刚踏进后院,就听到他在哼哼,顿时瘪嘴道:“你才最是无常!”
顾川抬眼看向她,面无表情的问:“可弹得成了?”
“本圣女能反悔吗?”慕仙儿翻了个白眼,走到桌前,将古琴摆好。
她一开口,却不是说琴,而是问起方才之事:“刚才来的是大皇子宇文宏?”
顾川挑眉看向她,也不觉得意外,这家伙听墙角不是第一次了,除却武学以外,他反正也无所谓:“嗯,怎么了?”
。